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狂晕的蚂蚁-个人文章】
近在咫尺的心跳和远在天边的呼吸【一】
□ 狂晕的蚂蚁
2005-07-1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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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以缓慢的速度前进着。它是在前进,我想。过于颠簸的路面致使车上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晃着,我的方向感如同被巨大的鹅卵石当头来了那么一下子似的逃的无影无踪。我只能依靠车窗外不断的变换着的风景来确定我们是在不停的运动着,到底是往哪里去呢?是去博格达的路上么,或者我们已然完成了所有的目的而正在返回乌鲁木齐的路上亦未可知。总之,无从知晓。
对于已经失去方向感的我来说,看一路的风景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看遥不可及的山峰,看荒无人烟的戈壁,看被风吹得一团糟得灌木丛。即便是看着被阳光晒的变色得石头都令人赏心悦目。看来,我被困在钢筋混泥土得森林里实在是太久了。
然后,厚重的雨云渐渐向我们袭来,亦或者,我们正在向厚重的雨云渐渐袭去。
原以为要下一场司空见惯得雨来着。可是,忽然天空却意外得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云层像是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裂开的缝隙中光线一泄而下,展现在我们身边的就是光与影绝妙的组合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或者10分钟也不一定,关于时间的概念到了这里已经失去了它实际的含义,有的只是凝固的山脉和望不到头的戈壁。所以关于始终困扰在思考时间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概念这样一个问题里的确是一件及其伤脑筋的事情。那么,姑且的认为是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吧。因此,我们在这个夏天的傍晚的某一时刻的荒无人烟的戈壁上遭遇到了一场可爱的暴雨。
为什么是可爱的雨呢?而非什么糟糕头顶或者稀疏平常的雨呢?关于这个原因,我也全然不知,似乎就应该这么称呼一样,就像某个人长了两个眼睛那样的没有原因可寻。只记得雨点从从容容的滴落了下来,起先被风一吹在窗玻璃上拉出了一道道细细的雨丝,很美丽也很凄凉,看上去更像孤独了一整个冬天后又在某个春天的清晨挂满露水的蜘蛛丝。雨下了大概一分钟后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急不可耐的雨滴如同一个个欢蹦乱跳的小石子一样的敲打着车窗,敲打着车顶,敲打着大地,最终将我隔离在一个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的夹缝里。
看着雨,看着车窗里狰狞的我得面孔。我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混乱不堪狼狈的样子。我不停的奔波,较之此时已经全然失去的方向感而言那些个日日夜夜我又有着怎样的方向感呢?而那种无休无止的莫名其妙的生活还将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正当我的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这场雨霍然的停了。被雨水洗刷一新的世界冲击着我得脑袋,因为太清晰反而显得更加虚幻。
汽车依然孤独的前进着,车厢里俨然坐着二十几个孤独的人。三三两两的围栏和成片成片的草地越过眼前,一个十几岁的脸上藏兮兮男孩子站在路边,用看不清前方的眼神望着我们的汽车呼啸而过,他身边的一只胖的近乎完美的大绵羊,默默的站在那里,看一下男孩子,然后再看一下我们。仿佛对于眼前的发生的一切很是迷惑不解。
当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的时候,我们的目的地,不应该是我们的始发地到了。接下来,将是黑暗包围的世界的尽头在等待着我们,而那条通向它的路,就真真实实的躺在那里。看不出这条路躺在这里有多久了,总之,我明白,它不是为我一个存在,也不是为任何人存在。它只为它自己存在。并且,它过去在那里,将来还会一直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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