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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恋爱

爱上散步的鱼
2005-04-16 23:08   收藏:1 回复:9 点击:4140

   
  
  我床边的书架上,一直放着某个作家的那本书,有事没事我都会把它拿出来翻一翻,到最后我总是会翻到某篇文章的最后一页定格,那位作家在那里写道:
  “所谓的真实,就是这样让人无可奈何的庸俗。
  一切都在无可奈何地走向庸俗。”
  的确没有比这个更无可奈何的事情。那时候我想,也许我可以活得比别人更超脱一点,但这个目标到现在为止,对我而言,仍然是一个悬念。我知道悬念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我必须过着远离地面的生活——这样往往脱离实际,像是断线的风筝,一定要以失去选择的自由为代价。可是在人的世界里,脱离真实也并非全然是坏,我认为它至少具备了更多未知的可能性,在爱情中尤其如此。
  古人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男人对女人的心态大抵如此,我也不例外。其实这并不是丢脸的事,只是很多男人都信誓旦旦地否定了这个说法,我想如果他真的不符合这种说法的话,有三种解释:
  A、 他是一个同性恋;
  B、 他是一个伪君子。
  C、 他要么是同性恋,要么是伪君子。
   我想性无能也是对异性充满幻想的,当然,这只是推测,我才刚进入而立之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根本不能想象性无能的样子。
  这时我在一个杂志社做编辑,年青有为,我想那时我全身上下一定充满了成功男人的魅力。这个职务给了我不少认识文学青年的机会,我喜欢年轻的文学爱好者,在他们眼里,我们编辑是高高在上的,对他们是否能圆自己的文学梦有着莫大的关系,再具体一点,我喜欢女文学青年,漂亮点更好。我并没有指望能和她们发生点什么事,这是不能强求的。但是我就是喜欢和她们在一起,可能不需要什么原因。我推测,每一个男人都喜欢和漂亮的女孩子打交道,只是很少人直说,这是出于一个男人的面子问题,总不能把自己好色的本性写在脸上。
  这是推己及人的想法。
  
  我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贤惠大方,小鸟依人。结婚的时候我跟她说:“今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她听了自然满意万分,那天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差点把我熔化掉。可是现在我一想到自己当年说的话就要脸红,因为我现在依然还是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甚至开一些暧昧的玩笑。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心中未必就没有渴望。好几次在一个漂亮的女孩的暗示下,差点失了城池。
  事后的感觉大家可想而知,开始有点后悔,后悔自己这么假道学,失去了偷腥的好机会;再后来就有点沾沾自喜,庆幸自己经起了欲望的考验。只是这种庆幸大多时候是阿Q式的。我认为,如果有机会,所有男人都会和我一样,期待某些事情发生的可能。
  说真的,我在每次错过了和那些女孩做爱的可能以后都是想打自己几个耳光,一边发誓说:“下次还有同样的机会的话,一定不再错过。”可是事到临头,又敲起了退堂鼓。直到有一个用菁菁的名字投稿的女孩在认识我很久以后取笑我:“少在我面前装正经,看你那花心大萝卜的样儿,伪君子。”
  我听到这句话无比沮丧,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过了好一阵子,她走过来坐在我大腿上,左手环住我的脖子,右手摩挲着我的下巴,没有说话。
  我想所有的男人都知道这里包含着什么意思,是挑逗。其实我一点也不柳下惠,在两瓶红酒的刺激下,我心猿意马。我忍不住吻她,她也热烈地回应着,我的手也开始不那么安分起来。我听着她的喘息声在耳边慢慢地浑浊起来,我像一个孩子似的,手忙脚乱地脱下她的衣服,我抱她滚烫的身体倒在地毯上。可是在我们就要发生一点什么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只发现自己大汗淋淋心跳加速,然后我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抽烟。菁菁莫名其妙地坐起来,用手挡着胸脯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穿好衣服一声不响地坐在我旁边,看着地面发呆。良久,她说:“你是怕我以后缠着你吗?”
  我没有说话。
  她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女人。”
  然后她把头枕在我肩上说,我只是喜欢你。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坐到天亮。
  
