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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主擂]美好活着

寒鸦
2005-10-01 00:54   收藏:0 回复:22 点击:4835

    “老五菜馆”离我公司一百米左右,老五是我中学六年的同学。公司一般有什么应酬我都会去那招待。 
   上个月再次去时,我亲昵的拍拍他肩膀说:“兄弟,我可是又来了哈!”。老五的反应没有原来那么热情,生冷的话砸了过来。“来了,坐吧。”第一感觉我就知道他有什么心思,在安排好客户后我悄悄的来到他休息处。老五在等着我,他知道我会来的。 
   老五低沉忧郁的声音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 
   “猪,每天很忙吗?上次打你手机我们一起去看刘泽,你说没时间。上个星期刘泽死了,肺癌晚期。我去看他时他已经基本上说不出话了,瘦弱的身子像根竹竿,头发也没了。怅然的表情告诉我很想念:为什么你没去?哎……人啦!猪,少喝点酒吧,人毕竟活着还是好啊……” 
   眼泪溢出眼眶的时候我仿佛已经看到刘泽死前枯萎和无奈的样子。没想到三十五岁的他就这样把激情的青春掩埋在一杯黄土中。生与死,原以为中间的距离非常悠远而漫长,其实真正的分隔就在一瞬间。 
   想起一个朋友总是在不拥有他时才如此强烈和颤动。这是不是一种无奈着的悲哀? 
   刘泽,老五,小刀,猪四个人是中学时候的好朋友,好死党,铁哥们。刘泽家在学校附近,其余三个家里学校很远,寄读在学校。六天的菜就是从家里清一色带来的“罐头菜”——就是把大量的青菜腌在土坛里不让腐烂,然后每次用玻璃瓶装好带到学校备用一个星期的菜肴。读书时候身体长得特别快,特能吃,一个大铝饭盒的米饭基本不要什么菜就能很香的吞下去。最怕晚自习时间拖长,肚子饿得呱呱叫,胃不舒服,不加餐肯定睡不着。米是自家带来的,菜就得想办法了。昏暗的月光下,清冷的秋风中,四个人拿上布袋,一个望风,三个爬进农家菜园里,手上抓住什么青菜就摘什么,估计够上一餐吃的,就拍拍手三下给望风的知道,四条快捷的身影来去踪而去无影了。 
   无知快乐的少年时代已经远远的离我而去,曾经风华正茂的同学现在天南海北、各奔东西。记忆中遇见刘泽就有过三四次。一次看见他在街上卖茶叶,远远见我时候感觉他在有意的躲着我。人总是这样,生活环境的变化,工作地位的高低,会产生一些世故的举动和或得意或自卑的表情。就算偶尔的会面也掺杂些虚假的成熟和俗气的客套。精神和身体的丰盈如同一棵表面健壮的树干,总有些疤结和空洞,总是有许多分离的枝杈在沐浴风雨的洗礼,总是少了年轻成长时的单纯和挺拔。 
   刘泽就这样死了。当我站在他坟墓前,他的躯干安静的躺在大山鲜花最茂盛的地方。一个失去生命的墓场和生的鲜花这样相容着,墓场开满鲜花,鲜花包围墓场。当我站立在生与死两个世界的距离如此接近的真实中,自己真实的活着,而亲爱的朋友却躺在地里。身边新鲜的空气和馨香的芬芳告诉生命的美好于我真实的存在,世界不因为我的悲伤和哭泣,不因为刘泽的冷静和孤独而改变色彩。逝者以已,生者还得继续生活下去,人只有在感觉到死亡存在的一刻才是懂得美好活着的开始。面对生命的失去最冷静的思考,才会有对生存最热烈的爱恋与渴望。不为落花流泪,不为枯叶失意,没有理由去拣来肤浅的多愁善感而无病呻吟。 
   因为生命赋于你,仅仅只有一次。 
   同时我也明白了:因飞机失事而侥幸死里逃生的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在看到亲人发出的讣告后为什么深深的感叹: 
   “一个人有生有死,但只要是你活着,就要以最好的方式活下去。”
原创[文.百味人生]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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