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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开始 二

孙柳陌
2004-11-06 12:00   收藏:0 回复:1 点击:3349

    我并不报怨生活在这个时代,很庆幸地,在我慢慢成长起来的岁月里,巴尔死了。或许我没法成为一个英雄,在老死的时候大概也没法子向床前的子孙再讲述一遍我的英雄史。然而我所向往的正是和平宁静的日子,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有什么比博览魔法书更让人兴奋的事了,那一串串长长的咒语在唇间颤动,空气里仿佛充满了震荡的气息。大片挥洒的暴风雪以及狂猛燃烧的烈焰常常让我觉得热血沸腾。
  在我们的部落里,我是唯一的孤儿,但是从师尊捡到我那天起,我的命运就被注定。
  “你这个孤僻古怪的女巫,究竟这世上有什么人才能让你动心呢?”示爱后遭到拒绝的男性法师在狠狠瞪过我之后发出这种感叹。
  魔法,只有强大的魔法才能打动我的心!
  
  望着在我手下身体渐渐恢复暖意并已沉沉睡去的洛灵,思绪不受控制地胡乱游走。
  马拉的轻咳在耳边响起,她那把沙哑干涩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激动:“是珍纳啊,没想到你会来呢。”
  “师尊让我来接洛灵。可是,我很想知道她究竟遇上了什么事。难道您都没有发现她是中了心灵操纵术?”我很有些不满,可是面对马拉,这满面沧桑的老妇,我的怒气没有办法发作。
  马拉不回答我的话,她只是上前来执起洛灵的手看了一眼,并没说什么,却食指轻点,按在我的手背上。我像通了电一般,麻得跳了起来,惊怔之下祈祷的光环不受控制地大盛,一荡而散。我急掠而退,左手握了凌然电光,暗中戒备。
  “你这孩子。”马拉微微地笑了起来,手心向上,微弱的异芒一闪而逝,正是祈祷残存的光影。“什么时候居然也学起了你的师傅。想把这世间的法术尽学。我问你,你最精通的法术是什么?”
  “这……”我觉得脸上发红,我最大的心愿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是暴风雪与雷云风暴。”
  她轻轻点头,手势顺便向下一带,猛然间电光激闪,撞击于墙,霎然又返,消于无形。看得我眼前一花,全身竟都麻了。我早就应该看出这是个不简单的妇人,长年居住在哈洛加斯,义务为野蛮人治疗。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马拉一直执着洛灵的手,此刻方才放下,掌心一开,一道黑影竟凌空窜出。我想也没想,一颗火球疾弹过去,呼地一下烧了起来,转眼成烬,散落地上。
  “真是心急的孩子。”马拉望着的我眼神中没有恶意,只有慈爱,“你不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么?”
  我的脸瞬间红透,在她面前,本已自觉老练的我就好像是个孩子。我一时无语。
  “没关系。那只是一只神缚灵罢了。”马拉始终满脸笑意。
  “神缚灵!难道说,是纵灵术?”我一惊非小,纵灵术乃是黑魔法心灵操纵术类中最强的一种,通常修练之人本身要有强大的法力来控制心神,才能操纵天下地下所有可以利用的灵魂。收为己用之后,可以潜入神志或肉体,使其灵志被控。但若法力不够,轻易使用,会被所操纵的神缚灵反噬,结果便是魔力殆尽,形神俱灭。
  “是的。”马拉表情严肃了些,“从前尼拉塞克曾经修习过这种魔法,但是他所操纵的灵体,只是死后飘泊无依,归属不定的那些。相对比较容易。而这一种,无论生死,皆可操纵。我想不出这世间还有谁能有如此强大的魔力能够使用纵灵术。”
  “可是洛灵受了这种魔法操纵,为什么会坚持到现在还能有自己的神志?”我想不通这样一个法力远不及我的小女巫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迹。
  马拉弯下微驼的身子,轻轻拉出洛灵颈上的一条金色细线,那上面系了三块暗金色的小符,各自画着奇异的花纹。“是神符之语救了她,它们将大部份的伤害转移成了法力。”
  我禁不住双眼放光,死盯了那三块神符,心中不无想将其占为己有的念头。为什么师尊会将这么宝贵的东西赠于洛灵而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我?
  “你心里充满了太多的欲望。”马拉突然轻点我的心口,“你可知巴尔三兄弟为什么昔年会反出天界,自甘堕入地狱?就是因为他们心中有太多的欲念。他们不满意天神的束缚,不服气以那样的力量却得不到真正的形体,而人类,却轻松拥有。最终的结果就是变成魔鬼,被刻上永远消除不掉的堕落六芒之星。”她开玩笑般地看着我,“莫非你也想试试?”
  
