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选择烟这样的字眼作为题目时，便想起李说的那句话：抽烟绝对是件坏事情。这样想来，自己在一个晚上抽了四根烟，也可归纳为坏女子了。然而早上醒来，喝一口床边隔夜的绿茶，有种奇特的味道在齿间穿梭，感觉竟然不错。
　　 从星期四开始度假。
　　 去了一个类似度假村的地方，汇集着各种游乐项目，漂流、滑索、滑草、游泳、网球等等，四处鸟语花香，跟繁华的都市远远隔离。有趣的是能穿上笨重的水裤去水里摸鱼。逮到了买下，晚上送去餐厅加工，便是道很好的菜。下午阳光明媚，一大群人在水里奋战，共逮到14斤鱼，战果丰盛。
　　 之后去漂流。两人一个皮艇，自己要拿木桨划呀划的。艇不断地快乐地打转，我便在里边晕头转向。落差大的地方，水猛地溅上来，头脚全部湿透。每个人都戴上护膝护腕和头盔，以避免危险处的撞击造成伤害。眼见一两个扑通一声掉下水里，折腾半天才爬了上去，很是滑稽。
　　 吃完饭，遇到李他们回去，一起聊天。李抖着他的香烟有点怂恿地说哥们，来一根吧。
　　 于是要了一根。点燃时稍微咳嗽一两声，似乎很不适应。第二次抽烟。
　　 第一次抽烟可谓年代久远。十一岁，读小学。那时外婆胃不好，听从村里一些老人的劝告吸烟暖胃。后来上了瘾，便一直抽，很陶醉的样子。出于好奇，我自己悄悄跑去小卖部买了两包兜着，还有一盒小的火柴。走在田间的小道上，边抽边琢磨着这样不知何味的东西何以占据外婆生命的许多时光。
　　 最终是没能找出原因的。然而一天抽两包烟的滋味却清晰地留在脑里。温暖而洋洋得意。那些村人的目光，投射在一个抽烟的城市小孩身上，充满着讶异和不解。
　　 李看我抽烟的姿势，说怎么感觉雪你是很会抽烟的女子。我就微笑，轻轻敲着手里的烟灰。也许是的，有些东西注定就是。就象第一次喝啤酒就喝了一瓶一样，没有什么循序渐进的规程。
　　 抽烟能见人品。那种谁掏烟都抽，不认牌子的人，大抵不专一，专一的多是一些固执而坚持抽一个牌子烟的人。单是这一点，就可以被女子当成判断男子是否专情的标准。想起父亲，就是非三五不抽的人，任何场合皆如此。
　　 晚上参加烧烤的人不多。有些溜去跳DISCO，有些在房间里打麻将，有些则去打网球。
　　 我们在湖边烤着玉米和亲手捉的鱼，很新鲜的味道飘荡出来。李走了一大段路拎来几支啤酒，顿时起了气氛。于是围坐的人都要了烟，有型地抽起来。琪抽烟的姿势非常漂亮，可以把烟气轻轻咽下，不动声色。她说自己本就是会烟的女子，只是结婚后老公要求戒掉，便真下决心戒了。
　　 十点多，炭火渐渐微弱。
　　 许多人散开。跟一群人去了DISCO那边，发觉已转入柔歌慢舞场景，不甚适合，便又折回烧烤处。琪和斜阳还坐着，柔和地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琪去买了烟，烧烤炉边放着一包，还有火机。我们又抽起来，自然而写意。多好呀，有些时候脱离了所生活的环境，就必须这么肆无忌惮，做一些违反常规的事情，聊点滴心里话。释放自己。
　　 湖色明亮，风很清凉地掠过，还有几棵大的垂柳，影子摇摆不定。
　　 随后菲和妙子也折了回来。跟着抽起烟。那是我的第四根烟。跟四个女子一起抱怨着复杂的人情世故，需要微弱的温暖安慰自己。妙子被烟呛了好几次，咳嗽不止，很可怜的模样。我却觉得这样的女子最可爱的，不做作也不掩饰自己，真实地活在身边。
　　 剩下的一支啤酒拎回到房间的雪柜里冰着。大家洗完澡穿着睡衣又聚到一个房间里，说着要打麻将，终究因太疲倦而懒懒地靠在床边聊天吃零食。碰到一些情事，她们笑我不懂。于是继续提幼稚的问题，凑合听着，慢慢有了睡意。
　　 第二天，租了二人单车轻快地骑着。
　　 在风里穿行，经过许多农田，绿着眼前的世界。连片的湖面，飞过几只小麻雀，周围点缀着黄色的小菊，偶尔有一两个农夫经过身边，质朴的打扮。多么爱，这样的境界。
　　 在水里游了两个小时，皮肤泛红。阳光在头顶狠命地晒，似乎想留下一些印记。游完时每个人都穿了鞋，只有我换了衣服，拎着鞋子，在热烫的地面上不断地，走来走去。那样的地热，穿透在神经里，犹如走在沙漠的沙上。蒸发着体内许多发霉的细菌，企图干净清爽。
　　 回来时，想着那些烟。在晒红的皮肤上轻轻擦着BABY的婴儿润肤露。想起电影花眼中关于烟的那段话。
　　 早上陪琨打了羽毛。寸步难移，体力已透支。娟说九九届师弟师妹毕业了，要不要过去聚聚。我婉言推辞，想一个人静下来。毕竟回到现实里了。带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要做乖的女子，不亢不卑。
　　 第四根烟，突然发现许多人可以做一个非正常的自己。
　　 这样颓废的东西。应该不会爱上。
　　 但某个点上，吸几口。
　　 陶醉自己。做一个不是自己的坏女子。只管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