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一夜无眠-个人文章】
第一次悸动
□ 一夜无眠
2003-06-24 20:21
收藏:0
回复:3
点击:4350
昨晚我似乎整夜都在做梦,梦到什么已记不起来,没有恐怖,没有兴奋,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男孩子,那个长得有些像夏雨的男孩子。确切地说,是夏雨有些像他,就是那种看起来冷实际有些热,似乎热但实际上很冷的男孩子。
梦里,他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下子钻进我的被窝,抱紧了我,口里还念叨着:“不管她!不管她!”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心在突突地跳,我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会突然梦到他,而他不过就是在我生命里匆匆划过的一颗流星,从我眼里闪烁了一下,从此和我不再有任何瓜葛。
但就是这个男孩子,给了我少女时代最初的悸动,让我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心跳,虽然我说不出自己是否喜欢他,但我知道那时他对我是倾注了热情的,把他情窦初开的“少男”情怀给了我。
而那时的我,有着一颗骄傲和虚荣的心,也有着对感情懵懵懂懂的渴盼。我知道我是惹人注目的,因为在那种相对比较封闭的乡镇中学里,我是优秀的。虽然单挑出某个方面,我并非独一无二,但如果综合测评起来,我却是出类拔萃的。于是当我的身影活跃在各类文体活动中,当我参加着各种知识竞赛,我也就逐渐习惯被人认识和评论。我走到哪里,总有男生对我评头论足一番,他们说什么我不知道,我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心里却忍不住洋洋得意,我知道很多男孩子是想和我交往的。
他从什么时候喜欢我我并不知晓。他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沉稳还有些孤僻。他对我并没有多少表示,但同学中到处传播着关于我俩的流言蜚语,其实有关我和男生的谣言从来就没停止过。或许因为被别人说得太多,也或许我对他有一点点的心思,因此每次碰到他我也胆胆怯怯的有些害羞。
那是一个夜晚下了晚自习之后,校园里到处喧嚣着自行车的铃声和学生们的大呼小叫,整个校园是欢乐的,经过一天课堂的束缚,此时的我们在黑夜的笼罩下,有着自己的放纵。我背着书包和伙伴们随着人流往校门口涌去,对面过来一个男生冷不丁冲我们做了个夸张的动作,我一愣,从后面赶上来的他抡起书包给了那个男生一下,就跑掉了,我心里的一点温暖,就像投入水里的小石头泛起的涟漪,一层层荡开来。
日子在无声地滑过,我和他之间一直远远的,只有飘来飘去的流言和他默默对我凝视的目光在我身边环绕着。只有那条幽深漆黑的小巷目睹了我俩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亲密。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村里在放露天电影,村民们都集中到村委会门口的银幕前,村子的其他角落便显得异常静谧。80年代农村的露天电影是极其热闹的,因为乡下人的精神生活实在是太贫乏了。而对于不安分的少男少女而言,这样的夜晚总有可能发生点什么。所以,他们从来不拿板凳坐下来看电影,而是三三俩俩地站在后面,为发生故事制造契机。
我已记不起来是怎么在小巷里碰到他的,我只记得他用双臂把我“扣”在墙上,我紧张极了。当他的唇触及到我的,我立马瘫软了。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没有了意识,天地间一切都不再存在,只有他的柔软的唇、急促呼出的绵绵的热气,还有不断探索的舌间……而我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只是凭借他手臂的力量立在那里,却下意识地紧紧咬死了牙齿。他的舌间一次次地试探着,企图打通我紧闭的牙关,却始终没能成功。最后,他放弃了,却依旧用他的唇碾转着我的,一只手慢慢探进了我的衣服里。当他的手顺着我光滑的身子向上探索着几乎触到我的前胸时,我突然清醒了,我挣脱了他的拥抱,急急地跑掉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似乎感觉他的湿热的舌尖还在舔拭着我的唇,我用手慢慢摸着自己身体,想体会一下自己给他留下什么样的感觉。我一次次地眩晕,我的初吻就这样在那条小巷里半推半就地给了他。后来,再有男孩子吻我,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强烈的悸动,于是,那个不完全的吻被我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后来,我考上了县城的重点高中,而本来还有希望考个中专的他却哪里也去不了,我却感觉很愧疚,似乎是因为自己才让他荒废了学业。再后来,我听说他娶了我们班一个漂亮的六指姑娘,生了孩子。再再后来,我大学毕业留在了省城,一次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骑着摩托车的他,我的心跳还是有些加速,却并没有勇气和他打招呼。再再再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我想或许我会记住他一辈子,因为他给我那初吻的感觉比我的初夜还让我刻骨铭心。我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但我想“一亩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或许就是他的生活。而我和他已经距离很遥远了。或许这辈子我们再也不会见面,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我只是希望他能一生平平安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