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一个男人好迷茫，好无辜，好绝望！望着远去的水玉的身影，冷峰骤然落泪，耳边回响着她狠狠地抛下的那句话：“我不要你的爱，你滚！”是爱情让人不解吗？是爱情让人斩钉截铁吗？这一刻，冷峰的心异常坚硬。如果爱情是廉价的，那人绝对是卑贱的！此刻的冷峰只感觉到痛的卑微.
　　
　　 凌晨。电话响了……
　　 “还疼吗?后天早晨我要去上海。”
　　 “你，你打扰我睡觉了……”
　　 “对不起。”
　　
　　 凌晨，冷锋独自一个人喝着红酒，实际上他真的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是心头有伤：六年，搞不定一个女人！在接这个电话之前，冷锋正在把红酒往伤口上浇，他想这样可以愈合得快一点！但是现在，他却在分析水玉的话是不是要向他暗示什么。多么可笑，男人要是着了爱情的魔，他也就真的成魔了！冷锋苦笑着摇摇头，嘲笑自己的傻！但是转瞬，又陷入了沉思……
　　
　　 水玉放下床头的电话。转过身去面向镜子，沉默了好一会，一只手指情不自禁地伸向酒杯里，蘸了一下，在镜面上慢慢地画出一条小鱼。“冷锋，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对你，我不想说对不起。”水玉流着泪，将半杯伏特加猛地泼向镜子里的自己。泪水模糊了……她想着飘雪的北方,那是冷锋的家乡.自己已经记不清,曾几何时,自己一直缠在冷锋的身边,要让他带自己去东北看看.水玉想见见真正的白色世界.那里也许一切会纯净些,简单些.水玉想着想着就累了,伏在梳妆台上迷睡入梦.梦里自己穿着雪白的婚纱,身旁冷锋深情的望着水玉,漫天的飞花,脚下红色的地毯延伸的好远好远……
　　
　　 已经天亮了。冷锋把一晚的思绪整理了一下，打开电脑，决定写封简短的信给水玉：
　　 “水玉，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有没有到上海。但是，我真的必须写给你。我们相识六年了吧，对不起，我不能用“相处”这个词。因为六年来你从没有给过我可以了解你的机会，就算和你相见的机会都很少。更令我难过的是，极少的相见机会竟没有一次是快乐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待我。如果你的心还在为谁而添满，但是六年的时间足以让你忘却；如果是我那里不够好，真的希望你能和我倾心的交谈，相互别留下太多的遗憾。我的爱真的令你很为难，很尴尬，更甚是讨厌吗？每当你说出决裂的话，我的心都如针刺一般，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可你的真心呢？到底藏在那里，亦或是你失去了真心？你反复的伤害我，反复的说对不起。你不觉得这对我实在太不公平了吗，一句对不起能抚平一个伤害吗？知道吗？我会麻木的。我不想一个人再死守着一个从开始就给我的爱情判了死刑的愚蠢的承诺。我可以说对不起吗？希望你能原谅。”
　　 当冷锋按下发送的时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平静的用手指堵住了早就注定的眼泪。
　　
　　 电脑前，水玉静静地读完了这封信。自己是一个只会带来伤痛的女子，也许冷锋的决定是明智的。水玉留着泪：“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冷锋没想到，水玉也在电脑前。慌忙想关掉电脑，但是他的手停在了空中，眼睛看着关机的按钮，脑海里却在想着“朋友”这个词的意义。他无法下定结论。最后，手还是伸向了关机按钮。
　　
　　 上海火车站候车室。等着返回到镇扬的火车，水玉犹豫的拇指在手机上编写了这样一条段信：很多年了，我的秘密只有他知道。现在我决定把它告诉你。当冷锋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他的心比眼睛还要湿润。为什么？男人的心是块铁，降温快，升温也快。希望这次激动意味着永远的幸福，冷锋在心中祈祷。此时的冷锋只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
　　
　　 镇扬的火车站出口。水玉站在冷锋的面前，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冷锋的手挡住。“今晚一起吃饭好吗？我去你家接你。”水玉微笑着点点头。
　　
　　 冷风在自己的卧室里。手里把弄着小巧的白金钻戒。得意的笑容，让整个人都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水玉坐在梳妆台前。望着眼前的鱼骨项饰，这是大学毕业那年冷锋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烛光，红酒，静默的气氛。我有话对你说，水玉低着头，声音很小：“我想了很久，冷锋，也许你的决定是对的。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再过三个月，我就要回上海结婚了。希望到时候，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这是你送我的，现在我还给你。谢谢你这六年来对我的照顾。”冷锋望着水玉手中悬在空中的鱼骨项饰，自己伸出的手臂是何等的沉重，目光游离不定。最后，苦笑着接了过去。“他是谁？”水玉犹豫了一下，从红色的包里那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当冷锋看到照片上的人，差点将照片撕掉。他和自己何等的相象啊？一瞬间，冷锋好象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角色。也在同时，冷锋的心里生起了无力的恨。抓住影子不放？爱情啊，别指望它永远伟大！
　　
　　 转眼之间，圣诞节似乎偏偏在人们失意的时候到来。冷锋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身旁一对对情侣。冷锋想到的是他们在分手后，会变成什么样，还会遇到什么人。冷锋突然想买一份圣诞礼物送给别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现在他不想得到什么，只希望哪个人会接受。
　　
　　 街边的礼品店生意真的是很红火。冷锋随便挑了一家，但是货架上的礼物没什么能触动自己，就在他转身之际，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里，挂满尘土的小水瓶，里面住着一条银色小鱼，水面上还飘着一个氧气泡。冷锋突然非常同情的这条小鱼，当氧气耗尽的时候怎么办啊？它现在一定在水里哭泣，也许生活本来就由不得自己。冷锋想着，当小鱼流尽了眼泪，窒息而死的时候，它一生的伤痛会不会结束呢？那有限的液体里，一定会弥散着眼泪的味道。
　　 鱼死了，情网破了。鱼儿带着枯死的躯壳重新回到自由的世界，但是却永远不能自由自在的游动。又或许，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2005/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