  其实对于所谓的责任,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以为我并不害怕对菁菁负责,我害怕得只是如果我对她负责,我将不能对我的妻子负责。
  更可能地说,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小时候,父亲跟我说,一个茶壶一个盖。我一直都把这句话作为真理,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打破这想法的局限。人在童年时候的经历就已经决定了他一生的命运。我总是在自己的文章里面不厌其烦地提到“命运”,可能这与我内心深处的自卑密切相关。我总是想逃避一切责任,可是又不由自主地背起所有责任。就算是最意气风发的大学时代也是如此。
  我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女朋友,分分合合在一起愣是撑过三年。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过性关系。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在这个所谓的信息时代里,三年可以发生多少事情。我们根本不能想象,在这段时间里有多少女孩失去第一次。(注意:我并没有加上“宝贵的”作为修饰。)这年头已经什么都能作假了,包括处女膜。
  我在这些问题上特别传统,看见这些广告铺天卷地,我觉得生活特别没有意思——既然这生活已经这么堕落了,那么我再堕落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带出来为数不多的几张证书,制作了几份简历往各个单位送去,巴望有哪个单位会收容我。可是当我在面试时发现对手们的简历都给吓坏了——有些人获得的国家级奖状就有一打,相比之下,我学院级的奖状实在可笑,于是都敲起了退堂鼓。
  后来,我去打印店复印文件,老板压低嗓音神秘地说:“同学,要不要做奖状?”我听了一愣,这奖状还能“做”?!那老板看我一脸莫名,接下去说:“没错,你想要什么奖状我都能帮你做,原件50块一份,复印件只要2块。”
  后来我做了10份复印件全是全国竞赛的奖状,有些是作文竞赛的,有些是英语竞赛的,加上英语四六级证书。然后做贼似的回宿舍,把伪造品藏藏掖掖地塞在背后,想趁大家不注意塞到床单下面,可是一进门就被舍友给抢了。我羞愤得想自杀。可是舍友却笑了,他说:“我正想告诉你打印店可以做证书呢!看来你也不比我落后啊。”我也跟着笑了,尴尬无比。
  这些证书果然有用,后来找工作竟顺利得出奇,投了三家报社一家杂志社,结果电话不断,好象我真的是个跨世纪人才似的,后来我选择进了这家杂志社。整天除了审稿就是约会文学青年,不胜惬意。
  
  我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认识了我的妻子,她也是一个文学青年。她嫁给我是因为我写的一篇叫做《小说》的小说。她在看到那篇文章以后就问我:“那个猫是谁?”我告诉她,谁都不是,只是一个理想。
  她说,我喜欢有这样的理想的男生。然后我们就恋爱了。
  其实我骗了她——那个猫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东西,只不过她对我来说遥不可及。因为遥不可及,就成了理想。猫对我说过:理想永远都不能靠近,它不是用来实现的,而是用来憧憬。所以我就真的把她当成憧憬了。我觉得自己苦苦追求的东西只不过是随时可能幻灭的肥皂泡而已,彻底绝望。
  当年高中的时候,我把上大学当作一件神圣的事情,到了大学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大学,不过是这么一回事,根本不值得一说。等到我拎着行李走出大学校门,心底忽然涌起一种感觉——所谓的大学正从我身上爬下来,我感觉它边系裤子边对我说,青春留下,你走。我忍不住就对着校门上金光闪闪的学校名字竖起中指。
  我恍然大悟,我当年一心要上的大学换来的只是一次迷奸,我自以为上了大学,其实只是被大学上了一回!幸好,不管是谁上了谁,快感同在。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后来我在工作三年以后想到这句话,又有了更深层的理解:那个大学换作生活,竟然同样贴切。
  这种想法让我害怕。
  
  忽然想起来,我忘了介绍《小说》的内容了。我总觉得生活是乱七八糟的一片狼籍,以至于我们也是乱七八糟的一片狼籍,然后我乱七八糟的就忘了要介绍我《小说》的内容。现在补上:
  时间:不详
  地点:“我”生活过的地方
  人物:“我”、猫(一个女生)、芳芳(是“我”的干妹妹)、还有我的女朋友
  事件:乱七八糟的大学生活,“我”有一个女朋友但是又喜欢上了“猫”而“猫”不知道我暗恋她其中还有一个芳芳胡搅蛮缠总之就是一团糟。
  意象:芳芳——象征着童年,是单纯的代名词,“我”和她的关系很暧昧,原因是“我”向往单纯的过去,可是又不希望自己单纯,就这样和往事纠缠不清。
   猫——她是一个活在我梦境里的人物,象征着“我”的理想,“我”总是希望自己可是与理想相拥,同时也总是与理想擦肩而过。
   女朋友——它代表着现实生活,现实是一种很无奈的境遇,“我”和现实貌合神离,但又不离不弃。
  
