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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子星期天送儿子上第二课堂。骑着摩托车在学校周围转了几圈，一看时间，还有个把小时才下课。就决定到学校附近的好朋友东升家去坐坐。他们是大学时期的同届校友，毕业后，分在了扬州的同一个公司。专业不同，所以不在同一个部门。由于校友的关系，两人一直走的比较近，应该是工作后最好的朋友。他知道东升这几天心情不好，前段时间公司搞改革，把他的主管拿下了。也怪这家伙平时有点恃才傲物。能力有，但领导不欣赏。有次仗着酒劲，当着同事们的面，把顶头上司数落一顿，场面很是尴尬。领导气得脸色发青，最后摔门而去。事后，东升也很后悔，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将心比心，如果自己的手下这样对待自己又会怎样呢？想去道歉，一想到自己也是条汉子，做了就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没去。再说那上司平时的表现确实不怎么样，受他的气也不少，就当出了口气吧。虽然后来跟上司仍和平时一样有说有笑的，甚至比以往还热情，可心里都知道，那是在做秀，展示给别人看的。
　　长子仍然是他那个部门的主管。做事一向四平八稳的，上下关系都不错。做为朋友，私下里也曾劝过东升：做事要漂亮一点，有的事既然已经做好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话讲呢？那不是找话说嘛！东升笑笑：我也知道，可就是控制不住。
　　两天前，长子请东升吃饭，就哥俩，有点安慰东升的意思。刚扯上调整的事，东升就说：我现在正在休假，休假期间能不能不谈工作的事？长子就说：好，好，好。只是两个人，这酒没法喝。要不找两个小姐来陪酒？东升说：我是平民了，无所谓。你可是干部呢，不怕影响前程啊？长子道：这也叫前程啊，鸟！就叫老板过来。老板问：什么事呀？东升忙抢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拿一箱茉莉花啤酒过来。长子只得作罢，就说：我们喝酒背唐诗吧？真正地发扬发扬酒文化，要不真喝不下去。自从小孩子上学以后，我也跟着背了不少。东升说：好啊，没问题。倒上酒，长子就背：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东升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于是，你来我往，不亦乐乎。老板直叹：好雅兴，好酒量！
　　不知喝了多少后，两人往回走。边走边唱，把能想起来的歌，几乎唱了个遍。长子还捏着嗓子学女声唱，好不开心。只是越走越黑，等发现光亮的时候，已经到了扬州郊区了。东升就说：我们喊一嗓子，看看谁的嗓门亮！长子立马大喊了一声。东升大笑：和鬼嚎似的。顺势也喊了一嗓子。长子道：我的妈呀！怎么和狼叫一样啊。这时村里的狗叫了起来。起初是一两只，后来叫成了一片。东升喊道：快跑呀，狗要追过来了！两人就跌跌撞撞地往回跑，酒也吓醒了。一直跑到听不见狗叫才停下来。还没喘匀呢，就互相指责对方把村子里的狗给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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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子敲门，东升果然在家。长子问：老婆女儿呢？东升说：回爷爷家去了。长子说：你怎么不回去啊？东升说：我怕回去老爷子说我工作上的事,你还不知道他呀。你自己倒水，我这儿正在兴头上呢。长子一看，东升正在网上聊天呢。就笑着说：你不是说你绝不玩这个吗？还说这是浪费青春，虚拟世界什么的，还笑话人家老朱呢！东升说：此一时，彼一时也。我这段时间不是休假没事做吗？你先看着，我这儿快完了。
