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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下部)

守着春天守着你
2005-12-04 19:27   收藏:0 回复:3 点击: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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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流火,跟着就到了秋季。几场秋风一扫,冬天就到了。东升站在窗前,望着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想,不止孔老夫子一个人有逝者如斯夫的想法吧。所有有大脑的人都会有。和菲儿相识都半年多了吧。两人从当初的热烈渐渐走向了现在的平和。虽然思念不断,但更多的好象还是朋友间的牵挂和关心。
   星期六的上午,长子来找东升说:昨天电信公司催我去交手机费,卡上的钱都不够付了。刚才我去一看,一个半月,打了1200元的话费。你拿点钱给我,要不我不好交待。东升大吃一惊:什么?你不是上网吗?有什么不能在网上说?怎么会有这么高的话费啊?长子苦着脸说:不是太太不让上吗。还闹过几回,所以就打手机了。东升问:是那个叫情人的网友吗?长子说:和情人早断了,是个武汉的。东升说:难怪的,原来是长途啊。长子道:不瞒你说,我还真没怎么打给她,都是她打给我的。她家条件不错,不象我们是工薪阶层。人家也挺够意思的。不让我打过去,她打过来。她老公是做生意的,整天都不在家。东升说:你真好福气!接也会有这么多啊。长子说:这向时天冷,老婆和儿子睡小房间,我一个人睡大房间。晚上躲在被窝里打的。经常打到电池结束才罢,你说能不高吗?东升问:聊些什么这么来劲?长子又得意起来:这个你就不懂了吧。电话做爱听说过吗?在电话里听她叫床,比打字刺激多了,就象在身边一样。东升说:你小子的花样真不少啊!我只是听说克林顿这么干过。可以上网语聊啊?长子说:太太要让上,我打什么电话啊。长子想想也是就说:你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了。你不想要这个家了?你要是闹大了,我这一辈子心都不会安的。长子说:你放心吧。我怎么做都不会抛弃家庭的,我还舍不得我儿子呢!东升说:你说话可得算数哦。要不我真的不放心呢!长子说:大家都是男人,别婆婆妈妈的。
   才过了个星期左右,长子就把1000元钱还来了。东升说:怎么这么快啊,你不是说年底发红包时还吗?长子嘿嘿一笑:发了笔小财。我在股市里中了只新股。上星期接到证券公司通知,我立马就把钱凑齐交了。今天一上市,我就抛了,赚了3000多。我炒股到现在,一没赚过钱,二没中过签。前几年是心大,这几年是不景气。头一次呢,赚钱的感觉真好!总算把裤子补起来了。不过,千万别告诉我老婆。走,出去喝一杯。东升不肯,最后还是被长子拽了出去。
   长子喝得满面通红:知道吗,这个女的有帮夫运。当初她家也是做小生意的,后来因为她的坚持,搞了一个什么东西,就发了。认识我后,就说过一定能带给我好运的。果然我就中了签。嘴灵呢!东升道:命里有时终须有,是你的运到了,别信这个。长子说:我老婆怎么没给我这个运气,别的几个女的也没有,怎么一认识她就有啊?不信都不行。东升说:只有她让你花了那么多的话费,别人都没有啊。长子说:是啊,上帝在这儿关了门,又在那儿开了扇窗户。东升不想争,就说:算你有理。长子道:本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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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升没想到老朱会打来电话。说是晚上请吃饭。东升问:有什么事吗?老朱说:没什么事,只是想和兄弟们聚聚,叙叙旧而已。东升想没这么简单吧,就想推脱不去,后听说长子也在,就答应了。
   老朱终于还是离婚了,女儿给了女方。接着老朱就辞职下海了。听说现在和一个女网友住在一起,干什么就不知道了。东升有时就感慨,上网也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啊!
