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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恋

借借
2006-03-02 11:24   收藏:1 回复:3 点击:3615

    他们常常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每一场戏都有落幕的时候,有些人生却注定残缺,不知所终.就象我和顾城.
  
  
  1.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温良辰这样的女子.
  她的喜怒哀乐一切感受可以透明般坦露在一个陌生人眼底.
  背对着咖啡店的进口我也能从她表情的变化里读出她的期望与失落.
  期望,一定是有人推开了门欲进来;失落是进来的那个人不是她等的人.
  我也等人,却不动声色.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永远将自己裹在盔甲里,酷烈
  且孤清.
  
  
  温良辰的眼里蓦地闪出两朵火花,喜悦迅速荡漾眉间唇角,身子挣扎着从椅子里站起.她等的人 来了 。
  温小姐,小心你的腿伤,医生说了最好不要乱动.我伸出一只手作势去扶她,另外一只手
  攥成拳头,掌心指甲深陷.
  
  
  良辰,小心,先坐下.男子的声音温暖干净.我慢慢缩回手,握住面前的玻璃杯,一丝沁凉
  入掌随着血液流向心脏的方向.我攥紧的手也松开了,角色到齐,戏该开场了吧.
  
  只是,这场戏会有我想要的结局吗?我想要的结局又是什么呢?玻璃杯渐渐在掌心里释放
  最后一点冰凉,开始向温暖投降.我的视线落在对面自进来后一直低身弯腰小心呵护着
  温良辰的男子身上.
  
  
  这个男人身材线条有着清晰刚劲的起伏,敞开衣扣的风衣里淡兰色衬衣下面隐约显示
  着健壮胸肌的轮廓.目光下滑,我几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下体,旁边似有好奇鄙夷的
  目光飘过,他们是不堪我这种在公众场所用眼睛强暴男色的豪放女行为.
  
  
  嘴角不自禁微露笑意,一抬头,正遇上温良辰惊诧的眼神,她亦注意到了我目光逗留之处.我
  越发笑得开了,且不去看别处,一双眼睛紧盯着这女子的眼,看她眼神怎样由惊诧转为困窘,然后是小鹿
  般的不安与羞涩,开始躲闪.
  
  
  我移开目光,伸手拉开一张椅子,淡淡说,顾先生吧,我是吴双。请坐.我的车伤了温小姐,这是医院验伤报告和
  我的名片.
  
  
  男子看着我尚未开口说话,温良辰急急说,城,不怪这位小姐,是我不小心,没有看清楚交通灯颜色,
  外面下雨,路滑,我只不过被车子带了一下,扭了脚.
  
  
  呵,果然温良宽厚.
  世间男子多无法拒绝温良辰这样的女子吧,她们的身上有他们潜意识里的恋母情结,弗洛依德老头儿
  不正是恋母狂。顾城这样从小被母亲抚养大的男子,对他母亲……我截断联想,平静地迎接顾
  城陌生的注视,心底刹那荒凉。
  
  
  顾城目光匆匆掠我一眼,继续关注温良辰的伤腿。我胸口锐痛,他竟当我无形。
  
  最痛苦的不是死别,而是当你站在他面前,他却看不到你。网络上无比矫情的一句话划过我的
  心脏。视线余光里顾城一只手臂轻轻圈着温良辰纤细的削肩,那么刺眼,我眼底似要射出钉子
  来,一枚一枚,钉在顾城强壮的臂膀上。
  
  
  他开口了,依旧温暖干净的声音,吴小姐,我会带良辰做仔细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们再联络
  你。谢谢你打电话通知我良辰出事。我带良辰回家休息,方便的话,顺路先送你。
  
  
  顾城,你还是如此会讨女人欢心。我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还想再坐会,你们去吧。检查费用
  帐单可以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寄给我,我负责。
  
  
  顾城不再说什么,抱起娇小的温良辰离开。
  
  
  五分钟后,我站在咖啡店外的空地上,仰脸望向飘着秋雨的天空,一些温暖的液体溢出眼眶。
  也许,这场戏不该启幕。
  
  我和顾城这样的男女,并不适合结束是另外一个开始,但我不甘心。
  
  
  回首来时萧瑟路,也无风雨也无晴。
  
  
  2。
  和温良辰这样的女子成为朋友我绝对有居心。
  人情世故,温良辰的迟钝一如我的坦然。她毫无机心地在我面前展示与顾城婚姻生活的幸福甜蜜,
  絮絮诉说着两个人的琐碎,我是最好的听众,但我只将顾城两个字存在耳朵里,其余的尽随风散去。
  懒洋洋的秋天在她的絮絮里悠忽过半,天气渐渐冷起来。
  
