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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黯淡 

方央
2005-08-26 21:41   收藏:0 回复:4 点击:2987

    2003年的8月6日,是我们家最黯淡的日子。这一天,父亲被确诊为周围性肺癌中、晚期,而医生又断然否定了有手术成功的可能性,这就意味着,父亲的生命正式进入了倒记时。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样接过诊断证明书的,也不知道是怎样在医生指定的地方签上名的,更不知道是怎样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如今回忆当时的情景时,心依然是颤抖的。
   父亲是在退休后和母亲来到我所居住的城市的,原以为他们会在这里高高兴兴地度过晚年的,却没有想到父亲这么快就得病了。
   2003年的7月23日,父亲因为发烧而被送进医院,体温高达39.5度。在那一个星期里,这家医院收治的11个病人,有7人均因高烧引发并发症先后去世。
   我一直以为父亲是睿智的,可是在父亲体温高达39.5度的那几天,他除了傻乎乎的笑,仿佛什么都不会的。那种笑,笑得我们心在发抖,泪在流。我们送他去拍片子,他坐在车上就像一个婴儿。让他下车,他不会迈腿,只是呵呵的笑。我蹲下来给他脱鞋,他的脚是那样的不听使唤,我的眼泪就一直不停的流,而父亲的意识好象在那一刻就停止了的,他竟然没有发现我在哭。
   第一次的胸片结果出来了,在父亲的肺部右下方有一个明显的黑点,这也就是说父亲的肺是有问题的。按照医生的经验,先要进行二个星期的治疗,再进行第二次拍片诊断。
   在那二个星期里,我们全家度日如年。我们为父亲请了24小时的陪护工,为的是让母亲有更多的休息时间。
   父亲在入院的第4天,体温恢复了正常,灾难似乎在离我们远去。
   二个星期的治疗结束了,父亲去进行了第二次拍片。医生告诉我们,要进行有关方面的专家会诊。我们知道,这实际上是在给父亲下生命终结报告。
   诊断证明书明确无误的写着:周围性肺癌中、晚期。 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
   和医生商量的结果是,接父亲回家,进行快乐保守疗法。
   按照我们预先商定的计划,我告诉父亲,他的肺部是有问题,曾经得过肺结核的,已经钙化了,这次是因为高烧引发了炎症的,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要进行一段时间的药物辅助治疗。医生还告诉他,以后不要抽这么多的香烟。
   说也奇怪,我们曾多次劝父亲戒烟,均无效。父亲还强词夺理的说,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就是因为戒烟了而离开我们的。 但这一次,父亲就乖乖的把烟戒了。我就纳闷,一个人40年的习惯竟然可以在一天就消失。
   医生告诉我们,父亲的病已经没有特效药了。唯一让我们有信心的是,父亲的癌细胞没有转移的迹象。其实,这个诊断已经是让我们感恩的了。
   所谓癌细胞没有转移,也就是说可以在一定的情况下控制它的转移。我们就到处打听得了这种病还健在的人,有没有什么药品可以推荐的。
   终于打听到了,有一种叫“参灵丸”的药,对治疗父亲的病效果比较好。我所在的城市没有这种药,一是因为价格比较贵,二是因为它只是保健辅助药品。庆幸的是,这种药是装在一个个的象葫芦一样的小瓶子里的。瓶子小,上面仅仅能帖上“参灵丸”几个字。我曾想,难道这种药品是专门这样设计的?
   也因为药品是从外地带回来的,也是担心他们看到药品的说明而恐惧,我就告诉父母,盒子面积大,不方便,扔了。父亲退休前是医院的管理人员,依父母的智商,他们应该是有所警惕的,但是他们竟然没有怀疑,也没有多问,至今是个谜。
   父母有两个儿子,都是从事新闻工作的,这一直是父母的骄傲。他们平时工作都很忙,在得知父亲得了病以后,回来看望父母的时间明显多了,这对父母也是极大的安慰。
   从父亲得病到我写这些文字,父亲每天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去公园去散步,去遛他的鸟,也没有进过一次医院,一家人还是和以前那样快乐。
   我相信的是,是父母和儿女们的共同努力,让我们走出了生活中的黯淡时光。
原创[文.百味人生]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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