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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十一、书生·戏子·火刀江好

孙柳陌
2003-05-09 23:52   收藏:0 回复:3 点击:3507

    我与江好的恩怨必须提及了。
  
   在奉命杀掉晖七之前,我曾离开过村子,到北边的一处荒地进行苦修。在遇见落落的一整块岁月里,我心如止水地练剑杀人,完美地演绎我的杀手人生。
  
   火刀江好的脾气就像他所使用的武器一样,暴烈狂猛。他的独特的气功使他每出一招,都令人感觉像是燃烧在地狱里一样。
  
   他不是杀手,却是很多杀手们的恶梦。六扇门里第一把交椅据说本是留给他的,可惜这个人非常讨厌约束,于是就像个影子一样,游荡在江湖与公门之间。有很多刑律上无法解决的事情,都由他出手完成。
  
   杀手是一种职业,和其他形形色色的行业一样,有他们自己内部的行规与法则,违反的人通常得不到什么好下场。公门中人一般对剌杀案件都很头痛,一个是他们知道有时候触及不到其间,另一方面则是实在难于找到凶手。但是江好却总能很轻易地找到杀人者,并施之于法,将其处斩。但他却并非一个捕快,他天生愿意做一个剌客,他总认为剌客这个职业是距离他梦想最近的。然而他又不是个纯粹的剌杀者,常常把黑白两道的人都得罪了。因此,他成了名符其实的边缘杀手。
  
   他是吴鸢最痛恨的人之一,据我所知,吴鸢手下最得意的七大杀手(当然也包括我)有三个都已经死在江好的火刀下,大大削弱了他的实力,这一行的竞争远远比想像中的激烈得多。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们是会在那样一种情形下遇见。
  
   书生只是一介书生,文弱洒脱,却喜欢大口的喝酒吃肉。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在逃亡中。
  
   我在屋子里生火,浓浓的烟从我简陋的木屋飘出去,又时时被外面狂烈的风卷回来,我呛得咳了起来。但是我必须生火,否则会被冻死。我把食物放在火上烧,浓郁的红薯香气很快传出,让我本已空空的肚子发出一阵悲鸣。
  
   天色已黑,今晚我打算到对面的河岸去呆一整夜,想到这里我加快了烤薯的速度。
  
   门“框”地一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个人影闯进了浓烟中,剧烈的喘息里又混进了咳嗽。
  
   我没有动,只是问了一句:“你是谁?”
  
   这个人喘得厉害,咳着道:“我要躲一下。”说罢还要向里面闯。
  
   我站了起来,拦住了他,这时我已看清他的样子,一身书生长衫,头发散乱,样子狼狈之极。我笑笑道:“有人要杀你么?”
  
   他猛点点头,示意我让开。
  
   我用手中的木棒点了点他的胸口,道:“我已经感到杀你的人的气息了,你躲不开他的。”
  
   他喘喘的道:“我不想死。”很坚决地拔开我的木棒,但是并没有继续向屋子里面躲进去。
  
   门外一个极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我惊异于这名杀手的轻功之高,同时将这书生扯到我的身后去,他用很感激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一股热浪突然扑面而来,极怪的热,烧灼着我,下意识地我向后退了一步,把书生推到了小屋的最里面去,木棒疾挥,扫开了这片热浪。
  
   终于近了,我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闪现在黑暗的烟雾里,一把刀的刀光映照出了他火一样的面容。声音也烈火般激荡:“我只是要杀他,不关你的事。”
  
   我笑笑,掂了掂手中木棒,并不说话。
  
   他似乎也笑了笑,突然一刀劈出,烧灼一样的热浪向我滚过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已被烧得糊了。我抬手迎上,去接他那燃烧的火刀。
  
   身后风声一响,那书生竟自冲了出来,抢着挡在我的身前。
  
   这一刀也就改变了方向,往他的头上斩去。
  
   我看到书生慌张的面孔,惊恐的眼神以及全身的失措。然而他并没有退缩。
  
   刀忽地又一次转向,劈开了空气,空气火一样的滚烫,刀也滚烫。
  
   这杀手一个倒翻,忽然就窜回了黑暗中去,消失无踪。
  
   书生瘫倒在地上,他确实被吓得不轻,我把他扶起的时候,他大汗淋漓,望向我时的眼中全是受惊吓后的颤抖。
  
   我把烤好的红薯递给他一块,他大口地吃起来,慢慢地平静了。
  
   然后我知道了那个杀手就是名震江湖的火刀江好。
  
   至于为什么要杀书生,就连书生自己也不知道,想必是受人委托了,江好虽自由散慢惯了,却也会有缺银子的时候,这时若有数目大的生意,他就一定会接下来。
  
   书生只是一介书生而已,然而我却知道,他已经是我莫言的朋友了。
  
   他内在深藏着的激情,是我后来除了纪陌之外,再也没有遇见过的那样一种至可宝贵的勇气。
  
  
   后来我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子上再次遇见了江好,他也和我一样去那里进行一个任务,我们在酒馆里不期而遇,虽然并不是朋友,却也不是敌人。
  
   我把心中最大的疑惑对他讲了,我问他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杀书生。
  
   “我看清了他的脸。”江好慢慢地喝着酒,面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我并不是怜悯他,虽然他只是一介书生,可是剌客并不是为了同情而生的,这一点我想你最清楚。”我下意识点点头。
  
   “我只是在为自己赎罪,避免自己犯罪。”他喝干了杯中的酒,我替他满上。
  
   “我甚至不认识他,不晓得他的名字。可是我仍然记得很清楚,那时,我只是个初登台的戏子,满堂的喝骂和倒彩声中,只有他一人为我击掌。”
  
   他又喝干了酒,轻轻的对我说:“你知道么,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戏子就是今天的火刀江好。”江好的脸上流露出伤感的神色,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
  
  
  PS:
   十七看过后来信说他本来要把江好写成个女戏子,这样才好与书生有戏,不过大好心血,被我全盘否决:)
   我倒不介意写个同性恋什么的,呵呵,只是书生这个人物我现在非常喜欢,还是另找美女给他吧,嘿嘿。

作者签名:
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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