　　老朱是单位的同事，都40岁的人了，不知何时好上了上网聊天。没日没夜的，上班总是无精打采的。可是一接到网友的电话，顿时容光焕发，桃花满面。前段时间会网友，被他老婆抓了个现行，正闹着离婚呢。听说人已经搬出去了，就带个电脑走。领导也曾找他谈过话，苦口婆心地劝解了一番。他却说，我这是私事，再说我也没有影响工作啊。领导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长子看着对话框，此时正好出现了两个大红嘴唇。长子笑：都这样了。东升得意道：这有什么呀。长子问：哪个是你啊？东升说：自己看。长子看了会儿说：知道了，你叫“给咖啡加点糖”，那个女的叫“菲儿”。东升说：真聪明！长子打了一下东升。这时，长子看到“给咖啡加点糖”对“菲儿”说：你的胸罩是多大的？菲儿说：36A。东升扭头问长子：兄弟，36A是个什么概念？长子脸都红了：这你也敢问啊？我不清楚。东升就说：那我还是问她吧。菲儿说：这你都不知道啊！问你太太。给咖啡加点糖说：我还真不好意思问呢。还是问你吧。菲儿说：下次再说吧。我老公回来了，88。给咖啡加点糖说：好的，3166。
　　东升下了线，对长子说：怎么样，好玩吗？长子说：有点意思，难怪老朱要死要活呢。只是你也太大胆了吧。东升说：反正又看不见，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又不娶她做老婆，怕什么？前天晚上，我酒喝多了，同时找了4个女的。发送请求的话是什么，你知道吗？妹妹，我想和你做爱。长子说：真的呀！东升说：骗你干嘛！只是第二天醒了以后，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真是无耻，说那些干什么！长子问：那4个女的怎么说？东升说：有一个拒绝通过认证。一个说，你去死吧。一个女的问，真的吗？一个女的说，好啊。后来我和说‘好啊’的那个女的聊到半夜，好刺激的。长子问：都说些什么呀。东升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呗。这个还要我教你呀。怎么样，你来找个聊聊试试。你打字也不慢的。长子说：我不行，好象还有点紧张呢。东升说；开始时我也这样。不过，一会儿就好了。怕什么，有我呢。长子说：好吧，我试试看。两个人换了个位置。东升点着一个28岁叫“情人”的女子说：怎么样？长子道：随便。东升发了请求，那个女的立刻就通过了认证。长子问：说什么呀？东升说：先打个招呼，然后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长子就打出了：你好，“情人”！打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笑。东升说：这个名字真有意思！情人的字也过来了：你好！长子问：我说什么呀？东升说：你现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长子说：我都不知道我想说什么。这时对方又来了：想什么呢？东升说：想你呢！长子就打了出去。对方又说：想我做什么呀？东升说：这个女的挺上路子的，你就说想和你做爱。长子又发了出去。情人说：呵呵，你行吗？长子喊：快快，我说什么？东升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啊？长子又打出去了。对方说：呵呵。长子又问：快，下面说什么？东升说：我厉害着呢。情人说：我没见过，谁知道啊！长子问：我怎么说呀？东升说：你真烦！连话都不会说了。平时不是挺能讲的吗？你就说想见我吗？长子哦了一声。东升说：我到那屋去看电视了，你自己玩吧。总不能你上床也让我扶一把吧。
　　看了半个小时电视，长子也没喊过东升。只听到键盘噼啪噼啪直响。东升想，这小子算是入门了。突然长子在那厢叫了起来：哥们，时间到了，你去帮我接下儿子。我也正在兴头上呢。东升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叫什么事！我不是自己找事做吗？
　　儿子接回来了，长子还在那聊着呢。长子说：你先陪小家伙看会电视，我马上就好。东升只得陪小伙看电视。过了一会儿，长子才红光满面的过来：有意思！有意思！中午我请你喝酒，到我家把这套东西帮我搞好。我们已经约好了，吃过饭再聊。东升怔怔地看着长子：行啊，小子！不过，你可是用的我的名字啊。长子说：我已经和她说过了，下午就用我自己的名字了。东升叹道：臭小子，进步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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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东升和菲儿已经聊得如胶似漆了。白天聊，晚上也聊。菲儿在苏州的一个区县的交通局工作。单位条件不错，加上她已是一个科的副科长，所以一人一间办公室，还有电脑，聊天很是方便。要是有人来找或有什么工作，就对东升说：等我哦，我马上就来。
