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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嚣烟紫

回程车
2005-04-17 00:19   收藏:0 回复:1 点击:3428

   
   ----行空随想
  
  
  《尘》
   --旧屋装修那天
  
  墙纸剥去
  细碎的粉尘
  扬洒的布满
  久已空默的房间
  
  那么久了,那么旧了
  墙壁赤裸的皮肤
  早已深黄紫暗
  只有弯弯的墨色
  弯弯的笑,弯弯的童年
  在夹层里
  鲜活如新
  
  手一扬
  扯去了初生的呀呀
  扯去了生命的掌纹
  妈妈的拍子
  尖叫的蚊子
  还有抹在墙上久远而深刻的腥红
  都扯去了
  
  
  所有的往昔
  都在向今日让步
  所谓向往
  还有梦里虹蜃的细芒
  都散落在故纸堆上
  圈进时光也穿不透的黑牢
  
  我的手伸出去
  去捉夕烟和晚风
  却只抹去了睫眉上的灰尘
  我的笑恋着旧的纯真
  我的旧却迷在失新刷的牢笼
  
  我的她说:"懒鬼,快去洗脸,要吃饭了"
  像扯下纸和灰
  我扯断思想细碎的呻吟
  坐在桌前
  有味的咀嚼小牛肉和梗米
  
  《嚣》
  
    --小床午睡那天
  
  东邻小妹的尖叫
  我醒了
  木格的窗
  当天的圆太阳
  掩映半个惺忪的睡脸
  
  一只花冠的公鸡
  迈着堂皇阔步
  在她身周
  眦着项上的黑羽
  小眼是冷厉暧昧的光
  
  我的鞋飞出木格窗
  掠着它的尾落在小妹脸上
  我的脚在门帘上裁了出它的模样
  半边麻布飞上了南面的矮墙
  
  秋日新犁的地
  我的脚
  它的爪
  在安分的黄土
  搅起团团的龙卷风
  
  它说:“呱呱呱呱?”
  我说:“叫你嚣张!”
  
  骄傲无力的头埋进柴堆
  翅膀就在我的掌心
  小妹的劈柴在远处助威
  四只溜圆的眼睛
  我们对恃
  它的头缩缩
  不屑的尖啄啄上我的拇指
  
  小妹说:“它又逃了。”
  我的左脚站着右脚
  看着,有些无助
  
  
   《烟》
  
    --诸友共醉那天
  
  宽大的梗叶还在摇摆
  太阳里装进爸爸的烟袋
  烟熏黎黑的椽柱
  烧起熬罐罐茶的炉子
  
  哥哥去年的作业纸
  卷起来
  成了辛辣的烟雾
  午后的烟圈
  串成缥缈的镯
  我想要那前夜幕布上的定风珠
  那个孩子是不是还在天空里跳舞
  
  羊群混同黄土
  散布所有草棵上面
  草山里
  我得意的拎出兜里的烟袋
  爸爸一周的用度
  变成长短粗拙的卷筒
  
  吸一口
  好辣--好呛---好臭
  早上的煮蛋和油卷
  于是完整的排在地上
  
  嚼完了腥腥的香草
  蛋蛋说:"好辣--好呛---好臭"
  我点点头,他们也是
  
  
  《紫》
  
    --回乡祁雨那天
  
  太阳果决的切断升腾的烟柱
  暑热肆虐的抽打虔诚的人群
  神殿上奠供的牲灵
  以及与脸膛一起污脏了的田野
  依旧是暗紫的干涸
  
  神啊!那香,是五台山的沉檀
  神啊!那牛,是五福家的肥健
  
  三天
  跪着的
  老人和壮年凹陷的脸
  凝视的那股笔直的烟
  还是没能祁下
  弥合庄田龟裂的神仙
  
  这个人间,尘雾弥漫
  神呀,却看也不看一眼
  任凭竹丝管弦,霓裳飞翻
  天的瓦蓝映着的
  仍是阿波罗残酷热烈的脸
  
  我踏上去
  一只干瘪的苹果
  碎成四瓣
  
  
   记 :四则随想式的断句,只为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凑成“尘嚣烟紫”,算是把这段时间凌乱的思想和生活射映在并不相干的话题里了,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像她说的:“要吃饭了。”那就当作是接下来新生活的净面仪式吧。
  

作者签名:
在若耶浣净血污的颊
在剡溪决裂国殇的纱
风舞云谲
雷动电魅
往往嘶鸣斑骓趋
手沉无心系罗裳

原创[文.诗语如歌]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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