   远远地就看到老朱站在饭店门口,好象这顿饭还挺正规的。因为这家饭店的档次在扬州也不低。才几天不见,老朱就有点福相了,肚子微微凸了出来,头发也是水滑光亮,手里拿着包,象个老板的样子。看见东升,老朱一步迎了上来,又是握手,又是敬烟:长子已经到了,在菊花包厢。你先进去,我还有个把客人,马上来。
   长子正叼着香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东升进来直挥手:你怎么才来呀!这里面一个熟人都没有,我都难过死了。东升说:因为你来得早,所以你是忧伤的。长子说:少酸啦。东升说:没吃过饭啊,来这么早干嘛?长子说:在家不是和老婆吵架了吗?烦死了。东升说:是不是为网友的事啊?你看,闯祸了吧。长子说:你搞错了,不是为这个,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东升道:这有什么呀,过日子嘛,谁家都一样的。
   入座后,老朱开始介绍大家,这个什么长,那个什么主管的,东升只跟着点头,谁也没记住。老朱接着说:喊大家来,主要还是请各位多帮忙照顾生意。我最近和人合开了家舞厅,就在新城路上,叫云飞梦。在座的都是我的朋友,也算是事业有成,请勿必赏碗饭吃。这里我敬大家一杯,请多多关照啊。我先干为敬了。说完一口拿下。众人忙说,朱老板客气了,一定的,一定的。东升和长子会心一笑,原来如此啊。
   吃过饭,大家自然而然地跟老朱来到舞厅。舞厅不小,装修得也不错。长子对老朱说:不错嘛老朱,大手笔啊。老朱说:笑话我了,你还不知道我啊,哪有这个能力。我也就一个打工的罢了。一个中年妇女正满面春风地招呼着客人,老朱用手一指说:她才是老板呢。东升低声问老朱,是那个女网友吗?老朱笑着点点头。
   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姑娘走了过来,对长子和东升说:这两个小姑娘是今天才来的,舞还不会跳呢。二位老板正好调教调教。东升说:我们也只是来坐坐的,舞就不跳了,还是招待别人去吧。老朱说:这怎么行!今天是我请客,你们一定要尽兴。今后还要靠你们帮衬呢。说完和老板招呼别人去了。两个姑娘站在那儿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一付很窘迫的样子。长子指着茶几边上的椅子说:坐啊,姑娘们。两人这才坐下来。
   长子和他旁边的女孩先聊了起来。东升看他,他连头都不回,没有和东升再说话的意思。东升见状,也只好和自己身边的女孩子谈起话来。从交谈中得知她叫田丽,安徽省颖上人,初中毕业,今年才19岁。东升问一句,她答一句。东升觉得怪没意思的,就说我们还是跳舞吧。田丽真的不会跳,老踩着东升。东升是个热心人,两个小时过后,田丽的舞已经象一回事了。
   长子后来请业务单位吃饭,喊了东升几次,吃过后都到了云飞梦。东升每次来都是田丽陪的。小姑娘的舞技现在已经很娴熟了。人也没有初来时的土气,而且比那会儿漂亮多了,说话也变得落落大方。环境真是造就人,走在街上,没人会说田丽是个乡下妹子。
   这段时间,东升负责单位的设备大修。请上海的检修人员吃了几次饭,饭后也把他们带到了云飞梦。东升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不象过去。总算报答了老朱的那顿饭了,要不然长子的心里老有欠债的感觉。当然也都带上了长子。
   这次田丽一看到东升,就主动走了过来。长子看到了,忙把东升拉过一边,悄声说:你怎么也不换一个人啊,这样做,很危险的。从那个姑娘的眼神看,她已经看上你了。我可是友情提醒啊。东升也感到了田丽的目光,好象有点什么。心想还不至于吧,我什么也没做啊。再说她也知道我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东升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的,也不可能的。长子说:那你不能换个姑娘,搞的跟大情圣似的。东升说:说什么呢!大情圣早就死了。长子问:你说的是谁啊?东升说:梁山伯啊。两人哈哈大笑。
   跳舞的时候,田丽对东升说:我不想在这儿干了。东升问:为什么?田丽说:老板说我不懂规矩。我知道规矩是什么,我真的做不来。有的客人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恶心死了。这不是东升所能左右的事,也不知怎么劝慰她,便打趣道:我可没有动手动脚的啊!田丽说:所以大哥是个好人。东升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我其实坏着呢,就差杀人了。田丽笑笑:我又不傻,好人坏人我还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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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扬州下了第一场雪。说是下雪了,可地上也只是有点湿而已,一点雪的影子都没有。空中漫不经心地飘着小雪花,似乎在证明这是在下雪。尽管如此,还让人觉得这雪下的不明不白。东升想到了去年冬天在北京玩时的那场大雪,虽然没有大如席,但那才叫痛快呢。人分南北也就罢了,怎么雪也分得这么清楚。