  我一直把一句本来和我不相干的话作为自己生活的态度:做好最坏的打算,朝好处努力。于是我总觉得自己不至于无限绝望。一个人高估自己是不好的,妄自菲薄更是错误,只好在其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就是这样,对生活有所求,但是不希望有所获。不管有怎么样的结局都令人满意。
  我很得意地向我妻子吹嘘我的态度,结果被她泼了一头冷水,她给我一句话:“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德性!”我听了一下子焉得不成样子,全身器官都像是霜打过的茄子,整整一个星期不能满足她的生理需求。医学上这个症状叫做“心理性阳痿”,我懂,但是她不知道,于是吓得她向我道歉不迭,那天晚上我就猛得像非洲野驴。
  第二天早晨她说:你这家伙坏到家了。然后就黑着眼圈又精神亢奋地去上班。还好她只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接触的全是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在杂志社审稿也是昏昏欲睡,被领导私下批评,他很严肃地说,“年轻人啊,做事悠着点,别影响工作。”我尴尬点头称是。但是我我心里我怀疑这个主编是不是没有年轻过,说不定他在30岁的时候已经过着50岁的生活了,这很有可能,看他的脸就知道了,活像风干的橘子皮。这样的话可真惨。我心中有点同情,也有点庆幸。
  然后我继续审我的稿,这年头的人写的稿件全部都有我上一周的生理问题,每一篇不是无病呻吟,就是故作高深,都是“心理性阳痿”的症候。我忽然有个很荒唐的念头,请我妻子来整整,说不定全部文章就能像我昨天晚上一样坚挺。然后我就在自己办公桌前裂着嘴傻笑。领导用很疑惑地问我:丘八,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今天。
  我脸色一正:哪能?我是觉得这个作者写的东西不错,挺好玩的。
  那天晚上,我搂着我妻子躺在床上聊天,说起了我白天的想法。她听了使劲一掐我大腿,娇嗔一声:“你混蛋!去死啦。”
  我说:“我死了你怎么办?”
  她说:“我找过一个嫁啊,世界上男人又不只你一个。”
  我说:“你以为像我一样能让你黑眼圈的男人有几个?”
  她涨红了脸说:“你这个死不正经的,我不理你了!”说完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趴在她耳朵上轻轻地吹气:“今天晚上魔鬼要来,你一定要把他关到地狱里去。”
  她用手捂住耳朵看着我:“我不管,你自己关去吧!”
  我盯着她,奸笑。
  她看了我一会,“你这个坏蛋!”就把头埋在我怀里。
  我轻轻地抱着她,没有说话,伸手摁掉台灯。过一会我就睡着了。
  
  我常常在醒过来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就是在做梦。很多个早晨,我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不算太小的房间,宽宽大大的床,柔软的枕头,阳光透过浅浅的窗帘洒在金黄的地砖上面,泛着幸福的光泽。一个女人双手抱着我的脖子,沉沉地睡着,一脸的满足样。我总是先捏捏自己的耳朵,看看是不是真的,然后通常都是把她吻醒,然后她起床煮稀饭,我出去买糕点。然后吃早餐,吃完以后我去上班,她去上课。生活就是这样简单,简单得像一潭水。可是我不是一个知足的人,这点在我大学的时候就暴露无遗,我大学的女朋友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可是到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始终不知道我要求分手是为了什么,我想她也没有弄清楚。
  有人说,生活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这件事看来,这句话很对。
  我一点也不怀念我的大学生活,在离开大学校园的时候我有一种被骗的痛感。我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想到一个故事:
  有位兄弟去酒吧喝酒,看见一个很特别的酒,叫做“心痛的感觉”。心里好奇,便要了一杯。一尝之后,果然心痛——原来只是一杯白水,可是价格比香槟还贵。
  我想,我的大学生活只不过是花了一笔巨资喝了一杯白开水,然后拿了一张叫做“文凭”的消费证明,仅此而已。
  
