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颠簸的汽车上，拿出砖头般厚的教材，我一页页匆匆扫描而过。真希望这时间变得在漫长一些，能多看几道题，好在一个小时之后的考试中顺利过关。
　　 往返于市区之间参加自学考试，这已是第五次了吧。
　　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进入考场。不待监考老师发话，熟练地将准考证、考试通知单、身份证摆放在左侧桌角上。掏出2B铅笔、橡皮、深蓝色水性笔，将背包放在黑板前固定的位置。回顾左右，一张张稚气的脸。 有的似曾相识，有的陌生。
　　 监考老师说：“把手都放在桌面上，别有啥想法，有不应该的思想也是违纪！”这么幽默，竟然没有人笑。
　　填好笔迹确认卡、贴好条形码，拿过卷子急速浏览，竟然都有印象，心中暗喜。可一落笔，又觉得所有题目都只是记下一个轮廓，能想起在书中那页的哪个部分，可就是不能把具体内容描述出来。调动所有脑细胞，蒙吧！决不能让卷子上留下一处空白，希望判卷老师看在本考生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分上，高抬贵手，多给个一分二分的。铃声响了，头昏脑胀地走出考场，我只有祈祷。
　　 下午，赶往下一科的考场。大门外站满了考生，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书。午后的阳光很强烈，可没人在意，都踱着步子，不抬头地盯着书看。每个人都在充分利用这几分钟，希望在这几分钟之内能快速记忆一道题。
　　这是一群自学者，是渴望通过自学获得知识，获取文凭的人。为了飞翔，为了有蝴蝶般灿烂的羽翼，承受着化茧的苦痛。
　　 他们大都年轻，有的明显属于我的下一代。年近四十，还夹在他们中间，和他们走向一个考场，我不由得感叹。感叹时光流逝，懊悔学得太迟。
　　我知道，虽然经过苦痛的历程，但并不是每只蛹都可以化茧成蝶，化成蝶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即使化成蝴蝶，到时也会发现，自己在更加美丽的蝴蝶面前依旧平凡。有时我想，也许几年之后就该内退了，也许会在下一次机构调整的时候回家。文凭，不能说不重要，但它绝对不是护身符。我甘愿做一只“作茧自缚”的蛹，以深夜苦读为乐，因为它可以给我力量，也可以给我自己一个证明。
　　 再一次走进考场。在答题卡上，我精心地涂着一个一个圆——阿Q一般，希望这次考试能圆满，今后所有的考试都能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