　　两个都觉得把一生的话都说到了。从出生到现在，什么爱情，生活，理想，未来，家人，邻居，性生活初潮等等，能够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双方直呼过瘾，声称对方是自己此生的知己。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可以不恨！东升此时确有这种感觉。
　　菲儿很健谈。因此也就带动了东升。多少年前的几乎都要忘记的事，瞬间居然也都想了起来。每次聊都会找到一个新的话题，有时感到话题才开始，不是不早了，就是要下班了。两人常常异口同声的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菲儿今年28岁，有个2岁的女儿，放在自己妈妈家。老公比她大4岁，在苏州新区的一家外企工作。平时也不爱多说话，回到家里和菲儿也没什么话讲。菲儿逗他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他喜欢玩电脑游戏，据说是真正的高手。开始时，菲儿还能陪他一起玩。只是后来他水平大长，菲儿就跟不上了。家里正好两台电脑，也就各玩各的。他打游戏，菲儿聊天。但有个规定，都不许超过晚上12点。
　　大学时，菲儿就有了一个男朋友。谈了三年，和许多的校园爱情一样，毕业时还是各奔了东西。他是菲儿的第一个男人，虽然没有完美的结果，但菲儿却认为那段时光是她人生中最美最美的记忆。青春，浪漫，朦胧，激情，甜酸苦辣全在里面了。那种花前月下的情景，美得让人心痛！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可惜再也没有了。第二个男友是工作后认识的，是个公认的帅哥，菲儿也很喜欢。所有的人都说他们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是，谈了一年半以后，都要准备结婚了，菲儿却发现大帅哥在外面又有了女人。还给菲儿堵了个正着。让菲儿不能容忍的是，那个女的长得太一般了，还满身的妖气，简直俗不可耐。东升就笑：也许男人就喜欢那种呢！菲儿说：你喜欢呀？太没品味了吧！
　　菲儿一直认为自己是当时的校花。是NO1。可男生们都说她是第二。因为这，虽然和那个第一同校4年，两人也有无数次机会走到一起，可就没说过一句话。东升觉得菲儿真的蛮可爱的。从菲儿发来的照片看，人确实长得不错。长发，瓜子脸，大眼睛，加上167的身高，当时给东升的感觉，真是震憾到了极点，惊为天人了，嘴大张了好半天。可是嘴还硬：现在的照相技术，只要五官端正，个个都是美女，帅哥。我太太也拍过一组照片，也拍得和天仙似的，我都认不出来了。菲儿说：你还不相信啊！立刻就发来了两张生活照。一张在自家的院子里和女儿在一起，一张在汔车里。这时东升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漂亮。也就不吝赞美之词，大大地飘扬了一番，菲儿很是得意。
　　菲儿的老公是她儿时的邻居，她哥的同学。人很老实，长相一般。其实他对菲儿很早就有意思了，菲儿也知道，只是看不上他的长相。哪知这哥们一直默默地等待，最后终于得到了机会。他对菲儿很好，什么事都让着她，结婚至今，还没吵过架呢。菲儿问：我现在小孩子也有了，房子，车子也有了，我还这样，是不是自己太不满足啊？东升正在看照片里的小姑娘，是没她妈长得漂亮，可能随她爸了。忙说：多好的一家啊！是啊，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菲儿说：你这一说，我都有犯罪感了。东升说：放心吧，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东升觉得菲儿就象边城里喜欢坐在渡口边望着河水胡思乱想的翠翠。