   这场雪并没有影响到设备的检修,东升正在查看检修情况,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菲儿。菲儿急促地说:我老公在上班的路上出车祸了,我正往医院赶。东升心里一沉,连忙道:你别急啊,你别急啊,不会有什么吧!然后东升就不知说什么好了。菲儿也没吭声。东升说:先别急,去看看情况再说。过会儿我打给你。
   刚过半小时,东升的手机又响了,是菲儿。一接听,那边就传来了菲儿的哭声。东升已经知道结果了,什么也没问,静静地听着菲儿的哭声。东升拿着手机,躲在一个没人看见的厂房后面,听着菲儿的声音由小到大,由压抑到慢慢放开,感受着菲儿内心痛苦的过程,东升也不禁悲从中来。这是东升头一次这么认真地听一个女人在哭,这是真正死别的哭声。这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东升后来在梦里听见了几次。此时,东升的耳边仿佛又传来了歌声,那是前几天东升才听到的一首四川白马山民歌,那歌空旷,幽远,充满着神秘。歌中唱道:我们每个人都借宿在生我养我的大地上……。是啊,我们都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东升想安慰安慰菲儿,打了几次电话,对方都是关机。到了约定的上网时间,也不见菲儿的踪影。东升就在网上留了言,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既然帮不上菲儿什么忙,也只能这样了。
   元旦一过,就要过春节了。这段时间也往往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小孩子考试了,聚餐了,购置年货了等等,家家忙得不亦乐乎。菲儿还是没有消息,东升的心里就有点怅然若失: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三十的那天,终于在看到了菲儿在网上的留言:这段时间忙着处理老公的后事,没上网。也没敢一个人住在家里,现在和父母在一起住。看了你的留言,真的好安慰。希望过年期间能见一面,到时打电话给你。
   东升开始忐忑不安。一听到手机响,就以为菲儿到了扬州。一直想知道菲儿的消息,可真有消息了,心里又如同乱麻似的,很是矛盾。这是菲儿最脆弱的时期,她要是冲动做出什么事来,东升也怕自己扛不住。想了整整两个晚上,东升决定,还是不见为好。
   初五那天下午,东升正在长子家玩,菲儿的电话来了。这几天东升都不敢呆在家里,生怕菲儿的电话到了,当着花花的面不好说。菲儿说:我想明天自己开车来扬州。东升说:你会开车呀?菲儿道:会啊,你忘了我是交通局的了。我还是B照呢,有4年驾龄了。东升顿时就有了压力,就凭这点,两人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有点自卑起来,也就更加坚定了不见的决心。东升说:我真的不能见你。菲儿问:为什么?我也只是想了却一桩心愿。东升说:我不值得你来见的。因为我什么也不能给你。再一个你长得真的很漂亮,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主儿。我一没国,二没城,只有一个家,我不想把家倾了。菲儿没吭气,东升接着说:不是说你啊。我是怕自己到时扛不住,不顾一切地跟你走了。菲儿说:你真会说话,劝人还有这么劝的?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最近没怎么睡好,眼袋都出来了,丑死人了,还怕你失望呢!东升道:我也怕你失望啊。高兴地来,失望地走,那多不好。见面无非两个结局,一是喜出望外,一是失望之至。如果是喜出望外,我们又能怎样呢?菲儿说:我其实也很矛盾的,你讲的我都懂,可心里总有点不甘心!东升说:我也是这样。但我们不能为自己活着,还有家庭,还有社会。菲儿说:我们就在一起喝喝茶,喝完我就走好吗?东升说:还是算了吧。那头又传来了哭泣声,东升也没说话,默然地听着。过了一会儿,菲儿说:你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你太太真的好幸福!祝福你们!东升说:也祝福你,多保重啊!菲儿先挂了电话,东升知道,今生再也不会见到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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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开的正艳。这是一年里扬州最美的季节,整座城市如同被包裹在春光里。春风微拂,空气中弥漫着花香。随便走在哪儿,不经意间,就会看到围墙里,阳台上,小桥边怒放的春天。什么叫春风十里扬州路,这就是。那些古色古香的宅子掩映在一片苍翠中。那苍翠有竹,有树,有藤。老巷中的青石板,还有一些又老又大的树木,显得这座城市既幽静又很有古风。要不是马路上那些讨厌又喧闹的汽车,谁都会喜欢这座城市。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那该多美。
