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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阳光的下午,鱼以及其他

荒城
2002-12-22 22:34   收藏:1 回复:1 点击:4610

   
  和阿奕在一起的这段时间。
   我开始厌倦,疲惫,不仅仅是因为爱着和被爱着。
   我觉得自己变的平淡无奇,庸俗的像一尾养在缸子里的热带鱼。外表依然艳丽诡异,内心却是空的。没有微笑,没有思维,没有眼泪,丧失掉所有的语言,只是盲目懒散的游来游去,而且经常会碰壁。
    
   阿奕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改变着自己。
   我很多奇怪的象声词,无意识的动作,和他称之为“跳跃性思维”的语无伦次,一层一层清晰而暧昧的展现在他身上。
   除了在床上赤裸的抱住我以外的时间里,他开始拒绝主动说爱我。
   而我却开始神经质的无休止的问,你爱我吗?你真的会永远对我好吗?
   终于有一天,他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然后微笑。
   米米,你没发现你越来越像杜梅了吗?
   我楞在那里。
   想起王朔的小说里那个把老公绑在床上,用菜刀逼着他说我爱你的女人,她就是杜梅。
   我垂下头,没有叹息也没有流泪,只是觉得自己很无聊。
   我怎么可能像她?我哪里有这么深刻的爱恨?
   阿奕揉揉我的头发,长叹。
   唉~其实爱不是这样轻易随便就可以说出口的,但是你应该知道,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变的沉默,绝口不提那个字。夜里睡着的时候我不再惊悸,不再有梦,只是狠狠的咬自己的牙齿,像一只心底充满仇恨的小兽,没有伤口的疼痛。
    
    
   这个冬天阳光很好的下午,我们去新华书店。
   各自买了书,闲散的在街上走。阳光手指温柔的落在我黑色的衣裙和褐色的长发上。
   花店的门口摆着一长队美丽的圣诞红和杜鹃。
   很多的人走过来又走过去。
   广场的西面,有一个很小的孩子在玩小火车,火车的头和尾,中间是两截小胖狗样子的车厢。
   我蹲在旁边的台阶上看他一圈一圈的转。
   永远就是这样吧,没有起点没有终点,不知道有多远,厌倦了就停下来,无论在哪个角度哪个方位,都是结束。
   这样想的时候,眼泪终于温暖的落下来,掉在地上,碎了。
   阿奕不作声。只是把我冰凉的手轻轻握进他温暖的手掌里,那是种疲倦的姿势。
    
    
   有阳光的下午里,我们都能想到一尾游在缸子里狼狈的鱼以及其它。比如疼痛,美丽,或者无休止的寂寞。
    
    
   初春的时候。
   教堂门口的那条路上,会开出很多透明的白玉兰。像一群停下来休息疲惫的小天使,静静的等待飞翔。
   想起他说不可以时突然流下的泪,阳台上他空洞落寞的眼神和我风中扬起的长发,纠缠着冷汗和泪水。
   许多年了,一直都不肯去忘记的只剩下了这些,原来也只有这些了。
    
   现在我不知道这个当初跟我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请你允许我陪着你的男人他在哪里?我只知道他忘记可他曾经说过的话,也许他只是忘记了,也许他真的是厌倦了。
    
    
   其实酒真的是个好东西。
   泪水只能让人越来越冷。
   而酒却是越来越温暖的。
   喝下去是冰冷的,落在心里是列焰的炙热和撕裂的疼痛。
   好久都没醉过了。
   今夜我只是寂寞,也许不是,只是找个让自己醉自己哭的理由罢。
    
    
   我去卫生间烧掉了离开你的那10天里写给你的每一个字。我觉得它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甚至连你说的威胁它都不存在。
   燃烧时的烟熏痛了我的眼,我一边流泪一边冲那些黑蝴蝶一样的灰烬。
   终于知道,原来爱情就是这样。
   疼过了,写过了,看过了,哭过了,燃过了,连灰烬都可以冲的毫无痕迹。
    
    
   其实我以前真的觉得一个人的日子很好很快乐。可是你让我爱了,我知道两个彼此爱着的人在一起,阳光可以更温暖。
   一个人的日子我变的无法忍受。
   我不是故意让自己醉,我只是不要一个人坐着发呆,我害怕寂寞把心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每个缝隙里都是疼痛。
    
    
   这种玫瑰花茶泡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很好看,小小的花苞缓缓的舒展开,像开在芬芳浓稠的血里,有一种绝望的凄艳。
   我不知道今夜能不能等到你回来。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早早上床,抱着一本书睡。
    
    
   这个城市的街道彻夜不眠燃着清冷的灯光。
   我喜欢坐在阳台高高的窗口看,情侣拖着手缓缓的走过,单身女子苍白孤独的影子,楼群里各色的窗口,拉了厚重窗帘泻出来的暧昧的光晕,没遮盖的窗口里闪烁的电视屏幕,黑着的寂寞的窗口 。
    
    
   时钟在墙上滴答滴答寂寞的走。
   我虚弱的无能为力。
   我无法挽住什么或者带走什么。
   我看镜子里的自己。
   我对镜子里美丽的女子笑一下,她也笑,笑的落寞,而且面目峥嵘。
    
    
   网上一个快乐的男孩子问我,我喜欢浪漫的生活,这样会让我觉得日子很美好,你呢?
   我说,我喜欢颓废的过下去,就像现在,一睁眼,这里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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