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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山侠女传*第一回

独孤老狼
2004-11-27 10:00   收藏:0 回复:3 点击:1365

    一章 雪夜突变
  
   辽东兀刺山腊月的风象刀一样,呼啸着从北边刮来。老林子边上偶尔有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呱呱的叫上几声,侧耳细听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夹着零星的兵刃的撞击声。
   兀刺山涯下住着五户人家,矮小的土房被大雪盖的严严实实。孟老爹正在土屋的火炕上独自喝着东北烧刀子老酒。
   孟老爹今年五十五岁,个子虽然不高,但在山里跑山的男人总是显的特别的精悍老练。孟老爹的老伴比孟老爹小了十来岁,由于吃的差,显的瘦瘦的,时不时的还要咳嗽几声,这不,孟老爹的老伴儿一边咳嗽着一边蹲在灶坑前用力的吹着火,嘴里嘟囔着: “春花他爹,你就知道自己喝酒,到是去孔大哥家看看啊,咱闺女去了这半天怎么还不回来,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怎叫人放心哦。”
   “春花她娘别追了,我这就看看去。”
   老爷子说着话从炕头上拿起了一把铜烟袋锅,用力在脚底下捻了一下。
   “唉!老太婆,就知道唠叨。”
   孟老爹边说边用力打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顿时一阵寒风夹着米粒大小的雪花扑面打来,孟老爹掖了掖衣服的下襟,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之中。
   孟老爹一家三口,是光绪年间从关内迁来的,一家三口靠打猎为生,虽然日子过的苦了点,到也是其乐融融。每当女儿的剑术有所精进,老俩口就笑的合不拢嘴。
   时间过的也真叫快,一转眼女儿长到了18岁,到了该出嫁的年龄。老俩口知道女儿的心思,捉摸着孔家莲儿的大哥孔憨人长的好,武艺也好,从小就和春花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这不,一大早就叫春花把攒了一年的皮草拿到山外的集市上去换花布了,到了傍晚人还没回来,春花娘就催老伴到住在半里地外的孔大哥家看看,该不会是春花在那吃晚饭了?
   春花娘正在着急呢,心里不住的嘟囔着:“去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正想着,实然传来一阵打门的声音,春花娘急忙开门一看,顿时吓呆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倒在了春花娘的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孟老爹的未来女婿孔大憨。
   大憨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婶,快……快救救春花和我妹妹……”
   “孩子,快说怎么了?”
   “官府抓……走了……春花和莲儿……”大憨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大憨、大憨、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春花娘一边哭喊着一边用力将昏迷中的大憨拖进了里屋的火炕上,回身取了块兰织布,一边流泪一边小心翼翼的为大憨擦去脸上的血水:“这是哪个做的孽啊!”
   “把孩子打成这样,春花和莲儿叫谁抓了……”
   春花娘正哭着就听外面老爹的喊声:“喂,春花她娘,春花回来了吗”
   “春花她爹啊,你快点进来看看吧,出大事了”
   孟老爹在门口将一身的雪抖落,顺手将门推开来到了里屋,一下子惊呆了。
   “快帮我一把,把大憨扶坐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孟老爹一步窜上炕去将大憨扶坐起来,在他背后拍打了起来。
   “春花她娘,快去舀瓢热水来”
   只见大憨慢慢的睁开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把事情的经过慢慢的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一大早春花就背着一大包的皮草下山到婆猪江边的小镇上赶集,路过大憨家的时候喊大憨和莲儿一起去的。
   由于春花的皮货好,没到中午就全卖完了,三个人高高兴兴来到了小镇中心的面条铺。
   “春花姐,我饿了,你请我们吃面好吗?”
