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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心》
□ JJII1022
2005-09-12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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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心》
“花的种子是一种永恒,月亮的光芒是永恒,一粒沙子也是永恒……”
这是月辉说的,他说这个世界上可以为我们爱情作证的一切都代表并意味着永恒。那时的我们,把爱情看得如此重,把永恒看得如此简单。
刚认识月辉的时候,他是校学生会的主席,每个晚自习都到班里来。我不是个坏学生,但那次却被他看到了我打了一个男生。并且让他住了两个月的医院。后来月辉告诉我,当时的他都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因为他以为我是黑社会的!我像吗?不像!连我自己都知道不像。一个见血就晕的十七岁小女孩儿。不可思议!可当时,我确实用玻璃杯子砸了那个人。他的头上流了血,而我却没有像往常一们晕过去。而是狠狠的扑向了他,把一脸惊奇头破血流的他又撞倒在地,并且跌到了那些碎玻璃片上。我仇恨的看着他,这个我爸爸的另外一个儿子。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恨他!而当时,月辉就站在我的身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时,我的形象。而他,却不是我第一次看到,我永远都记得他每次拿着手电筒和登记薄走过我身边时的单薄的身影。
月辉是个有病的孩子,那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教导主任勒令我退学。后来爸爸来了,找了校长,我被罚了两个星期的卫生打扫。我一个人在下午的最后两节自习课,打扫一千平米的小活动操场,还有厕所。我蹲在厕所无人的走廊里放声大哭,释放了我所有委屈的眼泪。 那苦涩的难以忍受的液体,流下我的脸庞,滑落到我的颈项。如此之冰凉,如此之泌骨……那是秋天,默默无声的秋天,只有孤独的落叶一片一片,像飘零的心,无声无息的……第一次靠近我的月辉,把手帕递到了我的耳边,淡淡的桔子香味!我抬头看他,眼里含着泪。他的眼神,也是这样哀伤。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一个男生的表情。也是第一次知道在这个嚣张衍生的年代,既然会有男孩子用手帕这样的东西。但是那却是我喜欢的!喜欢月辉的清净,喜欢他淡淡的忧伤,还有那最让人心痛的背影……
“其实有时候,爱一个人真的是不需要理由。”这是月辉向我表白时说的一句话。因为我问他为什么喜欢我?他说了这句话,书本上,电视上所有主人公说烂了的一句话。但我还是相信了……
“为什么呢?我从来都不认为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就像我爱你,就是因为你长得帅,并且在我最伤心的时候能陪在我身边!”我喜欢反驳,不仅仅是对月辉。
“原来你也喜欢我呀?”月辉那时漾在嘴边的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是一个瘦弱的男孩子。我想要给他爱,一辈子!
我永远都相信月辉讲给我的一个传说:
那是他外婆活着的时候讲给他的。那时他五岁,但是他却记住了。
“一个人死了以后就会化作一样别的事物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它却不能再说话,不能再表达。或是一只昆虫,或是一棵树,或是一只动物……
月辉说,他的外婆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但它却像昆虫一样飞走了。
“如果有下辈子,为子等待前世相爱的人,一定要化作一粒种子。如果三十年后,那个人依然爱他,它便会发芽,生长,成为一棵实心的菜。如果三十年后,那个他苦苦等候的人已不再爱他,它便会一辈子深埋泥土之中,在腐蚀中流泪……
月辉说,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掉了,让我一定要再坚持爱他三十年。因为他想成为一棵实心的菜。
我们相爱的三年后,他终于去世了,因为他先天性的病。这样的死亡,是我们一开始就预料到的。我们在等待,并且在它到来之前,努力的过着快乐而短暂的日子。
花的种子,月亮的光芒,一粒沙子的永恒……
我很难过,当时的我也想跟他一起去死。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我答应过他,等他死后,要再爱他三十年。能让他生命的种子成长,并且化作一棵实心的菜……
从此之后,我路过每一个村庄,走过每一块土地,用心呵护每一棵雏小的菜心。因为它们都是一个爱人用三十年抑或是更多时光换来的重生。
爱一个人真的是不需要理由,三十年,只为一棵小小的菜心。
活着,只是为着一个信念。三十年后,我也将会死去!世界之大,会有谁再爱我三十年?也让我为了爱可以不沉埋于土,不流泪,永世!
……
……
作者签名: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