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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尺

赤草
2004-10-30 00:30   收藏:0 回复:8 点击:4077

    [她 他]
  她和他并肩坐着。他们之间只有一公尺的距离。
  她双手交叉放在膝间,身体微微向前倾。他交叠着双腿,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头发。
  他说,宝宝,和爸爸谈谈好吗?
  她看似面无表情,仿佛只是一个与己无关的人说着与己无关的话,然而双手不断上下交合和着。
  他只从她脸上读出了冷漠,微微叹气。他却没有看到她的双手已透露了她想说的话语。
  
  这是一场激烈的倾诉,如花开般盛大。寂静无声,伤害却早已迸发。他们之间没有结局,因着两人深厚且浅薄的感情。他们让感情如此得虚假,如此得诱惑,刻意蒙蔽,借此度过生命的荒芜清凉。
  他们之间只有一公尺的距离,心的距离却如一光年那样遥远。两人不互知亦不自知。
  
  她说,直到现在我依然清楚的记得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温暖且巨大。脉络清晰。
  他说,知道现在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她小时侯的轻盈甜美。我轻轻的托着她,放上我的肩膀。
  他们如此相爱,却亦如此寂寥。她眼里泛起泪光。人与人之间的倾谈,就如海水,想来只需要一个缺口就会汹涌而出。他们尚没有足够的能力,找不到出口。
   [她’ 他]
  她和他坐在一起,他们之间只有一公尺的距离。
  她’记得多年前他用一朵栀子别在她的头发上。虽然一夜衰败,她’仍眷念不舍。她’把它们一瓣瓣的摘下,夹在书页里。直到书也遗失。
  她’是如此地珍爱这份感情。可是它注定像那朵栀子一样。开的绝美。衰的决然。
  
  因为贫穷,他们彼此慰寂。结婚。再后来有了她。他们幸福的生活了五年。他变得富足。
  争吵。争吵。
  哭泣。哭泣。
  伤。伤。
  
  他们相隔甚远,甚至丧失了交谈的能力。人与人沟通的基本工具。回不去了。他们亦象是在旅途中结识的伴侣,偶然邂逅,注定离别。
  心存眷念,要懂得安慰和宽恕。这短促的旅途已被洗白。有过的只是几张黑白照片和已经成风的回忆。
  
   [她 她’]
  她和她’并肩坐着。她们之间有一公尺的距离。
  她说,妈妈,我爱你。
  她’伸出手搂着她。宝宝,我也爱你。
  
  妈妈,你怎么哭了。5岁时她问。
  妈妈,你哭的我心疼了,我帮你恨他。10岁时她说。
  妈妈,不要哭泣,你有我呢,我帮你想他。15岁时她说。
  妈妈,有一天我会为你买一栋房子。面朝大海。你无法倾诉的时候就听听海的声音。听,它比你寂寞。它的哭声一直绵延。17岁的时候她说。
  
  她’对朋友说,我女儿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骄傲。我知道我这一生注定凄苦。看着她的笑脸,这一切我尚能承受。她’拼命地抽烟。只抽555。因着它的辛。她拼命的喝酒。职业。场合。寂寞。
  她’有男人得坚韧,而且从不在她面前爆发她在工作上的情绪。她’给她富足的生活。
  她’从不说她自己寂寞。她们彼此倾诉。
  她’喝了酒让她知道,她会象教育孩子一样对她’说话。她考试没考好,她’会紧紧的拥抱她,给她足够的时间来消化本就已经低落的情绪。
  她们超越了传统的束缚。在一公尺的距离里享受超越时光和距离给予的乐趣。
  
  她们觉得:时间始终超越我们的想象。我们的心可以走到时间之间。所丧失和接受的东西依然要遵循时间的原则。带着时间裹住的礼物,我们不带遗憾地向前。
  
   [ 他 她 她’]
  
  他们坐在一起。每两个人只相隔一公尺。各自有各自的心事。他们之中任何两个都超越了一公尺的距离。
  
原创[文.心路心语]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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