   莲儿一边拉着春花一边向铺子里喊道:
   “小二,给我们来三碗肉丝面”
   “好来,肉丝面三碗”
   三个人还没来的及坐稳,就见从西门外奔过来五六匹马,骑马的那群人到了面铺门外,就听一个阴阳怪气人说道:
   “里边坐的那二个妞长的不错吗,到里边玩玩去”
   从面铺外一下子涌进五六个人来,好家伙,就见这群领头的那个,三十来岁,头戴黄狗皮吊耳小帽,一对斗鸡眼,眉毛整个是十点二十,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这个人就是婆猪江官府老爷的二公子佟金昌,这一带没有一个老百姓不恨他的。再看他身后这四位,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腰象水缸一样粗,身后背一把鬼头大刀,一张嘴露出满口的大黄牙,人送外号大黄牙。一个个子一米四多一点,大肚子,小细腿,翻毛皮大衣眼看就要拖在地上了,小脑袋上留着一条猫尾巴一样的小辫子,长着一对绿豆眼,手里拿着一对柳叶双刀,人送外号短命鬼。再看别一个,一张脸比驴脸还要长三寸,瘦的就剩一张皮了,辫子在头上盘了三圈,就象路边的牛屎,腰里挂着一把长铁剑,人送外号一张皮。最后一位,头上一顶狗皮帽,紧身的羊皮小挂,腰上斜插着两把匕首,人送外号不见血。
   小二见这几位一进来忙赔着笑脸上前打招呼:“几位爷,里边请,请。”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小二被一个嘴巴打倒在方桌桌角边上。
   “问爷要吃什么?没长眼吗,爷今天要吃这两个妞”。
   “走,我们离开这里”
   春花对大憨和莲儿说道:“看来这里的面是吃不得的了”
   莲儿拉了拉春花的手“姐姐那我们走好了”
   佟金昌挤着一对斗鸡眼道:“想走?没长眼睛吗?爷今天跟你们一天了,现在,晚了。”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动手打人不成。”
   “嘿嘿,别说打了,我今天还抢人呢!”
   佟金昌把手一挥,“给我上,男的给我打,女的抓走。”
   “好来,爷看我的。”大黄牙想抢头功第一个冲了上来。
   这时只见莲儿圆瞪一对杏核眼,倒竖柳叶眉,大吼一声:“狗奴才,你找死!”
   大黄牙跟本就没把莲儿放在眼里“啧、啧、啧,就你个小黄毛丫头片子,还不够黄爷我一刀砍的。”
   大黄牙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抓莲儿,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莲儿手里已多了一把短剑,顿时幻起一缕寒影,太听啪、啪、啪、呛啷、光唧。大黄牙还没回过神气来就先吃了莲儿三记耳光,鬼头大刀被打落在地。
   这一下可把大黄牙打头上冒火,嗓子冒烟,气的哇哇大叫。
   “看爷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说着从地上捡起鬼头刀,再次疯狂的砍向莲儿。莲儿冲春花一笑“这主儿是耗子吃黄豆,练的是嘴上的功夫”两个人又打做一团。
   一张皮、短命鬼、不见血在边上一个劲的起哄“咱们的黄爷今天算是栽了,连个黄毛的也拿不下,要不要我们哥仨给你帮忙”。
   这时春花和大憨也把手伸进了怀里,紧紧的抓着短剑的柄,春花悄悄的对大憨说“看来我们今天是要拚了”
   春花和大憨死死订视着佟金昌及别外三个打手。
   论武功,佟金昌和这四个打手也算是辽东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了,到处杀人放火,也不知道有多少民间女子被这恶棍给糟蹋了,可老百姓那个也不敢言语,见了他就比见了鬼还可怕,可今天他们算是遇到茬。
   现在吓的铺子里的小二和铺子老板不知躲到那了,可铺子外面确围了不少的人,听说佟金昌的手下被一小姑娘给打了,老百姓这个开心那,买卖也不做了全跑这看热闹了。
   单说莲儿,今年一十六岁,刚过生日才三天,小姑娘人长的跟水仙花似的,上身穿一件羊皮小坎肩,头上疏两个缵,脚穿一对鹿皮靴,靴头上一对红绒球,球里藏着一对钢钩,脸上一笑两酒窝,这孩子人见人爱。别看莲儿年纪不大,可武功好着呢,她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莲儿打五岁开始就跟她爹学武打猎,姐五个里数莲儿最机灵了。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莲儿已和大黄牙打了四十多招,突然听莲儿大喊一声“看剑”莲儿使出了无闻剑法里的一招明月斩,把短剑在空中连捻了三个剑花。大黄牙急忙用了一招老鼠入洞,刚刚躲过,确没想到莲儿飞起一脚正踢在大黄牙的面门上,说也巧了,两个钩正好钩进了两个鼻孔,顿时大黄牙的脸上鲜血飞溅。疼的这家伙嗷嗷直叫娘,双手捂脸蹲在了地上。
   “给我上,全给我抓了”