   一天午后,东升接到了田丽的电话。东升很奇怪,田丽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没告诉过她啊。田丽讲是问朱老板要的。东升问:有什么事吗?田丽说:我已经和老板娘闹翻了,不干了。你能不能帮我在扬州找个工作,只要不在舞厅,随便干什么都行。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钱也没有,身份证还在老板手里。东升说:你跳舞不是有小费吗?田丽道:是啊,都交给老板了。上次有个姐妹藏了50元,还被老板打了一顿。东升说:老朱也够黑的,过去不是这样的人啊。东升本不愿管这事,但一想到田丽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动了侧隐之心:我试试吧!这样,你下午5点在人民路路口等我。
   于是东升开始打电话,满世界找人。打了十几个电话后,终于在一个中学同学开的饭馆里帮田丽找到了工作。月薪500元,包吃包住。
   同学见了田丽后,对东升挤了挤眼睛:蛮漂亮的嘛!这是怎么回事啊?东升说:别瞎想,我可不是那种人。同学暧昧地笑笑: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不好意思啊。东升说: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事情,也就认识而已。东升不想和同学多聊,关照了田丽几句,就回家了。
   一个星期后,田丽又打电话来:大哥,我不干了。东升问:又为什么呀?田丽说:老板不是东西,老是动手动脚的。东升忙问:你没事吧?田丽说:没有。我现在又一无所有了,身上就100元钱,老板说是看你的面子给的。我不想在扬州呆了,我想回家。可钱又不够。东升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下午你还在人民路路口等我。
   两人一见面,田丽一把抱住东升就哭。东升紧张地四处看了看,现在正是下班高峰。东升说:别这样,别这样,人家看到多不好!说着挣了几下,田丽反而抱得更紧。东升无奈,只得闪到旁边的树后,轻声说:松了吧,松了吧,知道你受委曲了。田丽仍然哭着,不肯松手。等到田丽安静了以后,东升掏出钱包问:200元做路费够不够?田丽说:够了。东升拿出了200元。想想又拿了一张:这200作路费,这100是今晚的住宿费。多了,我也没有了,你知道我也是工薪阶层。田丽红着脸接过钱说:算我借你的,日后我一定还。东升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吧,就当朋友一场。那你多保重,路上小心点儿,记着到家给我打个电话。田丽的眼泪又出来了:大哥,你真是个好人!东升摇头:好人谈不上,但也不坏就是了。好了,我得走了,再见啊。田丽连忙拉住东升的手说:今晚陪我吃顿饭好吗?我来请你,我还有100块钱呢。好不好吗?求求你了。任你再怎么是条汉子,面对美女眼泪汪汪地请求,不可能不为之心动。东升也不例外,点头答应了。跟着就打个电话回家,说晚上不回来吃了。
   很久没有和女人单独吃过饭了。单独和女人吃饭,还是十年前和花花吧。那顿饭后,两人决定结婚。从此就没再上饭店。再上的时候了,就有小家伙了。花花是个真不错的女孩子,东升后来也请过她几次,她就是不肯,知道结婚要用钱。想到这儿,东升感到挺对不起花花的。
   找好旅馆,二人就近找了一家小饭店。现在是旅游旺季,100元一晚的旅馆还真不好找。两人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一家。条件还不怎么样,屋里就一张床,一台小电视机。
   田丽显得很兴奋,坚持要喝啤酒。还学着东升的样子,一口一杯。东升拦也拦不住。东升就劝田丽:女孩儿家家的,少喝点酒。田丽说:我高兴,我愿意。每人喝到两瓶的时候,田丽已经有点醉眼朦胧了。田丽还要喝,东升坚决不喝了。田丽的脸早已是灿若桃花,嫩嫩的脸蛋,似乎都能泛出水来,连脖子都红红的。东升痴痴地看着,心想不知她身上红不红?想到这,竟有些激动。田丽见东升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害羞地低下头来,脸也变得更红了。
   田丽抢着付了账。好在不是太贵,东升只得作罢。送她回旅馆的路上,田丽走路有点发飘,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东升下意识地伸手扶住。田丽也就顺势靠了过来,紧紧地挽住了东升的手。两人的手都烫极了。
   一进房间,两人就不由自主地对视。田丽此时的目光有点迷离,东升是过来人,知道那种眼神的意思,忍不住低下头吻起她来。田丽反应很热烈,东升也好久没有这么激情地吻了。两人边吻边移动,到了床前,很自然地倒了上去。东升温柔地脱光了田丽,身上果然也是红红的。尤其那对尖尖的乳头,更是如同火焰一般。东升感到血往上涌,不禁探身过去,一口噙住那颗鲜红的乳头,狠命地吮吸起来。田丽全身颤栗着,轻轻地哼出声来。
