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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何处

xiyan1228
2005-12-23 22:10   收藏:1 回复:9 点击:4624

    若水徘徊在科技路,心绪晦暗。她在赴一场不会践约的约会。
  
   科技园的门口,人来人往。若水茫然穿行其间,踏着他曾走过的足迹。
  
   网络真好,鼠标轻轻一点,也许一段情缘就此开始。那个网名叫天涯过客的人就是在若水错误点击下从此相关她的心情。
  
   园中的书市,该是他经常驻足的地方吧?若水站在角落,随意翻开一本书,看了许久,才发现原来是生物学方面的,与他的专业有关。心中涌起一层苦苦的涟漪,痛及全身。“哥哥!”她在心里轻轻地叫着。他沉稳地走过来,嘴角浮着熟悉的笑,眼里流着满满的柔情,轻轻地拥抱,扳着她的双肩长长久久地相望,炽热如火,映照她双颊绯红。执手相看,时光飞逝。这是若水心中演绎了N次的相见情节之一种。而此刻,他在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旅途中。人生长恨水常东。
  
   假如……假如还有假如,故事会有N个不同版本的发展和结局,只是属于她若水的只有这一种了,无以选择。
  
   前一天的晚上。想起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若水总会不自觉地笑起来,她早早地打开电脑,不到他来的时间,但是若水一直等着,一个一个打开他发来的网址,聆听那些精美的画面,唯美的语言,优美的音乐,缓缓倾诉着他对自己的思念。这是他们的默契,他在等候自己的时候就看这些美丽的网页然后给她发过来,而她,总是将等待沉浸在他的思念中。相识在网络,此岸是她遥遥的思念,彼岸是他长长的相望。
  
   时间流淌的很慢,事实上,他来得比平常晚一些。
  
   他说自己要外出了,他说苦苦的相思,长长的等待已让自己无法忍受不能见她的痛苦,于是决定——远行。他说但愿远行能让自己忘掉她。
  
   那一刻若水愕然无语,泪水悄然滴落键盘,刚才所有的甜蜜希冀倾刻间凝结。造物是如此捉弄人。假如是自己先告诉他自己的行程,结局又会是如何呢。然而若水没有说,许久,她只看着他的话一行行不停地闪烁过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地痛着,胃痉挛起来,一种饥饿的疼痛愈来愈明显。她很想说点什么,脑中却一片空白。后来才想起来应该祝他旅途愉快。他不理睬自己,或者他根本没有看见自己的话,自顾自地敲击着他的烦躁、郁闷、失望、伤痛,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她。
  
   宿命,一次次的错过,宿命的不可违抗。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难道,自己与他的前世仅只是五百次回眸的修行?网络那端的他,是自己无法泅渡的彼岸。
  
   打开电脑,已经习惯于打开他的QQ,进入那些由他挑选过的音乐或精美的文字画面。他不在的时候,若水一面听着这些歌曲一面看着喜欢的小说等他。而这个上午,他已远去,只有那300个日子的聊天记录诉说着渐行渐远,还有,他临行前的留言:宝贝对不起,昨天是我心情不好……
  
   若水看着他的留言,泪水流下来,思念的疼痛啃噬着她脆弱的心。她几乎要容纳了这个让自己的心无尽漂泊的人。
  
   对不起亲爱的,那天我喝多了。这是男人用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约定成俗的托词。但是若水不要,她不要在怀疑、解释和谅解中彼此受累,她不要一丝一毫的勉强,她不要爱成为彼此的责任和负荷。是的,如果,他的眼里有一丝的犹疑,她一定会断然离开。不管眼前的泪水是否倾城,不管身后的风景如何奇丽。
  
   只是一个网友,也许不见的更好。若水想起那些媒体上经常登载的通过网络骗财骗色的故事,觉得自己很滑稽,会把他当作自己尘世相依的人。的确,这世界能够让人相信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而网络,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有那么多的不可相信。即使这一切可信,又有谁会守着心之约旷日持久地思念等待呢?
  
   五月的时候,他说,我在开满沙枣花的地方想你。若水买了大把的沙枣花,那种淡雅的黄色小花,使整个五月变的馥郁和安静。她会经常在烈日或风雨的日子里,在氤氲着沙枣花芳香的房间里默默地为他祈祷,为他东奔西走漂泊中的平安。想他独自穿过森林或戈壁的孤单,和心怯。
  
   有过客对空屏独自长叹,
   念水儿人杳杳弦月半残。
   可怜我心切切把她怜念,
   可怜我几月来不识容颜。
   何一日苍天爷开了双眼,
   与水儿把衷情细诉樽前。
  
   屏幕上他敲过来一曲慢板。若水点开自糼耳熟的秦腔,在二胡悲伤的伴奏下轻声哼唱,凄凄切切惨惨。泪水,渐渐地蓄满眼眶,朦胧了屏幕。此刻天涯,爱是美好的,因为爱,心也变得仁慈。
  
   “宝贝!”听得见他的声音真真切切,若水不知所措。她开心的笑声输送中断,一半伴着他的旅途寂寞,一半凝结在她周围的空气中。那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因了他在戈壁滩的烈日下不停地叫她宝贝直到她说听见了,而她则把手机从左耳换到右耳,再从右耳换到左耳,只为了让那一声宝贝撞击耳膜的震颤永久定格在记忆。
  
   世间或许真的有一种可以执手走过几世风雨的爱。
  
   ……
  
   若水几乎走遍了科技街各种各样的店铺,科技园里的一草一木,演绎着300个日子季节更迭的华丽柔婉列队而过。
  
   华灯已上,城市淹没在夜的美丽之中。若水竖起衣领,冬日的夜风风干了脸上的泪痕。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原创[文.浮 世]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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