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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守侯
□ penwen213
2003-07-22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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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色,几粒星斗悬挂在乌黑的天际,在翻滚的云层里若隐若现。远远望去,一条金色的腰带系在灯火通明的都市,走近一看,这是横卧在老城的府河,它习惯了心平气和,没有大浪淘沙的豪迈,没有盛夏的急流,整年都风平浪静,河的两岸生长着葱绿的青草,几百种花儿在此争奇斗艳,市民都叫她母亲河,无论是满头银丝的老妪,还是活泼可爱的幼童,这条河曾经筑就几千年的文明,它一直在静静地流淌。每当夜幕降临,微风扭动树枝,就像河边在定期举行音乐晚会一样,三五成群不约而同相聚于此,期待自己的烦躁都顺着清纯如玉的河水冲走。她沿着弯弯的河道而行,身边没有男孩,心里有日夜牵挂的远去的人儿,凉风撩拨着她耳际的发丝,足下踩着软绵绵的草坪,昏暗的灯光铺设在绿色的地毯,河水里金灿灿的似堆满黄金,偶尔一对依偎着的恋人斜靠在深褐色的雕花栏杆上,水中的倒影在默默地见证他们激情的拥抱。绕过四周竖着木栅栏的欧式小屋,涓涓细流从小屋前划出一道曲线,和着浓烈的花粉,她体悟到大自然宜人的芬芳。相信只有完全地放下手中、心中背负的一切重荷,虔诚地接受大自然的洗礼,才能拾捡起对万物的艺术感悟,包括找寻到对生命的深刻缩写。她渐渐习惯了独自漫步在这样寡欲的夜晚,什么物体的声响都掷地有声,不必采用什么现代的方式去筛选,什么又会对你构成潜在的伤害而挖空心思。
望见那么多如胶似漆的情侣相拥而去,她觉得身心太疲惫,女人都渴望把自己的心寄托在某个风平浪静的港湾,她伙伴纷纷远逝的背影,谢绝了她期盼远方情郎的永恒,不过他真的无情无义地走了,临走时的热吻,竟还要带走她对他无期限的思念,徘徊迷茫甚至促使她几度想跳进这滔滔河水,幸好几次都被热心的人发现并万般阻扰,才从死神的手上换回善良女郎纯真的心。她开始正视母亲给予自己魅力无穷的身体,没有什么能阻止她放弃短暂的人生之旅,她开始独自嘲笑自己为感情而做出的荒唐选择,这是她从死神的边缘里沉淀下的最引以为豪的理论,甚至远比她用艺术人深邃的眼光去整合能激发万物灵思的大自然。
夜色渐渐地蜕掉身上亮丽的外罩,阴暗得使人胆战心惊,夜风吹动她油亮的长发,从树上筛下斑驳的光星,在她的长裙上抒写自己奇妙的心情。她赶忙收紧上衣,生怕夜色会在她身体上胡乱的触摸。河岸来回走动的人越来越稀少,对岸的歌舞厅不间断地传来歌者沙哑的嗓音,她觉得每个路过的眼神都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太久,脚下仿佛有种力量在促动她快速地结束这段旅程,这与过去热恋中的她正恰恰相反,过去的她期望这条静谧的河,完整地属于两人构筑的世界,人人都在他们的地盘上消失,而现在……她迈开步子努力地飞跑,长长的裙裾被迎面的风撩起,多么渴望身后会有许多没有欲望的眼神。
零星的几个人呆立在站台边,向前斜倾着颈项迎候汽车,站台边的减肥广告上贴满了性感女人的腿,她们瞄准日夜穿梭的人流,有时包括阔妇人怀里的小狗,也不忍心朝画面人物的玉腿做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吻。童心未泯的她爱在灯箱上找寻跋涉的蚊虫,它们在巴掌大的世界里努力探索,用它们的触觉领教哪是高山哪是峡谷。她比它们体积成千上万倍大的手指,惊动了一只酣睡在跑道上的蚜虫,它并没有被它们家族叫“外星人”的庞然大物吓跑,它在自己仅有的短暂岁月里徘徊了好久,她不忍心看见它苏醒来时,已经变得老态龙钟。他们纷纷涌入一辆双层车里,售票小姐温柔而清脆的嗓音,引起许多男士的关注,谁都愿意在从她手上接过车票的那一瞬间,多瞧瞧她几眼。她脸蛋白皙而红润,嘴唇上涂着浅紫色的口红,齐肩的长发半掩着脸蛋,灰暗的灯光飞洒在她丰满的胸前。
