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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你身边——21岁生日说与自己听

忧子
2005-11-23 11:19   收藏:1 回复:6 点击:3503

    忧子,又见你给家里挂过电话后,慢吞吞地走向了开水房。开心地和路上认识的人打过招呼。我不禁为你的安然神态,而生出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傍晚的黄昏是那样的平和。而你的笑声那样的清脆。我见你一口气就走到了五楼,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见你坐下后,便欢快地喊室友,给她们看稻城姐姐从上海给你寄过来的那个大包裹,你说:“好多书哦!够我去认真读一年了!”便是这句话,说起来都是满满的欢喜。
    
   下午见你从收发室领包裹时,连头发都是骄傲的。
    
   好孩子,你变了。这份安稳明亮,叫人不认识你了。
    
   老乡过来,讲了好多的话。连平日里你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想的事,比如日后的工作,日后的生活。这一次,你却讲得这样的自信。等到她走了以后,你便给稻城姐姐写信,写好后,差不多快到十一点了。室友已经全部都睡了。你仍不舍得休息。静悄悄地拿出了那只小小的收音机找音乐听。
    
   短短的六个小时,你竟醒了六次。噩梦不断,室友也被你的哭喊声惊醒。我见你一身冷汗,连额前的头发都湿了。你说,头痛得厉害,现在连睡个安稳觉都已是那样的奢侈了。
    
   既然你在梦里如此的痛,那就醒来吧。你看这四周没有电话没有人声,那么我想和你说说话。趁着室友还没有起来闹,我们好好的说说话。毕竟我们不是很有时间交谈的。尤其是在这个年纪,这样的阶段,是不是?
    
   四周有淅淅沥沥雨声。那样的熟悉。你不用看阳台下面路灯下昏黄的篮球场了,那儿没有雨水的。这是你的心理作用。在这座小城,这样的雨声便消失了。这不是在家乡。醒来,雨声便也来了。
    
   我们不要去听雨,那只是水房里未关紧的水龙头的滴水声。它不会再来滴湿你的床头,真的不会了。
    
   这是你在学校,已是最后一年了。不,已经没有一年了,算算,到明年六月,是九个月。
    
   九个月长不长?可以很长,可以很短。你怕长还是怕短?我猜,你是怕短,对不对?
    
   这六年来,我们彼此逃避,不肯面对面的说说话,你和很多人说话,但是不敢和我说。
    
   你躲我,我便也走了,不再强硬的去找你。可是现在你刚从一场深深的痛中逃过来。你的四肢头脑都还不可以动得灵活。那么我悄悄的对你说这些话。只是这一次,以后就不能不再说了,好吗?再有几日,便是你二十一岁的生日了。这以后的一年将会是新的一年,全新的,虽然生日还未到,可是我们就当这个秋天是新的一年,你说好不好?
    
   你不说话,许多年前,你是在一个萤火虫飞舞的夏天死掉的。
    
    
   这,我也没有忘记。我们从此最怕的便是这月郎星稀的夏夜。现在,我却和你说:“让我们来过新年,夏早已是过去了,就像今晚,丝丝的凉意入骨。这秋天的新年,好是凉快,早已不再热了。还有什么不快乐的?
    
   相信我,忧子。我也是和你一样死去又活来过,在那样小的年纪里,在那样小的年纪里,不只是你,是我,也是所有的人,多多少少也经历过这样的人生。也许只是我们所受的苦痛的年纪比别人早了一些。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也许就是这样出来的,当身边的女孩子沉迷于韩剧、指甲油、恋爱,或者是百货商场里一条新款的裙子的时候,另外的一些女孩子已经走到了前面,站在自己内心边缘,试图去找寻黑暗中那唯一的一点光亮。这样的忧伤于你于我大都是非常的熟悉。你看,我们便是这其中的两个,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比身边的人提前走了一小步。
    
   我们是始终站在他们前面的,可是我们也都过来了,不止是你,是我,是所有有过这样故事的人。我们多骄傲。
    
   我们都经历了过去,却不知道将来,正是因为不知生命才会显现得如此的神奇和空灵美丽。不要问我以后的事情,我亦是不知的。忧子,请把一切都交予自然。生活,就如家乡那山间的流水,是缓缓沿着山沟前行的。在我们十岁的时候,不要焦急我们二十岁的事情。二十岁的时候,不该焦急三十岁的事情。我们在痛的时候,不必去期望不痛的快乐,这一切,必是会来的。安妮有句话,对于越来越近的东西,无需犹豫,任何来的东西,都不一定是最终的结局。看,说得多好。
    
   孩子,你还年轻。说这些,我是要你静下心来去学习那份等待时机的成熟。也需要你一定保持这份闲适之外的坚持与努力。
    
   忧子,我们不可以放弃任何事情。包括记忆。不是有人说吗?“短的是人生,长的是回忆”。有一日,我见你在给朋友的信中说,宁愿割舍这几年来的一切记忆。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今天,便是这过去的点点滴滴,甚至包括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而叠积在一起的吗?
    