  菁菁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到现在还是不清楚。我常常很希望她打电话找我出去喝酒聊天,然后开一些七荤八素的玩笑,甚至还互相拥抱接吻,调情。直到就要发生一些什么的时候,我就放弃了。
  我觉得自己是在开生活的玩笑,我从来不是一个正经的人,而且我也不以为自己是个轻率的人。我只是喜欢把生活过成玩笑的样子。我不喜欢伪装,我是一个好色的男人,我从没有否认过,而且我该硬的时候就硬,软的时候也不逞能。
  这是我很久以前的生活态度,现在不是了,我现在发现,一个人在生活里想要立得住脚,决不能来真的,有时候该硬的时候你得装软,软的时候你偏偏得装硬,这样才不至于被生活嘲笑。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像今天硬不硬软不软的生活,谈不上喜欢。这是一个人在生活里面一定得接受的东西,不管你愿不愿意。从这个意义上说,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接受,反而省事。
  菁菁说,你觉得这样很爽吗?你这个假道学的人渣、性无能的禽兽。
  我默然。
  其实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勾起她的欲望然后又不让她如愿。因为在我看来,生活中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游戏,大家很明白,游戏意味着作假。我无时无刻不在作假。
  昆德拉说:“调情就是允诺没有保证的性交。”很对。这样符合游戏的态度。不过这句话让我很是伤心——我乖乖地点好了钞票,心甘情愿送给一个叫做大学的家伙,没想到它只是不经过调情就把我日弄了一回,它这种态度让我觉得它只是种猪,一头头母猪拉过来,它就爬上去,一番折腾后在每个大学生身上留下一点精液,然后一拍两散。
  
  我的生活太平静了,除了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竟没有别的事情。这样很无趣是吗?我是这么想的,我以为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无趣。可是我发现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无趣。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心动的事情。
  我就和妻子吵架。先骂到声嘶力竭然后做爱,筋疲力尽之后拥抱着睡觉。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理想,也不要英雄。但我常常在做爱的时候会幻想自己回到历史的某个时候,我骑着战马,征战四方,所向披靡,所有的对手都挡不住我的铁骑。
  做完爱,我想:给我一个背景,我会变成一个英雄的。然后在疲倦里沉沉睡去。
  我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其实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都有可能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可生活总是这样平静,没有波澜,我们所有的辉煌的梦想,都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变得简单而且平庸。
  我妻子常常说我太懒起床不叠被子吃完饭也不洗碗上厕所不冲水连胡子都不想理明明不是艺术家偏要装做一副很艺术的样子一点也不思上进。我就说这是一个不需要英雄的年代世界大战离我们很远我们这里太平无事只要人活着冷也好热也好开心也好崩溃也好什么都无所谓。
  妻子在这时候就说:“你这头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整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做爱以外就不知道还该做些什么吗?”
  我嬉皮笑脸地回答,“那你就是母猪了?我爱母猪。嘿嘿……”
  她只好哑口无言地瞪着我。我喜欢看她生气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她的眼睛不是很大,轻轻一笑就眯成一条缝,生气的时候倒是会睁得老大老大的,不管怎么样都很好看。
  其实我不是没有理想,我有自己的梦想,可是我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机会实现。所以我装做自己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想追求,这样她就不用为我担心。她可以活得比较单纯比较快乐。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有权利得到她想要的幸福,我希望她一直一直都这么幸福。
  
  我身上有种 “不安分”的血液从未停止流动。从我和妻子亲热时的幻想就可以知道了。可是事实上,我的生活比开水还要平淡无味。平淡让人崩溃。
  我很少为自己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而感到悲伤。认识猫给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怎么样去接受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其实猫才是我梦里的女人,可是大家都知道,她在我的生命里,永远变成了一个理想。依次类推,还有哪种理想的失落可以让我难过呢?
  可是生活不能少了征服的,所以不停地认识文学青年是一种快乐,在他们面前,我总有高高在上的快感,他们对我毕恭毕敬,虽然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他们实现理想的棋子,但是只要能满足我的虚荣,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我从不认为菁菁是真的喜欢我,她只不过希望用自己的青春在我身上换到她要的梦想,和梦想比起来,一切的礼义廉耻都是扯蛋。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在我手里,他们什么都不要想得到,在这些问题上,我总比他们技高一筹。
  