　　很自然地菲儿向东升要照片。东升说：我真的没有，有了一定发给你。我的条件没你好，没有数码相机，也没有扫描仪。你又不找对象，看不看我无所谓的。菲儿说：话是这么说，但我想知道和我聊了十天十晚的男人长相也不过分吧！东升说：也是的，不过分。我其实长的一般，不过我妈说我是帅哥。身高173，体重132，就这么多了吧，还有什么要我补充的吗？菲儿道：你真有意思。我就是喜欢你的幽默。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帅哥的。东升说：那我更不敢给你看了，你会失望地大哭一场的。菲儿说：呵呵，你好夸张啊，没那么严重吧！东升心里说，怎么样也比她老公酷点吧。因为我的女儿不难看啊。东升想起自己的电脑里有一张女儿的照片，是一个同事用数码相机拍的，后来传了过来。就忙把它找出来，发了过去。菲儿说：好神气的小姑娘呀！东升道：长的象她老爸！菲儿就笑：呵呵，还行！
　　
　　4
　　
　　快活的日子总是如白驹过隙一般。20天的假期就要结束了。想到上单位不能上网聊天，还要做那些不顺心的工作，东升就有些萎靡不振。菲儿就劝东升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有些事情虽然失去了，同时又得到很多新的东西。所谓此消彼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知足才能常乐啊。这些都是老庄的思想，也是东升一直向往和追求的境界，可能是太年轻的缘故，老也达不到那种层次。东升早就想过，这一生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算了。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虽然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但不能失去生活的理想，失去悠然见南山的心境。现在家庭美满，收入稳定。虽然比上不足，却也比下有余。只要不象陶渊明那样，连想喝壶酒的钱都没有就行了。只是周围刺激不断，车子啦，房子啦，东升的心理就有点失衡。这时东升就会自我安慰，享多大福，受多大罪，再说富人有富人的烦恼，穷人有穷人的快乐！过自己的生活，羡慕别人干什么！这些本是东升心底的想法，没想到给菲儿倒了出来，很是安慰。只是奇怪菲儿怎么也会有老庄的思维。菲儿说：我的毕业论文就是关于老庄的。东升更加引为知己了。
　　菲儿要东升的电话号码。说不能上网，我就给你打电话好了。东升想了想，就给了她手机号码，并关照说：最好别打。菲儿说：好吧，我听你的。东升没敢把单位的电话告诉她，主要是想到了老朱，怕象他一样影响不好。没想到东升的手机随后就响了，一看也是一个手机的号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你好！知道我是谁吗？好标准的吴中软语。东升心里一紧，就知道是菲儿了。东升明知故问：是菲儿吗？那边说：菲儿是谁啊？东升没好气地说：菲儿是我老婆！那边就笑：本想承认我就是菲儿的，现在不敢了。呵呵！东升说：真是你啊！声音很好听的。菲儿说：是吗？你的声音也好听呢。东升说：哦，我的声音性感吗？那边又笑了起来：你好坏哦！人家只是和你试下机。不知不觉，两人就聊了一个小时。不是太太要下班了，恐怕还得聊下去。挂了电话，东升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电话跟打字聊真是不一样的感受。具体什么滋味，说不上来，只是感到两人离得很近了。
　　晚上躺在床上，东升怎么也睡不着。就象电影回放般，把这几天的事又过了一遍。令东升奇怪的是，开始两天，两人一直打情骂俏，胡说八道的。越往后，两人越正儿八经的，还真没说过一句过分的话。接着东升就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场景是空旷的草原，远处是连绵的群山。有蓝天，白云，绿草，红花。画面中一对男女在奔跑，然后一齐跌倒……。这是东升少年时代就有的梦。男主角一直没变，场景什么的也没变，变的只是女主角。有高中时的大眼睛同学，有大学时的恋人，有现在的太太，这回是照片中的菲儿。这么老土的梦，现在的人不会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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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上班，刚到单位东升就被领导叫了去。先是过场，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就告诉东升还是做原来的技术工作。精简改革是国家的大趋势，单位目前的压力也很大等等。最后又是安慰又是勉励。凭你的能力，将来还是有机会的。东升也表了态：我会干好本职工作的。于是双方握手，领导把东升送了出来。
