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素袖清裳-个人文章】
春天凋谢的生命
□ 素袖清裳
2005-04-25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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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悼念一位同学的哥哥
今年的气候很反常。从遥远的西伯利亚袭来的寒流,依然肆虐在进入仲春的大地上。这,是否也是你踏上不归路的一个理由?
半斤“1605”(一种剧毒农药)下肚,你是否感觉到了五内俱焚的疼痛,哥哥?你挣扎着走到年过七旬的老母跟前,颤抖着吐出几个字:“娘,我喝药了。”
娘抬起昏花的老眼愕然地望着她的长子:“你为什么喝药?”
“压力太大……”这四个字就是你留给亲人唯一的答案。
别过生养你的亲娘,你是否想起了牵手20多年的发妻?你怕自己挣不过死神的脚步,骑上摩托车来到村东果园。
“喝药?胡说!”正在劳作的妻子还以为你在哄她,笑骂一句转过身继续自己手下的农活。
你终于支持不住,1.78米的身躯哆嗦着倒在了春天的土地上……
分住东西两个城市、具有一定职务的弟弟妹妹闻讯赶来,带着尽量挽救你生命的3万元钱和手足情爱。他们在你的病榻前跺着脚:“哥啊,你为什么喝药?为什么?”
浑身插满管子、处于深度昏迷的你再也不能回答亲人的疑问,就那样徘徊在死亡线上,整整半个月。
远在姑苏读书的女儿,守候了你12天之后,弟弟怕侄女落下太多功课,把她送上了南下的火车。
每日2000元的高额治疗费和亲人的日夜守候没能抵挡住死神的力量,在女儿返校的次日下午,你终于抛下白发亲娘、不惑之年的妻子、未成人的儿女和兄弟姐妹,独自踏上了不该这么早就去的黄泉路,年仅45岁。
母亲早就被接到了姐姐家,弟妹们不忍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碎。妻子恸哭着说你杀了她,要把未成人的一双儿女托付给弟弟,追随你而去。在你下葬的那天下午,女儿打来电话,询问爸爸是否康复?弟弟没敢说她的父亲已经永远抛她而去,只是沙哑着嗓子叮嘱侄女“好好学习就行了”……
一个沉默寡言、与世无争的人正值壮年却过早弃世,让人怎不感叹生命的脆弱、世事的艰难?
全村人在为你痛惜、流泪的同时,都把目光投向了你生前供职过的支书家的个人工厂,心中的疑团越来越浓:到底是什么逼你走上了绝路?
死人口里难回话。你再也不能回答所有人的疑问,却把最深的创伤刻在了亲人的心上。
2005年的春天,注定成为亲人心底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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