  
  霜降那日,温良辰约我陪她去一个地方。
  城外墓园,万碑林立,死者的最后宿地。
  
  我没有信仰,不信鬼神,置身于碑的丛林里平心静气,神色自若。温良辰不,她居然是虔诚的
  佛教徒,既信前生,又信来世。看着她跪在一尊墓碑前喃喃念诵佛经的背影,我在心底暗笑:
  顾城,你娶了个怎样的女人。
  
  
  前世,来生,我只信你,你是我的女神。 温暖干净的,顾城年轻清澈的声音宛如近
  在耳边,我闭目微笑,顾城,你在回忆里端的倾倒过多少女生。
  
  
  那样清朗的你,只一身布衣,日日经过大学校园那条樱花路,目不斜视,便虏获多少情窦初开
  女子的芳心,一路落英缤纷。我也有心,有心独占你眉间心上的那片真诚。从小我就不信命,福利院
  长大的我人生概念里最大的就是一个“争”。争强好胜,争分夺秒,攻城陷地,我象一股强韧
  的藤蔓牢牢缠绕在你周围,根须枝蔓一叶叶一枝枝遮蔽你的天空。你迷惑,你惘然,你注视,你
  迟疑,我热烈,我疯狂,我处心积虑,终于紧紧缠住了你。
  
  
  彼时,那个叫顾城的诗人在遥远的新西兰一个叫激流岛的地方挥斧砍杀了他的妻,而后自尽。彼时,
  我喜欢在和你每次缠绵后念诵那首黑暗的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一些黑夜,我抱着你强壮的胳膊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等你从睡梦中醒来,我会伏在你胸膛上反复求恳
  ,顾城,说你爱我,说你爱我吧。
  
  你温柔地抱我,用温暖干净的声音说,我爱你。
  
  我不满足,追问,怎么爱?
  前世,来生,我只信你,你是我的女神。 你年轻的声音在我心里种下一道情盅。
  没有解药。
  
  
  双,这是城的母亲呢,他们长得很像。温良辰伤感地檫拭着墓碑上瓷像黑白的容颜,一双酷似顾城的眼睛
  在她纤细的指间冷冷看着站立不动的我,就像顾城第一次带我见她时,她看我的眼神。
  
  
  呵,她不喜欢我。我亦不喜欢她。我曾经想讨好她,因她是顾城的母亲,但不成功。现在,对着她的墓碑,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不喜欢我。我和她,本是同一种人,酷烈且孤清,宁可自伤三分也要伤人七分。她
  一早看穿了我,所以不喜欢我。
  
  
  瞬间顿悟,死亡可以沉淀芜杂,我移除了梗在胸怀的一块陈旧块垒。
  
  
  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再看向面前冰冷的坟墓,目光温和了许多。死者已矣,不管她生前怎么阻挠我与顾城
  在一起都是因为母亲对儿子的袒护。不过一年的时间,她怎么就故去了呢?我仔细看了看墓碑上的生卒年月,
  她逝于去年的12月20日,我心中一动,怎么是那一日?我胸中一窒,似有什么东西在迷雾里隐现。
  
  
  温良辰檫拭完墓碑,将带来的两束花插了一束在祭台的花瓶里,细细叹了口气,说,妈,城很忙,年底他总是
  事情很多的。您的祭日他才能来看你。良辰今天来给你上柱香,有一件事告诉你。我有了城的孩子啦。
  
  您一直盼望有个孙子,以前你总是对我说城小时侯多么懂事。我们的孩子一定会象城一样懂事,您就放心吧。
  
  
  手脚冰凉,我脑子里轰的一响,温良辰有了顾城的骨肉?我脱口问,你怀孕了?
  
  温良辰转过头对着我羞涩地笑,白皙的脸颊上晕出一抹薄薄的红云,并不回答我的提问。
  我沉了脸加重语气,再次问,什么时候的事?
  
  温良辰看着我黑口黑面,微怔,说,那次我脚扭伤了,你送我去医院检查了,城不放心,又请他医院的朋友给
  我做了全面检查,他们单独告诉我,说,说我可能有了身孕。他们还要我不要告诉城,说是等胎儿成形后再
  告诉他,让他有个惊喜。呵呵,双,我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结婚前医生说我怀孕的可能性很小呢。想不到,这么快
  我就能够有孩子。我很开心啊。双,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这里……
  
  
  我伸手抚额,不耐地说,没什么,站久了有些累罢了。不用管我,你做你的事。
  温良辰赶紧收拾东西,抱歉地说,等会你先去车上,我祭奠了另一个人马上就下去。
  我有些不耐烦,说,顾家还死了什么人葬在这里?你倒真是个好媳妇。
  
  温良辰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解释说,那个人不是顾家的,她——她是对城很重要的一个人。
  
  我的心跳加快,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身体感官。
  
  
  3。
  年少的时候读武侠,总是想象成为一代大侠后弄一座假坟糊弄世人,飘然隐去。从没有想过真实面对自己的坟墓将会
  是一付什么表情。
  
  现在,我的表情冰冷如雪。我呆呆站在温良辰身旁,凝视着一张镌在墓碑顶端的黑白容颜,这张脸在将近二十五年的光阴里我曾无数次揽镜端详,我熟悉这张脸上的每一丝纹理,熟悉眼耳嘴鼻每一处的风采与瑕疵,这是——我曾经的脸。
  
  
  黑白相片下鲜红的三个字:姚娉婷,刺痛我以为不会疼痛的心。
  顾城,你竟忍心刻我名字于此,以前你口中日日念着的难道只是一个轻薄的谎言?
  