　　 办公室才收拾好，菲儿的电话就到了。想到同室的两个同事，心跳骤然加速。抬眼一看，他们正在做自己的事，并没有在意东升这边。菲儿问：怎么样啊？东升说：没什么，才收拾好办公室，还做原先的技术工作。亏了有你，不然我都不知怎样面对。现在很坦然了，谢谢你！菲儿说：谢什么呀！怕你难受，就来问问。没什么就好，那你忙吧。开心点啊！东升还是说了声谢谢。东升注意到，那两人一直没抬头。
　　 过了会，长子来了。谈了些工作上的事，然后说：到吸烟室去抽根烟。吸烟室正好没别人。长子说：抽烟是假的，主要是向你汇报我这两天的情况。知道吗，我这两天快活死了。同时和几个网友在聊，我都忙不过来了。有高雅的，有粗俗的，有半摭半掩的，真是人和人不一样的。正说着，长子的手机响了。长子一看，压低声音对东升说：是网友，成都的。只听到长子说：是吗？我也很想你呀……这几天我生病了，相思病啊……没骗你，吃不好，睡不好的……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好象还是发育的那年有过……。东升强忍着，可还是笑出声来。
　　 等长子接完电话，东升说：你小子真的可以啊，都超过师傅了。这是在单位，要注意影响。长子说：我有分寸的。不是你嘛，要是别人在，我不会接的。东升说：只能当玩，不能当真，更不能影响家庭。长子说：知道，我不会对不起老婆孩子的。东升说：现在报纸上这类报道很多，好象都没什么好结果。开始时谁都不当回事，结果呢？真的要注意！你要是犯了错误，我也说不过去的。长子说：你想到哪去了。放心吧，我不会的。对了，我前天和这个打电话的女的在网上做过爱了，好刺激的。她什么都敢说。东升只是听人说过，当做传奇听听而已。没想到真人就在身边。好奇地问道：哦，真的？怎么做的？长子得意地说：这个还要我教你呀！这可是上次你说我的。我得走了，下次再向你汇报吧。说完就匆匆地走了，留下东升呆呆地坐在那儿。东升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烟，闻了几下，又点上了。
　　 吃过晚饭，东升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一看菲儿不在，就坐在那和发呆。自从和菲儿聊后，东升就没和别人聊过。妻子花花看见了几回就说：你怎么老和这个人聊啊，不能换个人？东升说：和这人比较谈得来。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坏事的。花花也就没说什么。想到长子和几个同时在聊，心里怪佩服他的，这家伙真是好本事，哪来这么大的精力。
　　 这时花花走了进来，一看对话框，又是菲儿，就对东升说：你可不能过分啊。前几天你心情不好，我让着你，可你也不能老这样啊。你和人家怎么有那么多话讲，怎么和我就没了呢？东升给说得不知所措，最后关了电脑说：好，我不聊了，陪你聊。我们聊些什么呢？花花看了一眼东升，扭身进了厨房，洗起碗来。东升忙跟进厨房说：我来吧。花花没吱声，继续洗着碗。东升在旁看着，什么也没说。
　　 东升早早洗过就上了床，躺在花花旁边陪她看电视。一双手在花花身上不停地游走。要在以往，早那个了。可今天花花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推开了东升的手说：是不是把我当成菲儿了？东升无言，一脸的尴尬，只好静静地看电视。一不小心竟睡着了，还打起呼来。花花听着呼声嫌烦，就拍了东升一下：你这个没良心的！
　　
　　6
　　
　　 第二天早上，东升还在上班的公车上，就接到了菲儿的电话。说是等了一晚上，也不见上来，打手机也关机，人家难过死了，一晚上都没睡好，迷迷糊糊了一夜。听了这话，东升心里有股暖意。吱唔着说昨晚家里有点事。菲儿说：给我留言或者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啊。东升不知该怎样回答，就说我现在在车上，听不清楚，回头再说吧。挂了电话，东升就有危机感了。想到自己半夜醒来后，一直也没睡着，也在想着菲儿的种种，直到天亮。这才一晚上没联系就这样了，长此以往，真的很危险了。