  “喔~一个狂战士?我还以为又是什么散落的魔物呢!”那群提着武器跑来的野蛮人中,一位肌肉勉强可以与我一拼的人说到,“欢迎来到哈洛加斯,我是这里的守卫队长兼铁匠,拉苏克!”说完,城门开始缓缓升起。
  我与老头进了城,马车让一位野蛮人驾到一个角落,老头跟过去清理物品,我则四下寻找酒店,至少要寻找一个暖活一点的地方,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刚从冰窖里爬出来的人。
  拉苏克与他的手下散了,与我同行,“兄弟,我带你去个地方暖暖身子,这样恐怕是会病坏。”
  随着他,到了一间小酒馆,现在这个时候还比较冷清,只有几个野蛮人在灌着烈酒。拉苏克估计知道我所想的,“这会儿大家都各做其事,天黑下来这里就会酒气烘烘,热闹无比!”随后他为我叫来一罐烈酒,他自己什么也没叫。
  “喝吧!不同与你们那里纯粹的酒精,但是也足于暖活身子骨!”
  我拿过酒,用鼻子闻了闻,没有气味。。。可是我的身上真的是冷得要死,于是我一口饮下这杯“无色无味”的烈酒来,“说实话,拉苏克是吗?”
  “对,拉苏克。”
  “你们这的酒在我们那只能叫水。”
  
  重新叫酒保调配了几杯烈酒,并且特意问了一问有没有维京过来的酒,居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是一瓶“风暴”,在我们那这就是家家备有的平常酒,而在这里居然需要500金币才能享受一杯。真是没有话说了。。。
  我摸了摸腰带,里面还有100多金币,当然身后有两把“死亡呼吸”,但是如果用这个买酒喝的话,是不是有点亏呢?
  我对拉苏克说,“刚才门口是不是有人在叫你?我不敢肯定你的名字是否是那样的发音,但是你最好还是去看看。”
  “哦,好的,那还是我去看看的好,这几天这里来了一个女巫,兴许是她在叫我,怕是又有事。”
  待他一离身,我打手势叫酒保过来,拉着他,“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吧?”我指着远去的拉苏克。
  这酒保点点头。
  “那你去把那瓶风暴拿来,他请我!快点!”我一把推开他。
  酒一到手,开瓶,一气狂灌,饮干,扔瓶,玻璃破碎声。。。实在是地道的酒香啊~全身立刻暖了起来,血气畅通,格外想要战斗一场。
  拉苏克重新进来,我压下那股兴奋劲,假戏做到底地问,“是谁啊?”
  “外面根本没有人,可能听错了吧——对了,我请你喝杯风暴好啦!”拉苏克欲抬手叫酒保过来。
  我赶忙压下他的手来,“算了算了,不用兄弟破费——你刚才不是说这几天来了个女巫,那是怎么回事?”。。。转移话题转移话题,我心中默默念到。
  “哦~那事啊,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知道也许邪恶并没有完全消灭吧。”
  我想起师傅说巴尔的灵魂并没有消散这话,“邪恶并没有完全消灭?你怎么知道?”,我迷着眼望着拉苏克。
  “那个女巫是来接她的一个同伴的,那同伴中了一种失传的黑魔法!”
  “那又怎么样,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亡灵法师,那些躲在骨头拼起的围墙后不敢正面作战的懦夫都会使用黑魔法。”
  “不错,他们会操纵死尸,但是这女巫是活活被蛊惑!这可不是亡灵巫师的黑魔法水平。”
  酒保不停在我们周围擦着吧台,意思就是要我们记得给钱。。。
  “唔~那么那女巫现在在那里,我想去看个究竟,说实话,我这次路过这里回故乡,也是为着一些令人焦头烂额的事情!搞不好这些事情会有一个令人想象不到的牵连。”说实话,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但是也带着赶快脱身的意思。
  “那好,我带你去。”拉苏克准备起身。
  我赶紧站起来把他摁下,“不用麻烦你了,你只告诉我怎么走就可以,你坐坐吧,等下晚上一定还要巡逻的吧?”
  “是的,晚上还有一班巡逻——也好,我就不再去打扰了,出了门顺着路走到头会看到一个铁匠铺,她们都在旁边的屋子里。”
  “谢谢啦,兄弟!”我朝他摆摆手,转身走出酒馆,待活动的木门刚刚关上,我撒腿向铁匠铺跑去。
  果然,不过一会,酒馆里开始喊起来。
  