   东升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到一半时,突然问田丽:你是处女吗?田丽点点头。东升又问:真的吗?田丽又使劲地点了点头。东升停止了动作,渐渐地冷静下来:天啊,我差点作孽。心想本来是做好事的,现在这个样子,和坏蛋以及开饭馆的同学又有什么区别。这是乘人之危,比他们还不如呢。于是迅速穿好了衣服。田丽也披衣坐了起来。东升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田丽睁大了眼睛看着东升,一脸的愕然。
   回去的路上,东升一直用圣人的话为自己解脱:吾未见好色如好德者也。
   这天晚上,东升又做起了那个梦。还是那连绵的远山,那个草原,那些红的花,绿的草,东升和田丽在蓝天白云下奔跑,然后又一起摔倒……。
   第三天,田丽来了电话,说第二天晚上到的家。家里没有电话,所以今天才打。一路上很顺利。只是真不知怎么报答你。东升说: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吧。田丽幽幽地说:你又不要我。东升忙把话题岔开,说了些祝福之类的话,就挂了。
   秋天时,田丽又从浙江省台州打来了电话。说她后来到台州的一家私人工厂打工,和老板的儿子谈上了。在得知田丽是个处女之后,更是呵护备至,爱护有加。现在已经领了结婚证,准备十一结婚。田丽说: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不是你,不会有这么个结果。东升说:好什么呀,不瞒你说,我一直在后悔呢!田丽在那头咯咯地大笑。从笑声听得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悲伤可以埋在心里,但幸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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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子来找东升商量:那个武汉的网友都说过好几次了,要到扬州来见我。如果这里不方便,让我到武汉去见她。怎么办啊?东升问:你怎么想?长子说:我当然想见了。这个女的说话,思维,做事和我象极了。一件很普通的事,两人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同一个结果。两人常常还说同一句话,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想想都觉得奇怪。东升说:见面又能如何呢?长子笑:做爱当然是肯定的了,这个不用怀疑。我们在电话中都操练好几回了,就差真刀实枪了。再说也聊了快一年了,感情,金钱都投入不少,不见一面,好象死都闭不上眼睛似的。说不定又能给我带来好运呢。不过,主要是想把心思了了。说来真是奇巧,过年前长子居然又中了一次新股,赚了2000多。为这事,长子又请东升吃了顿饭。不由得东升不信,这个女人确实能给长子带来好运。
   东升说:说真话,我也不知见还是不见好。但我总觉得还是不见的好。长子说:我们早就说好了的,怎么样都不会抛弃各自家庭的。东升说:看样子你是决心要见了。建议你见之前,先在视频上看看。如果都很满意,再见不迟。两人家里都没有装视频,都是太太不同意。长子说:我们互相发过照片,感觉还行。东升道:照片不能说明问题。现在谁去拍照都能照得和明星似的。长子说:好吧。
   过了两天,长子来告诉长子:我在网吧见过了,比照片看上去还要好看些,象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看得心都痒痒的,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东升问:打算怎么见?长子说:就让她来扬州。我只陪她一晚上,第二天她回武汉,我回家。明天我去订房,订回程票。她星期六到,星期日走。星期六早上你打个电话给我,就说喊我打牌。我把车停在你家门口,然后打的去接人。你看呢?东升说:臭小子,计划好了,还来问我干什么。长子说:不是也要你配合吗?东升说:最后一次提醒你,千万要好自为之啊。长子挥了挥手:你就放心吧。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星期天早上,东升起来跑步时一看,长子的车已不在了。