   说了这些,你对我笑了。笑得那样的沉稳,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许是什么都没有想。你只是从一场疲惫而疼痛的休息中醒过来,于是,你笑了,看上去那样温情的那种笑。
    
   如果你相信,你的生命是棵狗尾草,即使被火烧过,被铁蹄践踏过,来年仍会再发芽,如果你愿意真真切切地从头再来一次,诚诚恳恳地再来过,那么,请告诉我,你已从过去的痛中解脱出来。
    
   我跟你说,很多时候,我是懂这尘世的艰难,不是不明白,这于你,必也是懂的,生是多么的不易。所以我们有义务去肩负这生的责任。也许只那一秒,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就不是你,也不是我了。而这责任的第地要素,忧子,便是生的欢乐。欢乐再欢乐。当我看你时常受胃痛的煎熬,或是腿抽筋,还有那次在卫生间晕倒。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恩?不看重自己,那么这一切的生计,也便不再来。忧子,你懂吗?只有走好了这一步,才可有资本去挑别的责任。
    
   要相信生活和时间。总有一天,我会开始另外一段新的生活,那个时候过去所受的苦,经过的痛就都不再重要了。我把这句话给你,生活总是会好的。虽然,这许多年来,我对你并不是很了解,可是我始终认为,你不是资质差的人,这一点,想来你比我更明白。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明白,过去所受的那些艰难,如若以现在这样的心态去面对,必是过不来,可是,我在想,等它真的再来了,我们一样是会过去的。每一次苦难后的重生,便是一个新的你。这个新的人,必定会比过去的那个你更好。心也便得一点一点的坚韧起来。比以前更耐磨。
    
   也许我这样说,听起来会叫人有些害怕。很难想象,以后还有经历更大的打击。忧子,你听我这样说,也只是笑了笑。你长大了很多,这些年,你说,你除了疼痛的成长就再也没有别的了。可是孩子,能够这样的成长就已经非常好了。你懂了,也准备了,再一颗柔软又坚韧的心,自然也就无惧了。是不是?
    
   这是新的一年,你将是走向哪个城市。等待你的必是陌生的环境。忧子,不要太担心。看看你背后,有多少爱在支撑着你,在温暖着的,这是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你懂的。
    
   你感恩,小心地珍惜着身边的所有的幸福。你从小看到了很多,所以你知道这一切的不容易。看看这些年的努力,我便懂了,我是看着你一点一点的长大。曾经和你的室友说,甚至希望可以卖了自己,因为你真的不知道还可以为这个家做什么,真的不知道。我知你是期望自己粉身碎骨去弥补。可是,忧子,你忘了,你也只是个凡世中普通的一个人。而你一切的一切,却不够化解这所有的痛。孩子,尽力就够了,不要再强求了。请求你,我知你该是越走越稳的,如身边的每一个人一样,我并不奢望可以帮上你什么忙,我相信你对生命中所有的需求并不是从天而降的奇迹。你所有的努力便证明了这一切。你要的,只是一份信心的支持,在这一个眼神就足以伤害的年纪里,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背后为你泡上一杯家乡的清茶,让你在将来不见得平稳的山路上不至于口渴罢了。
    
    
    
   你醒在这儿,沉静地醒在这儿。连眼睛都没有动。手脚都是冰凉的。我甚至已是开始为你担忧了,接下来的这个冬天你该怎么过。
    
   室友已经陆续起来了,让我快快的和你讲完这些。孩子,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的心情,你这样的年纪,是可以保护自己了。而当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已是坚不可摧了。那就不必像现在,一个眼神都足以伤害你了。活得从容些,驾定些。
    
   好孩子,有时候也要让自己奢侈下,生日的时候,去买些水果,一个人唱唱歌。多好。
    
   这一切只为快乐地活着。
  

作者签名:
许多的夜晚我一个人沿着这个城市的街道慢慢走,也总是在心里问自己,你这样的一个孩子,你究竟要怎么办呢?你要让那些爱你的人怎么办呢?

原创[文.心路心语]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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