  
  2004年12月26日,圣诞节的第二天,印度洋海啸爆发,我在泰国布吉,担任一个香港观光团随团中医。迷信的香港人相信
  中医的神奇却无法预测老天的叵测。
  
  在劫难逃。
  
  
  我是失踪的香港旅游团成员之一,海啸中逃得性命,却短暂失去记忆,身体面貌严重变形,支离破碎。由DNA检测出我的身份
  后保险公司予我大笔赔偿。斯时我记忆尚未恢复,对着镜子里残缺的身体,我只有一个念头,整容。
  
  女为悦己者容,我是女子,天生爱惜自己的容颜,何况潜意识里残存一个倾城的影象。
  
  
  呵,我不是从前的我,我曾经失去了脸,现在阳光下的这张年轻女子的脸,是西方高科技整容技术的作品。幸好,我的眼睛完好无
  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样一双生来沉溺于黑暗中的眼睛,怎么会轻易失明。近十次的皮肤移植,
  脸部整形,生不如死的全身肢体接驳,我睁着黑暗中如兽坚忍的眼,一一承受。
  
  一次次麻醉与清醒,黑暗复光明,记忆随身体完整,我记起了顾城和有关顾城的一切,记起2004年12月20日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死里逃生,镜子里却是一个陌生女子。没有我从前的照片,整容师们效仿中国古代造人的女娲,造出一个他们眼里的完美女人。
  
  
  我的眼睛,依然是黑暗中的自我。
  
  只要有这双眼睛,我就能找回我的顾城---彼时,我苟延残喘在异国的手术台上竭力坚持着破碎的希望。
  
  温良辰端坐诵念经文,神情端肃。我忍不住问,你念的什么经?什么样的经能够超度灵魂?或者这些从来就是自欺欺人。
  我的诘问里带着不敬与挑衅,或许还有一点凄苦。
  
  
  不过一年。
  我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的良人,顾城,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难怪对着这良辰你如醉美景。
  
  咿,不过也是一寡薄的男人。
  
  
  一时间,我意兴阑珊。
  苦心孤诣回来,赴的竟然不过是一场不需要结局的折子戏。
  
  
  阳光下我听见自己没有温度的声音在问温良辰,这墓里面的女子是顾先生的什么人?你说的重要指什么?语气象审讯犯人。
  温良辰不生气,她天生慈悲宽厚,她插着一束百合花,依旧用她细软的声音说,是城以前的爱人,他们是大学同学,城
  很爱她,去年印尼海啸,她在泰国失踪了。城为她立了这个衣冠冢,算是有个归宿吧。温良辰纤细的手指轻抚上墓碑上瓷像
  冰凉的脸,阳光洒在她平淡的脸上有一种圣母般的光辉。
  
  
  温良辰,我居然无法恨你。
  
  
  我说,只是失踪怎么能认定她死了呢?那次海啸后来不是有许多失踪人员生还吗?
  温良辰叹口气,说,城一直不相信她会……看到那个香港旅游团遇险报道后,他找了旅游公司,得知她在失踪人员之列,他们告诉
  他,她生还的机会很小。城原本要去泰国找她,旅游保险公司阻止了他,只允许他提供她的DNA物品。半年后那家旅游社注销了,城
  立了这个衣冠冢。双,你看她的眼睛真漂亮,她活着的时候一定很可爱。城说他们从大学开始,一直相恋,说她——
  
  
  我打断了温良辰,冷笑说,对着新人论旧人能够如此坦然,顾城倒是拿定自己在女人面前左右逢源。你,是他的太太,不吃醋么?
  温良辰微笑,说,双,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城了,那时候我们住在一座院子里,城对我很好很好,但是只象对妹妹那样好。我明白
  城这样优秀的男子象天上的星星,我只想常常看看,一个人偷偷欢喜,不会想占有他的全部啊。
  
  
  我默然,温良辰这样的女子,真是异数,简单平和,让人宁静。难怪她们最终会成为一些看破红尘男人的最终选择。
  但,顾城,他看破红尘了么?
  
  不,没有人比我了解他。在他最好的青春岁月陪在他身旁的是我,我这样敏锐的女子怎不了解他从男孩成长为男人的心路历程?
  
