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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枣花香又飘时

莫正军
2004-12-22 15:51   收藏:2 回复:7 点击:3474

   
   入夏以来,有种压抑的窒息感围着我,让我困惑和忧虑,可能是世俗琐事缠身,也或许是倒夜班的疲倦吧!生活似乎有点浑噩起来,又是一个沉沉的夜晚,在饱受醉眼欲眼和机器轰鸣的折磨中,我从厂房出来,仰望深沉无底的夜空,想着生活是否也如这夜空般的渊黑,一声长长的吧息似乎引起一阵风过,再度的呼吸,一股沁人的香,渗入心脾。
  
   啊,是沙枣花香!
  
   在发电运行岗位呆了七年,每到五月,我总是在这深沉的黑夜,暂时逃离喧闹的厂房,将自己溶入寂静之中,悄悄独自品闻沙枣花香的幸福。哦,又是沙枣花香飘飘时了,我的疲倦仿佛被香风轻拂而去,又一次的,我享受着我的幸福来。
  
   香随风动,这是许多年来我闻香的经验。风止香淡,风起香浓,浓淡相宜,能让你品味无穷,厂房的隆隆,更显夜空的寂静,我的呼吸开始追随着夜的精灵:它是从哪里来的,我却永远搜寻不到,淡淡的,淡淡的,若有若无,却又连绵不绝,是从左边,又好似是从右边袭来,更像是从上而下的沐浴而来,搜寻久了,你蓦然觉得它的底蕴是那般的洪阔无边,从每一个地方向你涌来。我想,本该就是如此吧!在新疆,沙枣树遍布戈壁荒滩,山壑峰谷,只是每次我沉浸于花香的幸福之中时,总像一个好奇的孩童,想找到事物的根源,可我又怎么找得到呢?花香飘飘,就在于沙枣树生长在每一处地方啊!
  
   只有风起的时候,你才可以确切的感觉到花香是随风而来的,我觉得,它是一位凌风的仙子,那么飘逸,那么的轻盈美丽,而此时,我才轻声自语而笑罢:这能否算作花香的来处呢?
  
   风过时,我更忍不住的是抑鼻而吸,贪婪的呼吸沙枣花香,让沁人心脾的感觉细致地渗入每一处脉络,让它将心的夜香成一个生机明媚的春,不再忧烦。我感激这暗香般的浮动,是了,古人诗句真是太贴切不过了,可我想不通的,却是这小小的沙枣花,竟怎么能够将香充斥整个寰宇的呢?我记得曾经随手折下过一枝沙枣枝,淡淡黄的枣花细微的小,团团簇簇的紧裹着沙枣枝,可能是在白天,竟不觉得如何的香,只有它的小,它的团团簇簇,让我留在心底,难以释怀。在追寻枣花香的这个寂夜里,我在若有若无的引诱下恍恍然达到了一种禅境,难以释怀的心底记忆像是月光剖开了云汀,突然照亮我的感觉:正是因为细微的小,才有香得若有若无的淡;正是因为团团簇簇,才能使花香,香斥了整个大地与夜晚。我好像看到了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发电运行工人,在寂静的夜里,用我们的疲惫与执著,点亮一盏盏灯,照亮无数乡村,汇聚了城市的霓虹。
  
   我不再烦恼,沙枣花香飘飘,为我开了一扇哲理的窗,我真的是从心底感激着它呀!让我再次仔细的亲吻这随风而起的沙枣花香吧:幽淡到了极致,便是浓郁到了极致,你闻到过吗?你闻到了吗?沙枣花香飘起来了,如轻轻水流弥漫,但比水温柔;如巍巍雪川逼来,但无压抑,逼来的是那么的一种沁人心脾啊!让你不由自主的吸入,吸入,就算快到窒息了,也舍不得将似幽淡又似浓郁的沙枣花香,长长的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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