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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月饼

趋向
2012-11-02 10:40   收藏:0 回复:1 点击:2414

    母亲与月饼
   东山之月,红而不艳,大而温润。如豆寇年华之少女,寄托了多少牵挂,孕育了多少期待。良辰美景的好时光,留下多少情感的诉说。
   尽享光瀑冲浪,漫逢佳节思亲!
   仲秋团圆日,月饼回味多!
   少年以前中秋节的情形什么样?收腸刮肚的想来;往前,再往前,头都想歪了,最终没有想起来。也许节日概念不深,也许幼年只是贪图佳宴,不问源由的关系吧!猜测那些中秋节,一定都是在团圆气氛中度过的。
   稍大一些,我上学了,老师讲述了中秋节的故事和来历,大家了解并加深了记忆,回到家里,我抓紧做完工课,等待晚上圆月。下班时间,父亲单位忙,没回来,母亲单位清资也没回来,保姆为我们做了好饭,我吃过后,乘着月光同伙伴们疯跑玩耍后回家。中夜,睡梦中被叫醒,妈妈回來了!给我用湿毛巾擦了手脸,递过来一块月饼,细细一看全家人都在吃月餅,哦!这就是团圆节啊!妈妈还讲了战火中与父亲往昔的中秋,军侣生活中别离,戎馬生涯中团圆。从此,妈妈,月饼,全家团圆,就成了中秋节的主题概念
   匆匆逝去的光阴,总留下岁月无情的伤痕!难驯无羁的恶云,倾落多少凄风苦雨!在那一角伍分钱能买一顿饱饭的日子,我们家总是断顿。城里人没房、没地、没工作,这是多么难熬的日子啊!战火中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父亲,只因当年执行战场纪律,在林海雪原战役中接到命令,与战友共同击弊一批军内危险人物。被歪曲成枪杀革命干部的七条人命杀人犯,被关进监狱。子女不许上学,不许安排工作,单位追缴住房。一个家庭瞬间陷入困境,母亲虽有伍十一元工资,艰难支撑六口人的家庭,我们挤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农户厢房里。买一棵白菜,好心的农民可以免费送你一大堆白菜邦子;再花上六分钱买一根油条,参上白菜馅,可做成一大锅包子。初夏,妈妈收藏了许多山杏,先用盐把水脱掉,再用糖陪好,中秋之前,妈妈把它们拿出来,切成条,弄一些干馒头切碎,炒熟,加油加糖,再把杏絲参入,做成月饼馅;是的,那年中秋,我们有月饼吃啦!
   转过年头,更黑暗的阴云泰山压顶一样袭来!母亲被关进了干校,好久不许回家,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审查过关。
   中秋节到了,苦难深重的家庭是从来不考虑过节的!白昼时间夺路而去,入夜时分,月亮照样出来了,她大大的,羞涩的脸颊,红红的,好似粉面姑娘;西厢房出门相遇,稍稍停顿注视片刻,我去忙了。
   静静的夜,十点钟了,目光如瀑把千头椿树的影子,印在洁净的小院里,墙上,地上,石台上,处处都是清晰地花影。有人敲门,是妈回来了!妈妈和正在乘凉的房东寒喧了两句,走近屋来。她高兴的告诉我们,她不再认死理了!承认在工作期间,为了大家喝茶叶,卖了几次废纸板葙子,算是贪污了八十六元五角钱!每个人在武力体罚之下,都必须承认有问题;不然,永远过不了关,得不到自由。虽然失去清白声誉,放弃多年追寻信仰的完美,但也得到精神解放,让那些求上进的政治清白信念见鬼去吧!这是一种释负!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月饼,用刀切成六份,分给我们,伴着那份妈妈的亲昵,那月饼甜香透心,浸入心扉。多么辛福啊!大家都吃得很慢很慢。妈妈忽然又说,对不起,他们要用你爸爸的校官礼服顶债,我沒同意,他们逼迫每月扣发贰拾元工资!大家以后生活就更辛苦了。妈妈能自由,我们己经无比幸福了,只有对那些逼迫我们的人说:“准备戰斗!”
   不久,父亲的老战友听说了此事,愤愤不平,帮我找了份面粉厂拉麻包的工作!帮妈妈还上了退賠。
   岁月如梭,佳期如梦。转眼父亲昭雪,虽然我们耽误了学业,并且被排挤到偏远劣次的工作岗位,但是,我们都长大了。月饼也从几分钱一块,翻倍到几百、几千元。只是母亲走入了暮年,又得了失忆症。这年,外孙女由北京带回来上千元的月饼,大家佳节一尝。走进母亲的房间,发现母亲藏了两块。大家都装着没见着。父亲也得了卧床之疾;我们只得轮番值班。一日母亲走到我面前,神秘的掏出那块千元月饼给我,并且说:“仲秋到了,该团圆了!”我笑着接过那块月饼,笑着请她坐下,唱她最熟悉的歌曲,希望唤醒她的记忆。
   后来,一位青年崇拜战斗英雄,到家里来照顾父亲;母亲又一次把月饼送给自己疼爱之人。十分让人感动。
   然而,母亲去年神坛归位,留下无限的思念。
   仲秋年年有,月圆人不圆。举头思旧幕,念里祷长天。
   月饼的甜香,每年都能再现。但是,妈妈 那份 亲昵,却永远不复返了。注视着那 圆圆 的明月,真想变成一盏平安灯,冉冉的,慢慢的,飞上蓝蓝的高空,那里离母亲近一些,乘着撩人的轻风,我将高声问道“妈妈!您还好吗!”皎洁的月亮里,一定能看到母亲的笑容。
  
    2012年9月29日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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