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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迹(7)--艰苦的生活岁月

jlyjlwh200
2004-11-09 10:10   收藏:9 回复:11 点击:4371

   
  2004年11月9日
  
  温河少年时期家庭生活是十分困苦的,可是在那人们头脑发热的年代,又有几家生活是富裕的呢?能将大馇子装满肚子,从年初吃到年尾的就算生活绝顶好的人家了。
  正常年景,温河家省吃俭用,每年也总是差上一两个月没有粮食吃,只有用蔬菜充饥了。最盼的当然是夏秋两季了,夏季有豆角子可当饭吃,秋季大土豆下来也可当饭吃。当然一遇荒年,那就不堪回首了。
  1960年,是我国建国后连续三年自然灾害中最严重的一年,加上中苏关系紧张,逼着中国还债,使国民经济陷入崩溃的边缘,人们生活极度贫困,那年秋季开始,就过上了“瓜菜代”的日子。说是“瓜菜代”,可哪里有那么多瓜和菜呀?地里的白菜帮子都被人们抢食一空,白菜帮子少,拣不到的,只好将地瓜秧子杆磨碎做馍吃,不需两天就都拉不下来屎了。后来就将玉米棒子磨碎,弄出淀粉,吃得人昏昏欲厥。
  温河家那时全家13口人,多亏了生产队大萝卜丰收,每家都分了不少,这些大萝卜不仅救了温河全家人的命,还免去了吃地瓜秧子和玉米棒子之苦。
  温河家每餐都是将大萝卜切成丝,倒到锅里用水煮。那时每人每年只分几两油,只好用豆油将食盐炒了,称为“油盐”,等萝卜丝煮烂后,将油盐放入。实际连一个油星都看不到,就是借个味而已。然后再舀来一斤玉米面直接下到萝卜汤里,决不可有任何小疙瘩,那样就算浪费了。温河身下有三个小的,能有点优待,所谓优待就是用玉米面在热锅上贴个玉米面饼子,当地人称为“大饼子”,一面烙出尜来。
  上顿是这糊糊,下顿是这糊糊,但全家人没有一个不感到十足的,因为毕竟还没断顿啊!生命还可以维持下来呀!
  有时想,人的肚子真是个怪物,越少粮食和油脂的东西它装得越多,吃得越多的肚子撑得越大。温河那年12岁,每顿的糊糊汤都要吃上五大碗,肚子吃得像扣了个小锅,还呈欲罢不休之势。也难怪,吃了这么多,撒了几泡尿就又饿了,只好挺着了,如果家里有土豆,还可在火里烧两个吃,别说烧土豆还真香着呢。
  两次严重挨饿,影响了温河的生长,在都是大个的优良家族中,只有温河个子最矮,到了18岁才长到162公分,索幸工作后,生活略有改善时,到了23岁时窜了一窜,又增高了3公分,在那个年代中混了个中等个,要是现在非被人称为“二等残废”不可,对象都难找呢。
  至于穿的就更不用说了,温河18岁之前,从来都是冷时一身皮,热时一身皮。冬季就是一套棉衣裤,内里别说线裤,就是连条裤叉子都没有。每年的十一就得把棉衣裤穿上,凉时可以挡寒,热时可就遭罪了,浑身是汗,长了冬季一冷棉衣裤里子就冷似铁了。
  棉衣裤得一直穿到来年五一,不然无法脱下,因为只有一身单衣裤,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的了。那时夏季奇热时,温河看到别人家孩子穿了背心裤衩,羡慕得要命,可是他在18岁之前始终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那时不用说人们兜内没钱,就是有钱也没用,因为穿衣的布都是凭票供应,每年最好的时候才发10来尺布票,最少的一年只发了2尺7寸布票,能好干什么?
  手套更是奢侈品,温河只看到别人戴过手扪子。自己联想都不敢想那事。天特冷时,总是将两手交叉着伸到袖子里去遮寒。一年,天气奇冷,温河的一双手全冻掉了皮,疼得像猫咬般,可是温河从不喊一声苦,因为即使喊了也毫无用处。所幸的是温河的手没有留下任何疤痕,说也怪,温河的皮肤有些特殊,无论怎么样受伤,可总是不留痕迹。
  穿的袜子每年只能有一双,只有到除夕夜才能换上。母亲总是省吃俭用,每年的春节都要给全家每人换上一双新袜子。那时的袜子都是粗线织的,穿两天就坏,一双袜子总是补了又补,也很难一年穿到头。为了省着穿,温河一到天暖时,一遇不上学就将袜子脱下来,甚至连鞋也甩掉了,光脚走路。
  那时人们穿的鞋都是自己用手工做的,穿着还挺舒服,可是穿不长时间,底子就磨坏了,有时鞋帮子变成了鞋底。冬季温河上学最好的时候是穿有一种叫棉水靰拉的鞋,年轻时脚好出汗,早晨湿鞋内上了冻,脚疼得生疼,晚上放学时,温度高些,鞋内汗水直打滑,那罪真的是没少遭。
  睡的就是当时东北流行的土坯炕,长4米左右,宽不到2米。炕面上铺着炕席,炕席都是用高粱秸皮编的。褥子就别谈了,每人一床被都摊不到,温河16岁了,还是和父亲一被窝呢。晚上直接躺到炕席上,我现在也纳闷,究竟是那时编炕席的手艺高,还是人的皮肤厚,天天躺在炕席上滚,怎么连一个刺也没扎上?
  记得最困难的一年,全家已经15口人了,穷得手无分文,到年关了,怎么也得吃一顿饺子啊!东挪西借才借到5元钱,买了2斤5两肉,就算过了个年。好在那时猪肉便宜,只8角多钱一斤。正常年景的春节也就是初一、初二、初五、十五有数的几顿饺子,其余吃上几顿年豆包、熬白菜冻豆腐就是好生活了。一年当中再想吃饺子就是五月节和八月节了,八月节还好些,可以做芹菜馅的;五月节就惨了,那时没啥菜,只有韭菜,韭菜馅饺子现在看很好吃,但是要是没油,那简直就是难吃极了,连总也吃不到好东西的温河都感到难以下咽。
  温河家生活如此之贫苦,难道是家中人懒惰吗?否!温河家祖辈勤劳;难道是温河家不会过日子吗?非也!温河的母亲和嫂子们都是勤俭持家的好手。
  要知道,艰难的岁月神人也无办法扭转,要知道像温河家这种生活状况在当时的中国还属于中上等户呢,时代呀,有什么办法呢?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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