她没有太在意别人对售票员的目光,顺着梯子爬到顶层,找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她总觉得前面的位置得天独厚,能像在童话故事里一样俯瞰下面物体的蠕动,他们都忙乱地朝自己的脸颊边飞速地躲闪,街上的霓虹灯都在自己的脚下灼灼生辉,从她的身上能发现一种孤芳自赏的情调,或者她本身骨子里太相信受吹捧的感觉,按照心理学上的理论,这种人天生具有对事物充满幻想的能力,适合从事艺术创作,可是她仅是一位不起眼的年轻画师,她更需要能理解她创意的男人去呵护,他毅然离开后,没再找到能欣赏她艺术的最佳替代,对此她十分的迷茫和苦恼。
一路上偶尔有辆自行车在穿梭,车后还有链条发出的“哧哧”的响声。她无聊再去看美发厅里无精打采的绿灯,掰着指头去数回家的路途上有多少家豪华的酒吧,酒吧里的人气旺,许多习惯夜间生活的人正享受着白天一样的礼待。她终于发现曾经他最爱跑的那家酒吧,那家取名为“恋人”的酒吧不过在欺骗恋人的耳目,那么多漂亮女郎被男士牵着手进去,出来时却往往是苗条的女人吃力地拖着酒气十足的男人,她曾经发誓永远不进酒吧,更不愿陪伴最好的恋人上酒吧,她们都时兴拥有几个平时能相互交流的男人。
公共汽车穿过半个新城,又绕过一个繁华的夜市,夜市里的摊主正忙着收拾货物,地上撒满了各种装货物的塑料袋。距她家的位置愈来愈近,眼前便是本城显赫望族开的星级酒家,平时灯火辉煌的大酒家,她是无暇顾及的,今晚的大厦前依然停泊着许多豪华的轿车,许多优美的音乐在她回家开窗的时候可以欣赏的,记得有盘钢琴曲竟是受了它的感染,才到本城最大的超市上买回来的,她第一次跨进豪华的超市还觉得很难为情,常常把这种想法讲出来,便情不自禁的嘲笑起来。不过今天的酒家显得热闹非凡,酒家的大厅前人头攒动,估计又举办什么大型的促销活动,那把蓝色的雨伞就是她在一次促销活动上获取的,她一贯相信自己的实力和运气,何况那些表演就像应付群众演员的配角。
她赶紧下了车,往人拥挤的地方靠拢。人们在交头接耳,有的在无故的哀叹,有的在手舞足蹈。原来地上平躺着穿超短裙的长发姑娘,她长发蓬乱,地上洒了一摊血,四周被围观的人包了一层又一层,在几十层大厦里能隐约的望见一个敞开的窗户,窗帘布还在迎风摇曳,估计是从那窗户里落下的。过了一会,警察和救护车都赶来了。从旁人不同的版本的口里得出:那位女孩为男女感情而跳楼自杀的,也是近期在本城发生的第三次徇情事件。她看着人们在一阵杂乱的讨论后便又匆忙地离开,不过这样的事情频繁发生,他们渐渐地适应了,心里的承受能力也进一步增强了,很难在他们的眼角找寻到珍贵的眼泪,警车、救护车拉着警笛开走了,载着那一具无名女尸,剩下少部分人仍留在那儿谈论这悲剧的上演。
大清早,她起床脸都没洗,便飞快地跑到楼下的报摊,买了份当天的报纸,她再一次目睹了那个漂亮的女郎,地上洒了一摊触目惊心的血,旁边还配了姑娘生前与母亲的合影,以前的她系着小辫儿,面带笑容,没有丝毫对生命充满仇视的征兆。她走了,她已经承载一份对生命的负重永别人世。她对她的死表示了无比的愤慨和哀伤,她觉得她表现得太懦弱,当即想给发稿的那位编辑打电话,质疑他们为何不把她那位如此薄情的男友找出来,她对此是深恶痛绝的。曾经的她也同样陷入过感情的旋涡,幸运的她在失落的角落找回了生命的勇气,她觉得生命本来的短暂,应争取完成自己梦寐以求的事业,她与政治完全的绝缘,她已经打算放弃艺术周游世界,你能在她的床前发现那一摞彩色封面的专为介绍各地名胜的杂志,墙壁上都贴满了世界的风景,能在她的屋子里周游世界。她掀开那伴随她几载的蓝色窗帘,她打算取下它,毕竟那是她一位薄情郎送的,她期待永远地从自己的记忆里抹去他的身影,透过明亮的窗户,她发现那酒家依然人来人往,仿佛昨晚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她不愿意听到来自酒家的爵士乐,昏昏欲睡的乐声似曾在强暴她单薄的耳膜。
下午,她收到老家打来的电话,叫她到火车站接人。母亲借此向她推荐在电视上看见的有关美容的新广告,叫她买一瓶试一试,美容效果一定不同凡响,不忘唠叨把她的男朋友该带回家看看;她又嘲笑老母是否想要外孙,开玩笑的声称马上从孤儿院领养一个回来,告诫她千万别拒绝,她们已经习惯了在电话里开玩笑。她到火车站时,正好赶上从家乡来的那班火车,乘客基本上都是大山里出来打工挣钱的,偶尔有穿得时尚点的,都是些早期出来打工挣了钱的年轻人,不过她发现这几年故乡正发生山崩海啸般的变迁,岁数比较大的老人已经不再把手背在身后,家乡的美女如云,脸上能捕捉到她们的淡妆。
