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老刘从厕所里拿着半张报纸出来的时候，老朱正盯着电视机出神。电视里在放陈凯歌的《和你在一起》，老朱眼睛盯着电视心里却在想早饭是吃包子还是面条还是两样都来点儿。电视里王志文正在严肃对那个学小提琴的孩子训话：“刘小春你听着，要拉，你就好好拉，要不就别拉。”
　　
　　 老刘嘴里叼着报纸边低头系裤带边问：“拉什么？”老朱一回神：“什么？...　...哦，王志文在批评那孩子大便不认真——你怎么把报纸撕了？”
　　
　　 “卫生纸没了，我凑合了一下。早饭吃什么？”
　　
　　 “你也不怕擦一屁股广告。我也正想呢，吃什么呢——又没冲马桶吧你，怎么这么味儿啊！”老朱抽出支烟点上。
　　
　　 “冲了。坐了两天火车有点上火，大便有点儿干，可能马桶又堵了...　...妈的是有点臭，也给我根烟。楼下不是新开了家广式早茶吗？要不去‘四四’？”
　　
　　 “试什么试，猴儿贵的还吃不饱。还吃白菜馅包子得了。”
　　
　　 “都包子一路了，还包子，就不能换换？”老刘接过烟看了看牌子：“妈的，哪天我非举报了姓裘的那孙子，一个他妈刚进城的农民除了中华还不抽别的了！”
　　
　　 “恩，这事我看行。你说吃什么？听你的。”老朱打着火给老刘点上烟。
　　
　　 “我就想吃早茶，刚才在厕所里我就惦记半天了。”
　　
　　 “行，下楼！——早茶有白菜馅包子吗？”
　　
　　
　　
　　 俩人吃完早点后在“广式早茶”门口分了手。老刘去店里，老朱奔了电视台。
　　
　　 由于还早，电视台广告部的几个小姑娘都在忙私活儿，吃早点的织毛衣的化妆的东倒西歪一派春光。老朱站在门口故意扭头冲外喊了一声：“呦！早啊裘主任！”顿时满屋子女孩都成了正襟危坐的标准白领。老朱哈哈大笑地走进来：“慢点吃小王，包子什么馅的闻着够香的，赵小姐呢怎么没来？小杜这毛衣怎么还没织完啊，我记得我回家前差不多就织了这么多了。小李，给，接着，看是不是你要的那牌子。”
　　
　　 “缺德的朱你想烫死我啊！”姓王的姑娘赶紧把嘴里的半个热包子吐到桌子上。长着一对漂亮眼睛的小李接过羊绒围巾看了看：“没错，就是这个，我们这儿这种牌子都贵得要死质量也不好。多少钱？”
　　
　　 “见外了不是？挺高雅的姑娘几天没接受我的教诲竟也俗了。”老朱拉把椅子坐下掏出烟，又放回口袋里。
　　
　　 “你看烫的！”小王放下镜子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张着猩红的嘴蹿到老朱面前：“你看你看。”
　　
　　 “呦，舌头都红了，没事，一会儿没人哥帮你舔舔。”
　　
　　 小王呲牙咧嘴地上来掐老朱，老朱边抵挡边笑着说：“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兴奋，我又不帅。”
　　
　　 几个姑娘一起冲上来笑着乱掐老朱：“让你再撒谎！让你再造谣！...　...”
　　
　　 “这是干什么呐都！？”一个略带本城郊区口音的声音在门口威严地响起。（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