  在我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为我准备的。我以为这个社会会为我改变,可是到现在终于接受——世界从来没有因为我而改变,而我已经成了社会的一部分,也将不再改变。
  菁菁在那一次骂我性无能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我。我有点失落,我感觉自己的地位将要发生改变。有一次,办公室的同时大伟在聊天的时候,很诡异地贬低我:丘八,你是性无能吧?或者是性冷淡?然后配合一群女同事夸张地笑。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那天下班了,大伟留下来和那些女同事聊天,第二天女同事都用有点嘲笑有点同情的眼神看我。
  后来我发现有一期的杂志上竟发表了一篇署名为“菁菁”的文章。我拿这这份杂志微笑着走近大伟,说:“菁菁这个女孩写的东西真不错。好好培养啊!”
  他的脸刷的就红到脖子上。
  后来常常有菁菁的文章发表,我见了也就是不以为意的对大伟微笑,他对我越来越恭敬……
  直到有一天,他辞职一走了之。
  
  我想我很爱我的妻子,只是生活让我不敢肯定。如果你对一件事情没有把握依然信誓旦旦,一定不会有好结果。我知道,如果没有意外,我和她会相守到老,她就是我当年梦里飞奔而过的猫。事实上,生活永远不会有意外的,是吗?我希望没有,就算有,我也要把它当作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除了她主动跟我谈,否则我决不会主动去了解她的过去,我们之间好象有一种契约,让我们这样心照不宣。我知道,过去是一笔遗产,任何主动的介入都是破坏。我不想自己在在无意之中做了我们婚姻的刽子手,粗暴的干涉会使生活变得无趣,我们不需要无趣。
  我想,不管天晴下雨,每天早上醒来如果有一个女人在你的怀里恬静得像一只猫,你一定比谁都幸福。
  
  我想我真的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因为我大学时有一个很好的女朋友,现在有一个很好的妻子。这辈子要找到一个好人做妻子还真的不容易。只是我常常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因为我不够坦白。
  我到现在还是会想念猫,我说过了,她是我的理想,我总是期待自己会拥抱自己的理想,然而我终于与理想南辕北辙。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很不知足的人,虽然我现在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我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如果和猫在一起更幸福。其实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猫是人是鬼,连我自己都不是清楚。
  有一天早晨,我妻子问我,“你昨天晚上在梦里一直喊‘猫’,难道你说的猫是一个理想,是骗我的吗?你不是喜欢我,而是吧我当成了你的‘猫’,是吗?”
  我说:“不是。”
  她说:“其实我已经听你叫过许多次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问你。我害怕你告诉我说你是骗我的,我害怕受骗。”
  我说:“我没有骗你。”
  她说:“你要跟我说实话,我现在知道了,被骗比被辜负更加令人难过,不要对我隐瞒什么,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我把她抱在怀里说:“我没有骗你。真的。”
  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说:“我爱你!”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对所谓的爱情并不坚定。我明白什么事情都是会变的,我只是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在努力习惯,习惯生活给我带来的一切。我相信,只要我习惯了,什么都可以很坦然地接受。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别的东西。
  我和我的理想只是当年一相情愿的自由恋爱,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像是我的主编上司。每天早晨盥洗室的镜子里,都可以看见我模糊不堪的脸。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日子,我刚被主编表扬过,我像喝过二锅头一样飘飘然,忽然我想起我在大学门口的那个惊世骇俗的手势。我举起右手,茫然地笑了。我忘了当年自己在大学校门前面的誓言——
  我爱你,生活!强奸我吧?不要用迷奸。
  
  

作者签名:
我本该走近你的,但我还是不走近你的好,我怕听见梦碎的声音,梦破碎在无形中我经受得起,我怕我还要固执一个没有回复的爱情。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我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着痛.

原创[文.浮 世]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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