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新月淡妆-个人文章】
水上云
□ 新月淡妆
2005-02-14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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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你长得最美丽的时刻遇见他的。你的青丝如黛,柳眉如烟,衣袂飘飘,你的眼神有些许千年来就注定的忧愁,像一个箜篌女子。他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绞尽脑汁,想用一个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你,好半天,他才喃喃地说:“小鸦,你的质很好!”你不置可否地笑笑,隐隐约约有种预感:爱情的春天就要到来了。
那一年,你十八,他,长你四岁。
你开始迷上了上网,因为这样可以陪着他。在一个名叫休闲地带的聊天室里,你们如火如荼地调侃着,有时像两只春天的鸽子呢喃着飘渺的情话,有时候他故意在聊天室出一些没有答案的八卦题,被其它聊友逼问答案逼急了,你会挺身而出,煞有其事地说一个答案,然后他就在一旁劈劈啪啪地把手掌鼓得山响,说:恭喜你小鸦,你答对了!然后两个坏家伙开私聊频道窃笑不已,为合谋的恶作剧得意不已。有时候他去联众打斗地主,你陪他把号挂在游戏里,不时地翻来些席慕容的诗,发给他,你喜欢那样的一句话:美丽的风景和美丽的诗一样,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样快乐的时光持续了三个月。
同时,你还迷上了手机短信。他会在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时刻,发一条想念你的话语来。最疯狂的一次是某一个深夜,已经凌晨三点了。你的手机突然滴滴地响起来,信号灯是红色的,一闪,再一闪,你的心跟着那眩目的红色莫名其妙噔地一声,再一声,像一只芳心怦怦乱跳的美丽小鹿。接收短信,他说他到了重庆,你现在还好吗?你心里的一丝小小的恼怒很快化作了甜蜜的心悸。握着手机,你甜甜地睡去,夜里,你梦见有天使簇拥着你,你亦是一个洁净的安琪儿,快乐,详和。
还有,幸福。
第二天的他开着车,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在重庆新区寻了一家网吧,只是想和你侃侃,网线成了连接你们之间爱情的枢纽。你发誓一定要好好地爱他,想和他在春天的田野里有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家。
很快,你们之间的问题也暴露出来了。他喜欢天南海北四处闯荡,是一个没有家的浪子。你不,你喜欢丰富的安静,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真实陪在你身边耳厮鬓磨的爱人。你告诉他海子的诗,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劈柴,喂马。你告诉他泰哥尔的话:“在那里,我们最为深切的渴望的,奶是在成就之上的安宁。在那里,我们遇到自己的上帝。”他狂暴地打断你的话,是鹰隼,就应该遨游天宇。不要让肤浅的安宁束缚我四处漂泊的决心。那一天,你们只隔着一个种有紫罗兰的花坛。你望着他给你拨电话,然后你机械地接电话,说了这一通相庭背径的话。你们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而实际,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天和地,那一瞬间,在你的思维意识里浑沌不已。
你再望一望花坛里的高贵的紫罗兰,嗅不出它的香味了。
后来,你还是习惯性地开着手机入睡,想像信号灯一闪一闪的红,想念一张性感的唇俯上你的额头。他是你生命里的马克*白兰度,那个张扬着粗野,豪气,健壮的好莱坞男人,就如一阵不羁的风,慢慢地从你的生命里消失了。
你还是习惯性地上网,他的头像,就在你QQ群的最上方,傲视群雄。这么些年来,你竟然一直不忍心删掉。
你怀念起那个让你终生难忘的男人,却始终想起了一片云。投入你到的湖心,让你平静的心湖骚乱和恐慌,你不可遏制地爱上了那片云,他却将飘至异乡异地了。你常常在空洞的午夜嚎然大哭,像一头受伤的母兽。然后你又拭开眼泪,安慰自己说,宴筵开始了,就应该结束。然后你荒凉地笑,望着镜里那个披着长长乌发的女孩子,是那么的相似,又不曾相识。
恍恍惚惚中,你还是记起了他说过的一句话:小鸦,你的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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