   佟金昌一看大黄牙败了,急的一对斗鸡眼血红。
   就见斗鸡眼佟金昌身后的一张皮、短命鬼、不见血一齐将兵刃朝春花和大憨砍下,一时间只打的天昏地暗,只见刀光不见人。
   混战了一个时辰左右,打斗的场面分为三个小战场,从铺子里一直打到街面,看热闹的人吓的四处躲藏。
   佟金昌与春花打做一团,按说佟金昌也算是辽东一流高手了,出手俱是狠
  毒的招数。佟金昌与春花打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一点也没占到便宜,几次差不点就被春花刺中,春花一记天边红晕,刷的一声,宝剑的峰刃从佟金昌的耳边飞过,顿时把斗鸡眼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我说小妞儿,行啊,差点把爷给废了”只气的佟金昌目眦欲裂。
   短命鬼、一张皮与大憨打在一处,只见短命鬼的柳叶双刀在空中舞出一片片的剑花,上下翻飞。一张皮的长铁剑轮出的剑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可是大憨是什么人,打小就从刀剑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大憨不慌不忙的使出了祖传的绝学无闻剑法,剑势一出,嗡的一声,剑光已如蛇信子似的指向对手,左一剑闻风丧胆,右一剑秋月如霜,你一招我一式的与短命鬼和一张皮打做一团,一时难分胜负。
   莲儿与不见血斗了一个多时辰,只见莲儿的短剑招招致命,只打的不见血只有招架的功夫没了还击的能力,莲儿的短剑在空中划出一条银蛇,一招雪峰射飞雁,挡开了不见血的夺命双匕,回手一式白鹭鸳鸯相对舞,噗的一声,一剑刺进了不见血的大腿内侧,鲜血喷出一尺多远,这下外号变成刀刀见血了。
   莲儿这一剑下去,只疼的不见血嗷的一声昏了过去。
   那边大憨已将短命鬼和一张皮逼入了一个墙角,大憨使出无闻剑中的一招空庭掬月照孤影,顷刻将短命鬼打倒。
   会一张皮一见慌了神,握长铁剑的手心已吓出冷汗,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大憨的一招临风把盏新愁添,一掌劈在一张皮的肩上,一张皮的长铁剑差一点脱手,还没等这家伙回过神,就听大憨一声大吼“看剑”一招往事随风堪追忆,将一张皮也放倒一地。
   再说这边春花使出了一招,故人一去不复还,一剑将佟金昌的耳朵削去了一半。
   眼见这几个恶霸被打的屁滚尿流,可谁也没留意那个破了相的大黄牙,这家伙一看大势已去,趋人不注意偷偷的跑出去骑马报信去了:“佟爷,你们等着,我去找人来。”说完象个兔子似的一溜烟没了。
  春花一看,急对莲儿和大憨说道:“我们快走,这个家伙通风报信找人去了,他们人多我们快撤。”
   “好!”莲儿和大憨一起应道。
   于是三人边打边向镇北边的兀刺山撤去。
   大黄牙一进佟府大门就像死了爹似的扯着脖子喊“老爷,老爷不好了。”
  “是那个该死的大呼小叫?”佟老爷腆着一个比孕妇还大半圈的肚子,晃着烂西瓜一样的脑袋瓜子,踱着方步,手里端了一个大茶杯,一边喝着茶一边踱着两条狼腿,从屋出来。
   “老爷,二少爷被兀刺山的妞给打了,丢了半个耳朵”
   咣,啪唧,咕咚。佟老爷的一杯热茶,连杯带茶一下全砸在了大黄牙的头上:“妈的,敢在你土地爷头上动土,她们是找死。”
   “来人啊,给我出动骑兵队”一转眼的功夫,一队人马从佟府驰出,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之中。
   春花三人边打边撤,刚刚撤到兀刺峰下,就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一会功夫,春花三人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喊声,打斗声一直响到太阳下山,春花莲儿大憨经过这大半日的苦斗,已是力不从心。春花这时已身中二剑,莲儿也中了一刀,大憨这时已成血人,头上脸上溅满了鲜血。
   “大憨哥,别管我们,快冲出去找人救我们。”
   “好。”
   说话的功夫春花和莲儿各刺倒了一个,大憨大吼一声,一缕旋荡的光影自他那飘起的剑影中闪了出来,激起一股雪浪,那把薄刃短剑所到之处,带起一片惨呼。大憨奋力一跃,已抢到一匹快马,杀开一条血路,朝孟老爹家的方向奔去,转眼间没了身影。
   “不要追那男的,先把这两个妞给我拿了,要活的。”佟金昌破锣似的声音在刺骨的寒风中渐渐消失。
   兀刺山又回到了已往的平静,平静的叫人压抑。
  
  

作者签名:
在不如意的时候,心情会象溪流中那片枯叶上的黄蚂蚁,想用潮湿的泪水将小溪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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