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雨季又来-个人文章】
野外纪行之一 南沱湾项目部
□ 雨季又来
2005-10-26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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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山南沱湾项目部
因为那是三峡工程的部分,所以到了是激动的,离开也是难舍的。就在那个谷地,两个月,在人生的长河中不长,在一年的记忆中却不短,以致每次看到“风”上线,就会不停地问曾经在的那里的情形。现在的变化,包括她自己的以及她周围的。记忆中的一切是否依然。
兴山县位于湖北省西部,东临宜昌、保康县,西连巴东县,南接秭归县,北抵神农架林区。新县城东距宜昌市176公里,距三峡大坝97公里,西北距神农架林区木鱼60公里。从宜昌至兴山在峡口不过一百多公里,这一路至少有四人成行之说,即:仰古人、追美人、拜诗人、寻野人,那是后话。我们的那辆贵C-5158吉普载着项目部的成员,沐着初冬微凉寒风,经历近两小时的画中游,看见了拟定的项目部地点。老道的郭师观察了能往项目部的道路,干脆决定走小道,来个直达,只要渡过河就到达目的地,至少节约两公里路程,那下面是一条河,后来才知道她的名字叫高岚河。小车顺小道一溜下到河滩,车轮压着河沙,发出沙沙声,甚是愉快,河滩上的芭毛草抚打车窗,算是欢迎我们的到来。车行至河边,还是要郭师用他老道的经验判断能否安然渡河,此段河宽二十余米,河水已经被人用鹅卵石拦断,水流平缓,清澈见底,河中尚有车辙余痕,看来过去是行的,大家上车,再奔河心。车缓行至河中部,也见水漫车轮三分之二,发动机只好停止运转,大家在怨声中不得不赤脚光腿,下到河中,切实感受高岚河水的清凉。还好小堤不牢,大家破堤放水,车即能动了,看着车地过小河,大家也就着赤脚光腿涉水而过,走到即将在此工作生活三四个月的项目部。
项目部坐落河滩,为二层小楼,属当地村委会财产,因三峡工程,已经明确搬迁。楼下一户人家租住,前面有曾经用于生产预制板的水泥地,可停车。右侧一小屋,看起来好象已经无人居住,但不一会,却有一老者出来,觉查我们到来又成为了他新的邻居。左行50米,也有两栋一层楼房屋,尚有人居住。后面临山,山与房之间是以前兴山能宜昌的公路,尚在用。行驶的车辆扬起的灰尘,已将路旁的树木花草变成了灰色。这里曾经是当地村民们聚集的场所,在这里聆听着三峡工程的每一次重大决定,最后,当然是自己必须选择的离开。这里曾经有个村民们的荣耀,斑驳的墙上仍然悬挂着从县到乡颁发的奖状,这里也曾经为当地村民创造了不少财富,特别是解决了部份村委会的资金困难,以至于黄支书说起这里的来还津津乐道,眉飞色舞。
这里是高岚河入香溪前最宽的河滩,高岚河在上游不远处拐了一个大折弯后流到这里,平缓、清澈,轻轻地抚着河底五彩的卵石,带着游鱼的梦想,再在这河滩的北西处拐个急弯随势流入峡口与香溪汇合,然后,流入滚滚长江。三峡蓄水完成后,从峡口就可坐游船一览这高岚河的秀美风光了。现在只能是在这里相伴四周高山,听清流歌唱。站在河滩,如同是从空中飞临,没有出路,四周的山体将这里紧紧封闭,如果不想路和河,就没有了缝隙,如同一个用山围成的大盆。东岸山体稍缓,山体呈45度倾角平直而上,茂密的树木履盖其上,未知名的红叶成团成簇点缀其间,如同一幅自然形成的美丽图画。它完整地挡住东升的太阳光,,也至中午太阳才能照到河滩。山脚处轻轻一笔,划了条直线,那便是因三峡工程的原由而建设的从宜昌至兴山的公路,也是兴山与宜昌相连的唯一通道,为了确保其长期稳定,才有相关的地质灾害防治工程,也就才有了我们的远道而来。东北和西南则是悬崖绝壁,相互层叠,似乎永远紧密相连,不因自然之力而分离,崖上些许独木临风,挂着或红或黛的颜色,彰显其强大的生命力。公路至些则置于绝壁中部,上悬危岩,下临深渊。如是夜行至此,必会惊出汗来。后面的小山其实是后面大山的一个小山包了,因过去修路削掉一半,显出明显的岩石层理,一层一层的平整地叠着向上,象是人工所为,偶尔,有采药人在其稀疏树木和荆棘中寻找他们要找的草药,惊起的飞鸟会打破小山的沉寂。
就在这小小的河滩,项目部有了三个多月的快乐存在,每次从项目部到工地,要走过河滩,踩过河中摇晃的岩石渡过小河,再爬上弃碴堆成的斜坡,我们的曾工总是第一个到达,因为他年轻,施工的老邓总在后面,可能是为了记下他对这里的情意,在看他昨天走过的岩石是否依然稳固,老余则总是会喘着粗气,用特有的贵普说几句从邻家那里学来的当地笑话。老贺总会和两位监理先生分享着从各自地区带来的有着色彩的笑话给人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每次小马的小面包车经过工地,总有工人会跟过去,取他们从镇上带回的东西或坐车出去潇洒一回,周监总希望小苏会从车上下来,然后陪她回家。所有的人都把黄工的到来视为不愉快的事,由于他既瘦小又穿着太宽大的风衣,再加上一个大大的表明甲方代表的安全帽,往井口边一蹲,形象很不雅观,所以背后就叫他王×工。天黑后,工地上的红色禁示灯会特别的醒目,是山上唯一的风景,这时的项目部一般都比较热闹,几个人会在微醉中或和当地的人打几圈独创的结合了黔、湘、鄂的色彩的南沱湾麻将,或逗邻家的小女孩唱唱歌,给她讲讲故事,或品尝小苏送来的当地特好的脐橙,戏说她与他的故事……
在山顶上积下第二次白雪的时候,赶上当年的大年三十前,工程比预计进度提前完成,在所有的工人们匆匆的道别离开后,项目部降下了那面在风中飘扬了近四个月的已经发白的红旗,别了不舍我们离去的刚熟悉的几家人户,揣上小紫胭从高岚河中找到的一组带有字纹的五彩的鹅卵石,在惜别的目光中,带着再次回望高岚河美丽景色的期盼,我们也走出了峡谷,走出了河滩,丢下作为项目部的小楼在高岚河水的陪伴中孤独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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