“秋秋,你长得比以前还高了!快叫‘小姨’!”一位穿着笔挺西服的中年人在朝她说话,身后还跟着位躲躲藏藏的小孩,小孩红着脸,双手拖着父亲的衣襟,小孩应该是首次来如此大的城市,几十层林立的高楼平时只能在书上看见的,面对如梭的汽车还以为是置身于奇妙的童话王国。
“秋秋,我是你大叔啊!”原来是他们,来自深山里的亲戚。
大叔也穿上了西服打上了领带,她开始惊叹家乡的巨大变化。她上前抱着还十分害羞的小侄。眼前这位高大伟岸的男人,竟是几年没谋面的堂弟,以前他们都爱在一起玩耍,爬山捉蚯蚓放牛,如今他已经是孩子的父亲。
她把他们三人引进屋里,把自己所收藏的好玩的东西翻过底朝天,迎接这珍贵小客人,渐渐的熟悉后,他便一个人独自在里屋玩耍,她又忙着给他们倒茶水,他们看着这城市人的灶具问了许多问题,觉得墙壁上的那层纸显得陌生而奇怪。
面对他们的突然到来,她感到十分的惊异,母亲仅告诉她什么时候接人也没有多说,她预感到可能有什么不曾知道的内情,她的心脏里有个奇怪的东西在不停地跳动。大叔曾经说过永远不到大城市的,他在大山沟里辛苦一辈子,很少出过几百里路程的远门。她从他们的眼神里看见更多的是困惑,大叔从西服里掏出那几十年前用过的旧烟袋,用布满厚茧的手吃力地卷家乡带来的烟叶,顺手把小孩玩耍的门掩着,并拜托他父亲不要带他出来。
“秋秋啊!其实我根本不情愿,走出那个穷山沟半步,毕竟那地方,才能留住咱这般老骨头。每次出门,都害怕回不了那生我们养我们的穷山沟;今年山头的杜鹃花开得十分的艳。你们父母在县城还健康,偶尔你母亲的风湿病会发作。听你婶婶说城里人都提倡穿西服打领带,对吗!”他巴了一口叶子烟,一股浓烟从他的嘴里溢出,弥漫了一屋,随后是他的咳嗽声,声音大得依然足够响彻山谷。
她对他间断的话语迷惑不解,他的额前爬满了岁月所留下的沟壑纵生的皱纹,她耐心地等待他吸完一口烟继续讲话,期待那皱纹能瞬息从他的额前消褪。以前她父母在外面工作时,他对她最照顾,凡有好吃的糖果都悄悄地给她压在枕下,她也习惯在睡觉前摸摸枕下有没有糖果之类的,那时的糖果对小孩有永远的吸引力。
“小秋啊!你可不知道我们从乡下急忙的赶来,一切都归结于你的小侄时常伴有间歇式的头痛病,至今已经持续了几年。昨天在县医院检查,听医生说,只有在省城才可能治疗, 他今年才三岁。”他的眼神显得深沉而严肃,他不愿意看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忆起自己以前曾经做过的一件亏心的事,生怕会因果报应,经过一番深刻地反省后,他才打开话匣子与她谈论起过去所发生的趣事。
下午等他们稍微休息后,她先带他们游览了本城的游乐园,许多小孩在父母的带领下荡秋千坐碰碰车,小侄面对城里娃娃玩的东西绽开了灿烂的微笑,等她提出到另一个地方去时,他对那旋转不停的翻滚列车留连忘返。
“小姨!什么时候再带我到这玩!到我家时,我把树上好多好多的梨子全给你吃!这次真的好玩,听我爸说,他还要陪我到一个美丽的城市,去看漂亮的阿姨耶!”小孩天真无暇的目光让她体悟到一种恐惧,一种对新生生命的惋惜,现在的他不过是即将被风从树上分离下来的一片孤零的树叶儿。
来到医院的时候,小孩一直闹着要找好玩的地方,他开始质问这么多的阿姨为何都穿白色的大衣,当他听到一个小孩打针哭泣的时候,他明白来到一个不该来的地方。她找到了位大学里的同学,同学在听完病情后,马上找来本院专攻该科的教授,把小孩赶紧推到急诊室。他们三个人开始默默地盯着手术室,等待医生出来报告检查的结果。等到医生出来时,他们发现医生扳着冷如寒冰的面孔,他们仿佛弄明白了什么。过道里过往的人很多,医生让开被快速推离的病人,在病床上有条血淋淋的腿,医生手一扬示意他们到另一边去,告诫他们作好最坏的打算,小孩小脑被恶性肿瘤包围了一半,倘若马上动手术尚有一线希望,但是最多也不过能延续他几年的生命,同时动手术不排除有生命的危险。
听到这对生命的突然宣判,他们感到无比的惊诧,觉得这悲剧来得太快了。这可怜的孩子!他现在还沉浸在旅行里,他确实是无辜的!几万元的手术费用仅能给予短暂的生命,他的活着不是煎熬父母的心吗?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被夺取生命,这日程的计算完全是割舍自己的身体。他们对昂贵的手术费大伤脑筋,他们哪能支付如此昂贵的费用,把全家的东西变卖了还不够,何况也是杯水车薪。她几乎是在苛求他们不要放弃,医学上可能还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奇迹。