  顾城他对温良辰温柔体贴,顾城照顾温良辰的生活,顾城娶温良辰为妻,但是他不爱她。
  他不爱她,第一次在咖啡厅我就知道。
  
  我与顾城一起八年,我了解他爱不爱的秘密。
  这是我跟踪温良辰故意檫伤她后制造三个人同台演戏的把握。
  
  我相信,顾城爱我,一直。
  
  但,到底还是有一点不自信。我思想里并无传统的婚嫁观念,我认同亦舒师太关于爱情与婚姻的
  界定,与你相爱的是一些人,结婚的是另一些人。
  
  顾城娶温良辰,我没有意见。但是我必须确定顾城不爱温良辰,他爱的女子只能是我。
  因为我爱顾城。
  我要顾城回到我的生活里。
  
  
  4。
  沿着石板路我和温良辰走出墓园,旁边围绕着无数寂寥的灵魂,甘心与不甘心的。温良辰纤细的
  胳膊挂在我修长的手臂上,温婉如一朵开在我肩上的小花。我闻到她身上顾城的气息,斜眼看这
  个女子安静满足的小脸,我提出心中最后一个疑问。
  
  去年,2004年12月20日,顾家出了什么事?
  
  温良辰脸上现出悲悯,伤感染上她清澈的眸子,低语,城的母亲过逝了。
  
  我一震,那一天?2004年12月20日我与顾城约定赴香港注册结婚的日子。我孤独地在香港注册处的长椅上等了12个小时,顾城没有来。我没有打他的电话,如果男人逃避婚姻,女人不应穷追不舍的,那样连爱情也会追残缺。
  
  
  
  我以为我和顾城还有许多机会继续相对。三日后,2004年12月23日,我随旅游团离开香港赴泰国,死亡的阴影正向印度洋聚拢。
  
  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未有机会目睹家庭婚姻,但我敏于观察判断,我深谙男人的心。
  
  婚姻是一样佐料,它也许使爱情保鲜,也许败掉爱情原有的味道。我爱顾城,无谓婚姻。顾城亦出自单亲家庭,婚姻于他,不是美味。我们相爱,在一起八年,从不提婚姻。
  
  
  但是,顾城母亲说,请你离开我的儿子,他不会幸福。
  我有恐惧,我是绝不肯离开顾城的,我抓住婚姻这根救命稻草。
  至少,中国人甚少对婚姻视同儿戏,顾城母亲也不会。
  我要试着用婚姻打动顾城母亲,看,我是能为你儿子洗手做羹汤的,我能相夫教子。
  当着她的面我坚决地挽着顾城的手,说,妈,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和顾城在20日去
  香港注册结婚,那里比较方便,以后我也希望能够与顾城在那生活。
  
  顾城母亲看我的眼神冰冷,我迎着她,都是强硬的女子,既然相遇,碰撞难免,我性格里争强好胜的因子:凌厉逼人。
  
  
  我低估了她的决绝,宁自伤三分也要伤人七分。
  
  温良辰仍在低语,城的母亲是自尽的,我一直守在她身边,抢救的医生一直摇头,说没有希望。但是她一直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直到城出现,她才去了。双,不知道你相不相信神佛,我是相信的。那天一直支撑着她见到儿子的最后意念,一定是冥冥中神的意旨。神不忍他们母子见不到最后一面。城的母亲很辛苦,我懂事时起就只看到她和城生活在一起,孤儿寡母,什么都那么难。
  
  
  
  
  温良辰眼里泛着泪光,我心头的那团迷雾彻底散去,同时有某种东西被割裂的痛苦。这痛不是来自身体,来自我坚持的,对顾城的爱。
  
  
  有些爱,注定互相伤害。顾城爱我,也爱他的母亲,两爱成怨,他宁愿全舍,那样余生不会一直痛。他娶没有危险的温良辰,他与两份爱告别,他埋葬了两份爱,所以他不再关心我失踪还是死亡,他立了爱的冢也只是对往日的凭吊。所以他不隐瞒,不欺骗,他能对温良辰平静诉说:我,曾经是他的爱人。
  
  
  
  曾经,我已经是顾城的曾经。
  他却将一直是我的永远。
  多么痛。
  
  
  我脚步踉跄,泪流满面。知道了这个真相,顾城和我的人生再无交集的可能了。我想,我
  失去了顾城,我的眼睛将永沉黑暗中。
  
  温良辰惊诧地看着流泪的我,一时不知所措,她踮起脚檫着我的泪,轻轻拍着我的背心,柔声说,双,不哭,
  双,不哭。
  
  
  身无彩风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吴双无双,一切又名既定。
  女子太酷烈,终将为爱情所弃。
  
  温良辰,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她残忍地看着我杀死了我与顾城的爱情。
  
  我与顾城的人生,注定不知所终。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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