　　 下车不久，菲儿又打电话过来。东升就问：我们这样下去，你不觉得很危险吗？菲儿道：是的，我也知道，可我控制不住啊！东升说：那就使劲控制。菲儿笑了起来。东升说：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是真的。我是很严肃地说这话的。菲儿说：我知道。
　　 接下的时间，双方都很克制，电话也少了。可东升心里反而不平静。常常精神恍惚，作若有所思状。花花有时跟他说话，也听不到花花在说什么。花花就骂：你不是有病吧！东升说：说什么呢？我不是好好的嘛。东升也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越大越没出息了，真跟得了相思病似的。
　　 花花每个星期都有一天在医院值班。一到这天，东升就象小时过年一样，特别兴奋。赶紧做完别的事，早早地坐在电脑跟前。可往往菲儿已经在等他了，毕竟孩子不在菲儿身边。两人约定，既然放弃不下对方，与其双方痛苦，还不如就这么聊下去，只是有个前提，不能影响到对方的家庭。晚上12点前，准时下线。就差签字画押了。
　　 有天晚上，两人正聊着七荤八素的话，东升突然问：听说过网上做爱吗？菲儿说：听说过。东升问：想做吗？菲儿道：想啊！东升问：怎么做呀？菲儿说：不知道。东升说：我也不知道。菲儿还想说什么，东升赶忙说：下吧，时间到了！88！菲儿说：好吧，你这个大坏蛋！东升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本质上的丑陋终于被自己撕开了。简直是无耻之极。平时总以为自己虽不是君子，但也不坏啊。没想到自己还是这样的人。其实开始时，比这还过分呢，只是当时动嘴，东升并不觉得什么，现在动心了，反而觉得不能原谅自己。从此东升再也没提过这事，连玩笑也很少开了。
　　 看到东升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花花说：是不是没上网才这样的？你要是这样，你就聊吧。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舒服。只是你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然，我就一刀剁了你！东升很是感动，这么好的人上哪去找啊？就说：你放心，我绝不会的，而且你在家，我也不会聊天的。
　　 东升知道花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是一个烈女子，谈恋爱时，就感受到了。那次在东升家，两人情到浓处，就成了那事。没想到花花还是个处女。东升感动得差点哭出来。虽然东升并不在意这个。但当时东升感到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完美。那种心境，那种象葡萄一般的心情，水晶一般的心情，真不知怎样才能表达。事后，花花对东升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东升看着一脸认真的花花，不由地起了一身冷汗。
　　 从心里讲，东升对花花不是很满意的。有些地方看不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妻子。一次送花花回家，走到一座桥的时候，东升猛然想起花花的话，就半真半假地说：花花，这么长时间了，我觉得我们俩在一起不是很合适。你还是找一个更适合你的吧。花花瞪大了眼睛，厉声道：什么？你再说一遍。东升平静地又说了一遍。花花问：真的？东升道：真的。花花哇地哭出声来，扒上旁边的栏杆就要往下跳。东升吓坏了，一把抱住花花大喊：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话刚说完，自己就先软了，倒在了地上，险些昏过去。于是两人抱头大哭，声干云宵。东升恨恨地道：还是你狠！
　　 这事过去不久，东升和花花就结了婚。东升想：一个女人能为你去死，你还追求什么呢？一晃，十年过去了。苏东坡说过，不思量，自难忘！
　　 菲儿听了这个故事后，不胜唏嘘道：你太太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呢！要我，就做不到。东升说：当然啦，你要是做到了，就变成我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