   东升非常想知道长子的结果,星期一上班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后,就去找长子。只见这家伙一脸的沮丧,蔫蔫地坐在椅子上。东升问: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好象还没恢复元气呢,是不是太兴奋了?长子说:不谈了,还兴奋呢,真的很失望!东升问:怎么了?长子说:这个女的比我大,都40岁了。在视频上,照片上没看出来,接的时候,化着装,也没看出来。也怪我,聊天聊到现在,从没问过她,也不算人家骗我。听她说话的声音,语气,还象个小姑娘呢。等她洗完澡后,才看出来,眼角全是皱纹,乳房也吊在那儿,软得不象了。你说难过不难过。还有,她一出汗,就有一股淡淡的狐臭味。唉,真是的,一点乐趣都给她搞了了。现在想着都不爽。东升说:你不能不让她出汗啊?没聊点别的?长子说:一进房间,她就兴奋地不行,又喊又叫的,你说能聊什么呀?她床上的花样倒是不少。我还挺被动的,都有点被她强奸的感受了。我是半夜回家的,没在那儿睡。她还抱着我不让走,哭哭啼啼的。正说着,长子的手机响了,长子一看,低声道:是她。然后问:到了吗?长子捂着手机对东升说:在哭呢。东升起身说: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东升心里也很失落,没想到会是这样。要是他们不见,又会怎样呢?不是说过相看两不厌吗?
   几天后,长子对东升说:我换手机号码了,她每天都打电话来,说还想再见呢。我也不想直说,怕伤她心。真说这话,我也不好受。还是自己消失算了。她对我倒是挺满意的,可她和我心目中的那个人老也重合不起来。我也不想再上网了,没意思。前些天儿子的老师还找过我,说小家伙的成绩最近下滑得一塌糊涂,我得好好管管他了。东升说:我说过不见好吧?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长子说:你不见怎么知道是好,还是最好?东升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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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一值夜班,东升仍旧忙好孩子就上网。习惯性地打开QQ,看着菲儿的头像,希望她此时能亮起业,动起来。两个多月没看到她了。有几次,东升差不多都要留言了,想想还是作罢。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象小溪流水,平淡无奇。吃葡萄的时节,东升又认识了一个叫瑶的网友。瑶是西安的一所大学里的英文老师,已婚,有一个7岁的儿子。东升向她请教过几个英语上的问题,她都很热情,耐心地作了解释。也许是出于老师诲人不倦的素养,但还是看得出来,瑶是一个热心人。
   瑶说话,思维都很严谨,条理清晰,逻辑性很强,几乎没有什么破绽。聊天的人就是这样,如果一方滴水不漏,另一方就很难找到话题。有时,该问的问了,该说的说了,东升就不知说什么了。可瑶还在那催:你怎么不说话呀?东升就说:该你发言了。瑶说:你要是没话说,我就先工作了,反正挂着这儿,你想起来什么再说什么吧。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聊着,没有火热,也就没有激情。有时东升上去,她还不一定有空。有一次,东升突然想到了围城里的葡萄说,就问瑶吃一串葡萄时,是先吃大的,还是先吃小的。她说先吃小的,东升就说她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因为她吃的每一颗都是那里面最小的。瑶不服,说她把最好的希望留在了最后,先苦后甜,这样做事,心里也踏实。反问东升怎么个吃法。东升说我喜欢先吃大的,所以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因为每吃一颗都是那里面最大的。瑶说,越到最后,越酸。就象生活,越过越苦,一点希望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东升说:你这人真有意思,话还能这么说。何况这也不是我说的,是钱大师的老师说的。瑶说:谁说的也不行。为这句话,两人争了好长时间,双方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越讨论越深奥,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天和瑶说到马加爵,东升愤从中来,无意中骂了一句,也就是这个王八蛋之类,不算很难听。瑶却说:不许说脏话!弄得东升很不好意思。噎了半天才说:你真高雅,象个修女。瑶问:修女是个什么样子?东升说:我只是感觉,我也不知道修女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你象个老师的样子。瑶说:我本来就是老师。东升说:你好可爱,我真想吻你一下。瑶说:说什么呢?掌嘴!东升忙道:下次再也不敢了,瑶老师。瑶说:知错就改,真是个好孩子!东升气得不行:我也只不过想礼节性的吻一下,表达一下心情而已。瑶就送过来一只手的图案。东升摇摇头,绅士好象都喜欢吻那地方。
