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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夜的红蔷薇

小贱人
2004-12-22 14:35   收藏:4 回复:13 点击:4205

    *爱情拾荒者*
    
   “叶歌,我们到此为止吧!”我说。
   暮春的淡紫色太阳,深蓝的天,荒凉的铁路边,是叶歌欲哭无泪的眼。他望了我一眼,走向铁轨,将他的右手放在冰冷的轨道上。远处,一列火车疾驰而来。
   一生只牵一个人的手……
   那是高三如蝉深埋于地下的日子,为了学业我几乎放弃了一切,不再弹钢琴,中断了日语的学习,离开校足球队,甚至,决定和叶歌分手。父母不想让叶歌这样的男孩拖累我的前途,给我下达了最后通牒。就在淡紫色暮春的下午,我告诉叶歌我的决定,结果是,他以死相逼,想让火车带走他那只牵过我的手,,也带走他对我的爱。
   如果爱情已经荒芜了,还可以再燃烧吗?
    
    
   *如蝶往事*
    
   往事如蝶,脆弱而美丽。
   初二那年的一个夏夜,我在散场的电影院门口被几个小流氓纠缠,叶歌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英雄救美的方式并不壮烈,但很有气派。他没有动武,只是和那些人打了个招呼,使我自那以后再没受过侵扰。回来我问他说了什么,他说我是他女朋友,让他们放聪明点,我又问他和那些人什么关系,他闭口不提。其实我知道,叶歌是他们的老大。
   其实叶歌和我是同年级的,只是他在黑道上颇有些名望。我一向家教很严,所以不想和他这样的人来往。叶歌没强求什么,他说校花都自命清高,他是俗人,不配。
   可是自那天以后,几乎没有上过课的叶歌竟然天天去教室自习。他总是坐在很远的后面,我每次回头看他他都会感受到我的目光,却并不抬头,只是微笑。
   终于,极为聪明的叶歌用了一年的时间完成了三年的课程,如愿地和我升入同一所重点高中。我隐隐感受到他别致的,如蝴蝶般翻飞绽放的爱情。
    
    
   *光速飞翔*
    
   我是校足球队队长,踢中后卫,有时也客串前腰。一个在场地上疯跑的女孩子,带着一点点不羁的诱惑。
   我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那么全面地培养我?他们教我从六岁起练钢琴,弹《星空》,弹《玫瑰人生》;他们不反对我画《火王》,画那些唯美的漫画人物;他们让我没事玩玩电脑,说是开发智力;又给我请了一位标准日本语的家教老师。我的生活被挤得满满的,如橡胶护腿般挤压着我,只有在球场上,我才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
   我们学校的女子足球是非常有名的,实力远远盖过了男足。因此常常有这样的场面出现:二十二个女孩子在争抢一个球,上百个男孩子充当拉拉队,敲鼓,吹喇叭,但是不讲脏话。这与职业联赛不同,我在甲A现场看球的时候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脏话,骂的十分有趣。我们踢的是校园足球,场上场下都特别文明。通常这个时候,叶歌都会出现在人群中,他长得很像柏原崇,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整整九十分钟,我都被他温暖的目光包围。
   突然有一天,他牵了我的手,从此就不肯再放开。
    
    
   *两个世界*
    
   许多爱情就像恩雅的歌,从天籁传来,游丝般却又缠绵不绝,让人剪不断,理还乱。
   我和叶歌偷偷摸摸的交往着。因为上学太早,我比同班的学生要小两岁,所以父母对我很不放心。他们对我严密监控,甚至偶尔有男生给我打个电话都要盘问上半天。我也想要自由,可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存状态,习惯了由别人来安排我的人生。
   于是我终究被父母发现和叶歌的“罪孽”,于是这段朦胧的感情终被扼杀,我提出和叶歌分手时已是高三,他的以死相逼令我不得不暂时妥协。然后,我说,我们考长沙的大学吧,你好好学习,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七月我背着叶歌交了志愿表,八月我接到天津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九月我离开衡阳,不告而别了叶歌。
   我想,即使没有父母的阻力,我可能也不会和叶歌在一起,他是那种没什么事业心的男孩,很贪玩,尽管很多时候让人感动,让人快乐,但浪漫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是两个世界里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翡冷翠的一夜*
    
   “我的身边平添了斑斑落叶。”也许是因为寂寞。
   五年的大学生活像“脑电图”这个单词一样长,electroencephalographic在专业外语书上像虫子一样蠕动,学业一直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负累。初冬的白色太阳,灰蓝的天,我受够了这城市的人群,他们中间没有我的爱情。没有爱情的青春,像失血的脸,不再美丽。
   最后一个暑假我在雁城平静地度过,所谓的平静只是相对与素来的忙碌而言。因为做了割阑尾的手术,我只有呆在家里上上网,看看书,看《挪威的森林》,看《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我想我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踢球了,我还想,想这辈子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叶歌了。自从我绝尘而去,他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他消失了,我的爱情也消失了。
   我考了GRE,揣着2300分去美国,可是9.11让我感受到繁华都市的脆弱,同时也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二十三岁的秋天,我来到了意大利中部的美丽城市佛罗伦萨,诗人笔下的翡冷翠。
   就是在那样酒醉的一个夜,我在异乡的某一个角落,躲进了酒吧里初识的陌生男人的怀里。不是爱情,只是需要。我需要D小调般的呵护,需要G大调般的关怀。那一夜,我只是一个女人,谁也不是。
    
    
   *攀尽了青条上的灿烂*
    
   我走在东京的大街上,不知去向。我收获了整个世界,却丢失了自己。或许在名利面前我叫人艳羡,但作为一个女人,我是悲哀的,我不敢正视自己的初恋,在感情的世界里狼狈不堪。
   突然间,我的手像触到了火被狠狠地灼了一下。回过神来,原来是不小心与一个人擦肩而过时碰掉了他手中的香烟。我怔怔地望着掉在地上的七星香烟,不知为何就流下了眼泪。
   十年了,从认识叶歌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曾放下对他的爱,年少时我们不懂爱就让它轻易的凋谢,等到蓦然回首时它又不肯再为你开放一次。假如当初我没有了离开叶歌,假如他可以原谅我的离开,假如……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在这异乡的街头重逢呢?
   我回过身看那个男人,一个东京街头的阴郁男子,一个喜欢七星烟并且也曾深爱一个女孩十年之久的男人,一个为心爱的人改变自己而从一个无知少年长成事业有成的男人。
   我走近他。
   故事的最后,我嫁给了他。
    

作者签名:
我们是生生世世轮回中的花草,在如风的岁月中,慢慢凋谢。刹那芳华,丢在了佛曰有缘的那人眼里。人生,不过是一场互相欣赏着的游戏……

原创[文.剧场]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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