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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狗的恩怨

书剑双绝
2005-09-13 00:31   收藏:0 回复:8 点击:3883

    与同事无事闲聊,说起幼年时的趣事,觉得颇可笑。事后却有了记下来的念头。
  
   如今在我的家乡,狗几近绝迹了。即使有一两条,也是栓在院中,有人来时发出骇人的叫声和撕扯铁链无奈的噌噌声。但在我十三四岁时,村里几乎是每家一条的,大多瘦骨棱棱,每天串门走户,自谋生计。而别村是一定不敢去的,即使有老相好之流,也只是偷偷相会,拼着有伤风化给小孩们看着吃一顿饱打。至于为了果腹,它们断然不肯受同类的口诛。在本村,有时别人家不客气棍棒伺候,也还可以跳墙或爬洞逃走。万一被擒,彼此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是***家的狗!”惩罚性的几棒子,便赶出门去。主人的情面毕竟要留。至于威风凛凛蹲在自家门口颇具王者风范环视行人的,却没几条。
   来我家串门也常有两三条,即便有的和我家那白底黑点的小姑娘有染,我也从不计较。偶有烙糊的饼子,吃剩的面条,往往瞒了大人扔着逗他们吃。所以我对那天的遭遇毫无心理准备:当我在邻居家门口叫他家小孩名字时,忽听“呜”的一声,他们家那条吃过我烤土豆的大黄狗须眉皆张、獠牙毕露的从门中扑了出来。只一下便把我扑倒在地,一口咬住了我的腰部。等到它家那位小脚老太太边叫边骂、一扭一拐赶来时,可恶的黄狗早已跑开。当时应该是哭了。但一来不太疼,二来爱面子。撩起衣襟看时,血缓缓从两个齿印中流出。也不顾老太太的歉意,拿手压着就回家了。
   事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几时得罪了那位黄毛丫头或小子,只是日日咬牙切齿、暗暗计较着怎样报仇。
   大约过了半月,报仇的心思慢慢淡漠了。一天中午,我一人在家,蹲在台阶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看小说。忽然从大门外走进来一条狗,黄灿灿的一身皮毛。正是咬我的那只,大概这位老兄贵人多忘事,忘了那一口之仇。一见面,我一怔,然后便极力做出和蔼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它。它也楞了一下,肯定是想起曾经得罪过我。但一来不好意思逃走,二来看我的表情以为我不记前嫌了。我慢慢起身,亲切的唤着它,慢慢饶到它的身后。待我确定它无法逃走时,便猛然转身跑去关了大门,回头以凶残、得意的神态看着它,当时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可怜的狗这时已经意识到了处境不妙,它四处寻找着选择逃跑的路线。而我对我家的院子极有信心。便不慌不忙的找来平时玩耍的齐眉棍,狠狠地追打起来。而狗的速度极快,残叫着绕院子跑。几圈子下来,我气喘吁吁,狗却露出嘲弄的神态,竟然蹲下身子挠挠脖子。我怒火冲天:就不信治不了你!
   四处一看,一个大竹筐摆在当院。好武器!天助我也!经过一番围追堵截,终于将它扣住。擦把汗,万分得意,拿了一根竹棍乱捅。直捅得它哭爹喊娘、汪汪乱叫,但绝对听不出一丝愤怒来。倘若是人,一定在大喊饶命!
   待我发泄完了,先打开大门,然后迅速提起竹筐跳开一步挡在身前防备。狗却哀叫着一溜烟逃走了。
  
   总之,那次的斗争以我的胜利告终。此时想来,“狗有登门之势”不假。要是它当时反噬,我怕还难以抵挡!
   后来的日子里,偶尔到它家去,或在路上遇到,我总是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但它竟然如害羞一般,低头夹尾,悻然而去!
原创[文.浮生杂记]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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