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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星的露珠

小贱人
2004-11-21 16:01   收藏:0 回复:2 点击:3977

    告诉我
   你是否曾为一颗流星而倾心
  
   认识乐云的时候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他那股清新的气质轻易的征服了我。从没想过一个男孩会有这样浅浅的笑和淡淡的忧伤。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睛却很亮,疲倦的面容里还掺杂着些许坚毅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这个24岁的大男孩常常会让我有怜香惜玉的冲动。很可笑吧?每次看着他写歌的修长手指,我都会莫名的认为他很冷,想要用我全部的能量去温暖他。
   认识乐云是在徐家汇那边的地铁站。我习惯在下班以后坐上或冷清或拥挤的地铁,感受这个城市的喧嚣和自己的孤独。我喜欢到人民广场的中央发呆;喜欢那种穿行于人群脚下的恍惚,或者只是为了黄浦江能从我的头上流过。所以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彷徨在那个地铁站里。终于有一天,撞上了乐云。
   认识乐云算是缘分吧。当时他靠在出口的栏杆上,满脸痛苦,从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瓶,四下张望一番,叹了口气。我猜想他是没有水吃不下药的人,于是我一反常态的走近他,把手里的纯净水递给他。换做平时,我可能不会这样,我从不关心别人的事,并且习惯了一个人承受生活的种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他就全不是自己了。他吃了药,平静了片刻,把水还给我,说了句谢谢,然后悠悠的吐了口气,直起身子,发现我还是原地没动,他向我挤出一个疲倦的笑容,说:“你不会是在水里下了毒,等着拿解药来威胁我吧?”我是个对幽默最无动于衷的人,事实求是的说到:“我只是看看你会不会再发生什么状况,例如突然晕倒什么的,好送你去医院。”那天是三月五号,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满大街都是学雷锋的人,于是他还是以那样疲倦的笑容回我:“谢谢,我只是胃疼,老毛病了,不要紧。”
   认识乐云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他有胃病。我想要再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似乎都不符合一个女孩的矜持,于是我冲他点点头,转身走了。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如果这个男孩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我会觉得非常遗憾的,甚至是痛心。就在那个时候,不知道是哪传来的音乐,是一首外文的摇滚歌曲,有撕扯心肺的苍凉与绝望,又是那么荡气回肠,黯然神伤。我楞在那里,直到听完他。突然,他从我身后走出来,告诉我这首歌叫《木星的露珠》。我笑了笑,鼓足勇气说了句:“你去哪?”“去我老爸家。”他不顾我的迷惑,接着说,“是外滩的方向,顺路吗?”我用力的点点头。地铁站的凉风倏然吹起我的长发。
   认识乐云的第一天,我还知道他父母离异了,而他一个人生活。其实无论他说去哪我都是顺路的,因为我根本没有目的地,或者我的目的地就是他,并且,我真的希望他就是我的终点站。那天我们在走出地面的时候互相道别,他看出了我转身的迟疑,于是笑笑说:“你的手机是中文的吗?”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傻傻的点头。“我的朋友都给我发英文短信,我挺想看见一条中文短信的。”我粲然一笑,心里慌乱不堪。我们互留了电话,终于各奔东西。我跑到南京路上看着拥挤的人群,看着他们的行色匆匆,又抬头看上海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莫名其妙的眩晕,莫名其妙的心痛,莫名其妙的幸福……
   认识乐云以后,我开始喜欢听歌。我到音像店里去找火车乐队,找《木星的露珠》,找一切有关木星与露珠的字眼,买回去,静静的听。我给乐云发的第一个短信息是:“这首歌一定会得奖。”乐云告诉我他是写歌的,却从来没得过奖,但是没关系,他只是喜欢把生活写成歌,就像是金匠把痛苦延展成蝉翼,诗人把忧伤转化成词句。有的时候我们也会在网路上聊,聊人生或者音乐,后来就发展到彼此关心。是的,乐云的身体不好,又常常没有时间概念,这时候经常要我提醒他该吃饭了,该休息了,甚至是早上叫他起床。我很乐意做这些事情,并且也再没有时间去地铁站闲逛。我把工作之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乐云身上,我知道他值得我去爱。但是我始终不知道,他爱不爱我。
   认识乐云是流星雨一样美丽的。流星雨,或许这样的比喻真的很差劲,我有的时候的确很蠢。那天老总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因为业绩出色以及公司人事方面的一些问题,决定让我去国外的分公司那边发展。我说可以不去吗,老总说可以,然后告诉我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遗憾是肯定有的,但我舍不下乐云,他有胃病,我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他呢?然而,仅仅是几天以后,乐云把我约到徐家汇那边的地铁站,我奇怪他有什么话非要在这说吗?看着他疲倦的笑,我明白了一切。没有想到,分手的理由竟是那么可笑,他要去国外发展,因为国内的氛围并不适合他的风格。我说你决定了吗?他说决定了。我早该相信这块天永远都不会是蓝色,这块地上的人永远都是现实的。
   认识乐云还不到一个月,我们就这么完了吗?我始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乐云似乎也并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作为朋友,他能通知我一声算是不错了。是啊,我们只不过是朋友,还能是什么?我把乐云送上飞机以后,就又开始了彷徨在地铁站的生活,偶尔也会去1931喝酒。但我还是喜欢到音像店里收集有关木星和露珠的字眼,听说木星是由硫酸组成的,木星的露珠只会把人灼伤。直到有一天,音像店里直播第44届格莱美颁奖典礼,那首《木星的露珠》得了最佳摇滚歌曲奖,我的神经才一下子醒了过来,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我不顾旁人奇怪的眼神,拿出手机给乐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知道吗?那首歌得奖了。”
    

作者签名:
我们是生生世世轮回中的花草,在如风的岁月中,慢慢凋谢。刹那芳华,丢在了佛曰有缘的那人眼里。人生,不过是一场互相欣赏着的游戏……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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