他们历经复杂的心理斗争,手术最后才如期进行。医生额上有一把汗,手术刀好像在解剖幼小的生命。忽然心电图上的曲线渐成一条直线,那直线意味着生命的终结,他们紧张地抢救这孱弱的生命,基本上全院最优秀的心脏专家都来了,他的心脏还是停止了跳动。众多医生无奈地点头,不过他们依然没有放弃任何努力。这时已是午夜时分,城里的人基本上都进入了梦乡,夜风撩起窗外的树叶“哗拉拉”地响过不停,她不愿意在这个夜晚听到的会是他幼小生命的噩耗,那片飘零的绿叶竟会是他真实的写照。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变得如此的珍贵,时间让人浮躁欲跳。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主治医生宣布小孩已休克死亡,倘若有希望的话,就看十分钟后会不会苏醒,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忙叫他们进去看望病人。他还有存活的希望的话,就看他对生命的抗争能力了。一分钟、两分钟……八分钟……,他安详地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的纱布还有动手术遗留下的斑斑血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忧伤,眉目紧锁,他可能会永远的去旅行,在他姑姑生活的陌生城市里,姑姑可以时常找机会去会他,他葬身于一个陌生的城市,远离那片大山。泪水强烈涌出她的眼帘,一发不可收拾,她的叔叔的眼角也流出珍贵的眼泪,快枯竭的眼泪让她竟哭出声来。
不知道是什么吹动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唇仿佛在微微地挪动,很细微,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里外的东西都是模糊的。正如他们的祈祷,他奇迹般的苏醒了,医生迅速齐聚一堂,他又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繁忙的身影印在门上。
最后他终于脱离了生命的危险,正如当天的《××都市报》所说,他改写了休克的死亡记录,创造了生命的奇迹。可是那位记者根本不知道他的存活的背后将面临更多的考验,他小脑的恶性肿瘤还在扩散,他的生命历程并不长久,他的父亲可能一辈子背负债务。
手术顺利结束后,他们便匆忙地回家了,他也结束了梦中的旅行,这旅行他体悟不到太多的愉快,可能心里还在埋怨带他去医院的姑姑。临走时,他躲着不愿意向她道别。
她深深地明白这次离别,不下于永远的别离。同样的夜幕,她独自又来到那条河流,她在静思生命的内涵,河水在她脚下不倦地流淌,河水洗涤了她一身的疲惫,她正准备忙于一幅能够完整地抒写死亡的油画,她觉得他那双天真明亮的眼睛在河心忽闪忽闪的,还有那可怜的跳楼姑娘。
当晚,她举起画笔完成了一幅决定她毕生创作的巨作,取材就是那双天真无暇的眼睛,画的名字就叫“死亡的眼睛”。最后她凭借这幅油画赢得了本年度的全国油画大奖,从此如愿地踏入画坛,告别成名前的潦倒生活,别人都羡慕地称她为画家,许多商人在豪华的酒家宴请她,她也搬进了全城最豪华的别墅,其实谁也没有关心过她创作那幅画的初衷,这虽然不会载入美术史。在举行颁奖大会的那天晚上,她得到他死亡的噩耗,她没有亲临现场,带上奖金回到了阔别数年的穷山沟,去虔诚地祭拜她的小侄,觉得他那双纯真的眼睛引导了她的艺术创作。
以后她开始了旅行的生涯,国内也很少再见到她的巨作,偶尔能从国外的杂志上发现她的手迹。人们渐渐遗忘了她,就像她遗忘那夜幕下静静流淌的河水,记得她艺术的远远胜过知道她名字的。一片飘零的树叶儿依然在那河里忽闪忽闪的,那已错过艺术家永恒的灵感,也许缘于河岸愈来愈多的人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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