   瑶还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家里种了竹,给书房起名叫映竹斋。还种了许多花,一年四季都有花开。什么含笑,茉莉,黄桷兰,栀子花等等。这些都是有香味的。香味也分甜香和香甜之类,还有清香,淡香,浓香等。东升倒是长了见识,过去从未听过呢。还有许多不香的花草,东升记不清了。
   又到年底了,两人也慢慢地投缘起来。瑶说她班上的学生要组织一个晚会,请她唱歌呢。东升问:唱得如何?瑶说:还过得去吧,都说我的声音好听呢。东升就说:真想听听瑶老师的声音。没多会儿,瑶发来了一个手机号码说:最好不要打。东升说:我知道的。虽然当时没打,可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事。
   年终饭局不少。东升那天喝得有点多,酒壮人胆,就忍不住给瑶打了电话。瑶的声音很有磁性,听着让人觉得浑身舒服。东升夸了几句。瑶显得也很开心:真的?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啊!东升一高兴就问:性感吗?瑶说:喝多了吧,掌嘴!说完就挂了电话。东升真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后悔得不行。心里越发敬重瑶了。想到前几天瑶还无偿地送给几个贫困生回家过年的路费,认为瑶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这样的人也应该长得象天仙一样吧。
   连着两次,东升在网上没见着瑶,看来真的生气了。想打电话过去解释一下,又有点难为情。就在网上留了言:对不起,瑶老师!真的再也不敢了。今后一定要做个好孩子。
   东升的手机一响,就幻想着是不是瑶打来的。春节都过去了,也没接到过瑶的电话。网上也没有她的消息。东升以为他们的缘份也就到此为止了。东升坐在下班的车上,眼睛木然地望着窗外。在等红灯的时候,看见一个卖花的老头推着一车花草。有一株非常抢眼,很是漂亮。东升就想,不知瑶家里有没有这种花。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东升心里一动,不会是瑶的吧。拿出来一看,果然是的。心跳一加速,脸就红了。东升随口问了一句:你好!在哪儿啊?没成想瑶说:我就在你们扬州呢。全国有个学术会议在扬大召开,我们学校派我来了。这几天,白天晚上都有活动,也就没告诉你。今晚结束。明天自由活动,你要想见我的话,明天上午到扬大宾馆406室来找我。东升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此时,瑶已经挂了电话。
   一下车东升就打电话向上司请好了明天的假。坐在路边的椅子上,连抽了好几根烟,东升才慢慢地往家走。这事来得太突然了,东升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生还是死,这是一个问题!虽然达不到生死的程度,见还是不见,也是一个问题。剪不断,理还乱。琢磨来琢磨去,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想给长子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当初自己还劝过人家的,他现在真的不上网了。
   在东升心里,瑶早已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可瑶却说自己长相一般。东升曾让瑶传张照片过来,瑶不肯。东升说:那么多学生看过你,我就不能看?就当我也是你的学生好了。瑶说:意义不一样的。东升怕冒犯了她,也不敢再要求。通过这些小事,东升发现,瑶真是一个冰清玉洁的人。东升暗暗发誓,再也不会瞎说八道了。否则自己就象轻薄的桃花,太堕落了,而且瑶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这个夜晚,东升又做起了那梦:依然是空旷的草原,远处是连绵的群山。有蓝天,白云,绿草,红花,一对男女在奔跑,然后一齐跌倒……。只是这次东升怎么也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
   早上,东升比平时提前二十几分钟到站台。沿着站台走了几个来回。有几辆出租车先后停下来问:先生,要车吗?几次东升都想坐上去了,可几次又都挥了挥手。东升竟然想到了自己的工作,今天的设备检测还蛮重要的,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到今后的运行。正在这时,班车到了,东升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了。
   坐在车上,东升默默地想:还是把瑶当作永远的瑶吧。这么一想,心也就如释重负一般,平静下来。
   刚认识瑶时,东升特地查了一下瑶字。字典上说:瑶,美玉也。
  
原创[文.浮 世]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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