  铁匠铺?恩,鼓风机,打铁锤,烧得热火的炉子,应该就是这里。看到风雪刮得更大了,我将一面铁皮挡在炭火旁。然后走到旁边的屋子门口,推了推门,没开;使劲推了推门,还是没开,估计是锁了。。。于是我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冷艳的女子,一脸的疑问,“找哪位?”
  “我、我也不知道我找哪位,我就是来看看这里谁中了黑魔法的。。。”
  “你不会是圣骑士吧?”她一手把着门,靠在木制的门框上不耐烦的说到。
  “不,我是一个狂战士,我想确认一下这是否和巴尔未消散的灵魂有关。”
  她歪着脑袋不置可否的看了看我,顿了顿,“我是女巫珍纳,请进来吧!”
  
  一个粗壮的人带着那个德鲁依走到了一个小悬崖上,他们面对的,是一片白色的世界。到处白茫茫,刺的眼睛发疼。
  “好了,如你所说,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了,看下面……”粗壮的人指一指远处的一个小城堡样的城镇:“那就是哈洛加斯……”
  他是这个年轻的德鲁依进入这个寒冷的高原之后,看到的第一个野蛮人。
  “首领听取马拉的意见,让我们随时侦察整个地区,他说他和马拉都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有什么啊?巴尔都死了,还有什么后患呢。”这个野蛮人随时随地都在抱怨着:“现在从世界之石大殿到血腥丘陵,从远古之路到冰冻高原,都守满了我们野蛮人种族……”
  “你们首领……?”德鲁依轻轻的问,他想起了那个在酒店遇到的醉鬼。
  “他叫做夸尔凯克的……很勇猛的一个人。我们都很敬佩他……好了,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了,年轻的自然术师,我不可以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虽然不情愿,但是我对于这哈洛加斯的空气中弥漫的气氛也很不放心。”
  “小心一些吧,邪恶的力量并没有消失……”德鲁依轻轻的说。
  “是真的么?”那个野蛮人随即一愣。
  德鲁依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蹲下,拍了拍地面。
  那条绿色的长藤呼的钻了出来,德鲁依轻轻拍了拍藤体:“冷么?”
   “好家伙……”野蛮人吃了一惊:“它一直跟着我们的么?从没见过这么大个的……”
  “再见,我要去了……”德鲁依站起来,望着远处。随后自言自语:“自然的气息,有些乱了……我不喜欢……”
  “到底是什么意思?”野蛮人有些着急,“你的意思是说,巴尔还没有死?”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德鲁依脚下的那条藤渐渐潜入雪地中。
  “哎~~不管了,你们这些人整天说着一些听不明白的话,做着一些不让人理解的事情,还不和人说明白。也许是我听不懂,还是少操心,自己监守好自己的地盘就行,服从安排……少去管你们这些文化人的事情。包括那些马拉呀,拉苏克他们呀说的那些什么黑魔法呀,邪恶的复苏呀什么的。让人听不明白……”
  “什么?黑魔法?”德鲁依显然吃了一惊,他全身都抖动了一下。
  “是呀,反正我又听不懂……”野蛮人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人的反映也这么大,他本以为他会是自己的支持者,于是自己就可以趁机发发牢骚的。
  “我这就过去!”德鲁依撇下那个可怜的野蛮人,独自朝前走去。
  一只蚊子样的飞虫飞过野蛮人的头顶,飞到了德鲁依的胳膊上,一阵刺痛令德鲁依挥手将飞虫打扁。德鲁依看着手上虫子的尸体,恨恨的说:“自然的生物居然会叮咬自然的能力者?我在自然中找寻不到这种奇怪的虫子……居然有叮我的虫子……”
  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胳膊上那个被虫子咬过的地方有一团黑色的雾气。
  “黑魔法??”他心里一惊。伸手再次看看那条虫子的尸体,已经快消失了,变成一团模糊的形状,渐渐的消失。
  “邪恶真的回来了吗?”德鲁依从腰带上发抖的拿出一罐解毒药剂,还没有打开,就晕了过去……

作者签名:
暂时流水当今世,随处春山是故人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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