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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月色

寒鸦
2005-11-10 21:16   收藏:4 回复:28 点击:1080

   
   被如水的月光清洗过的夜空,湛蓝幽深,渺邈的长空繁星点点像赶集的人群熙熙攘攘。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猫头鹰发出凄声啼叫,余音绕梁般盘旋在幽谷中回荡,使人偶尔惊心片刻。受惊的流莺唰的一声飞起,打了个旋子惶惶的伫立在梨树枝头,几片落叶轻盈的回归大地。
  
   每逢逗留家乡的一两天,每逢家乡的月圆之夜,我不会安然就寝。那月光的引力诱惑我登上屋顶的平台,沐浴在清凉而神秘的光辉之中。
  
   初升的月光把影子拉长了。仰卧在重重叠叠的稻田中间的小径,如同一条酣睡的长龙。洁净的清辉把路身染成灰白色,龙头就是那跨过港湾的石拱桥。纷杂古老的壁草如龙须一样蔓延苍老,被清凉的溪水清洗了百年春秋。小径两边散落着枝枝矮橡,月光投射出的阴影就是龙身的纹彩。路旁几块班驳的岩石,什么时候落户这里已无从考证。自然的风雨淋湿洗礼,光亮得如同打磨过的青铜块。稻田的尽头有几处小山坡,松林耸立在山顶,饱收风霜和岁月的侵蚀。风起时,山山争雄,树树展枝,树枝迎风摇曳,像是在抚摩月亮的脸,想抹去遮掩清光的灰色皱纹。
  
   小时候大人教过我,不要长久看着月亮娘娘,会有被割耳朵的不幸。可你没有在月光盈溢的夜色中,没有看过被露珠钻石坠子般一样垂挂的秃枝;或正在抽芽的柔嫩枝条间斜看月光,才真的是不幸呢!
  
   月光能经常改变景色,化瑕庇为美玉,化庸俗为优美。村后零落散布的老祖屋,屋顶上整齐的青瓦,一片片串在一起晒在月光下,就像一串串黑珍珠,黝黑透亮,映月生辉。田间干透了枯草,此起彼伏,宛如一方白蜡似的丝绸。
  
   夜空转凉,薄雾初起,四下里静然一片。月光透过雾层钻进来,开始朦胧和温柔了。风儿吹过,可以触摸月影的波动和曲折。空气有丝丝的响声,一缕一缕漫过脸面,清洗脸上的灰尘。手擦一把,手心有湿润的清凉。远处的树木和岩石成了雾海中孤岛。纠缠在一起的荆棘、一棵枯树、一堆乱石,都幻成童话里吃人的野兽,伺机而出。
  
   在月光的照耀下,昼伏夜出的动物隐约可见。狐狸沿着河岸奔跑;野猪傲然山地,纵横起步。淡金色的月亮又圆又大,看上去沉重得连天空也负担不起,随时都会掉下来。稻田收割后满是茬子,一片骨白色。树林则像破旧的深色大衣,随意的披在山冈上。
  
   当秋风扫过落叶后,又急忙送浮云掠过天空。月亮一改她的娴淑,开始在天际间驰骋奔跑,闪烁的月光把神秘而变幻莫测的大地照得乍隐乍现。大自然的变化总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宁静安祥是一种美,谁说变幻流动不是一种美呢?
  
   每次淌漾在月色的美丽下,总是凭增新的记忆,一种记忆的延续。旧的岁月被忆起,新的景色在保留,这也许是月亮的魔力永恒的见证吧!
原创[文.在路上]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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