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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夜晚来临梦回故乡
□ 晾晒记忆
2004-10-24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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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
——夜晚来临梦回故乡
不记得什么时候,第一次看到这首诗——余光中的《乡愁》。但之后很多个想家的日子里,都会在心中反复的吟诵这首诗……
小时侯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呵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我不知道22岁还算不算少年,又识得多少愁滋味?我也不知道一个22岁的小女子心中的那份乡愁会不会惹得他人的轻笑?但是这样一份离家的情绪却在我离开了那个自小生活的小镇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在无数的日子里化做了心中一份甜蜜与苦涩参半的情愫,化做了一个情结。
儿时的好多关于美好生活的想象,都在时光碾过生命之后一一变成现实,清晰的展现在面前。
小时候,每到雨天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那双米色的雨靴,跋涉在泥泞不堪的路上,而现在可以穿一双凉鞋漫步在宽阔的马路上;小时候,每到冬天快要来临的时候总要和父母一起如过冬的老鼠一样,储备用于过冬的蔬菜和柴火,而现在,即使在寒冷的三九天也能买到想吃的任何蔬菜,更不用缩手缩脚的呆在房间里;小时候,每到夜色降临的时候总要从书包里翻出小蜡头,借着不停跳跃的昏黄的微弱的光窝在教室里上自习,而现在无论什么时候走进教室都是一样明亮的灯光……
那一切所谓的艰苦与落后,在我16岁随父母搬到城市的那一转身的瞬间悄然远去。
16岁的梦,16岁的懵懂一头扎进了车水马龙的城市,故乡的一切在最初的欣喜中找寻不到一丝丝的痕迹,有的只是那种逃离了落后的快感,那种可以触摸繁华与文明的骄傲。那种稚气的虚荣第一次把我和故乡拉开了一段我当时无论如何也不懂的距离。
19岁第一次有了一种思乡的情绪。隔着3年并不算遥远的时光,家乡却成了心中一个遥远而浓烈的梦。再一次踏上家乡那片熟悉的黑土地,还是那一片泥土的芬芳,还是那一间间低矮的平房,还是那一条条泥泞的土路却无论如何都寻找不到那种记忆中熟悉的亲切与温暖,寻找不到那种朴实的问候。
人还是那些人,不同的只是脸上的那种带着距离的微笑,那种带着奉承的夸赞。回应的笑容中我把那份深深的眷恋,浓浓的真诚悄悄的埋藏进心底。整个人似乎变成一叶美丽的羽毛飘在空中,没有了那种塌实的厚重,与脚下那一方熟悉的土地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那时候无奈的认同了“家,就是那个你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的说法!一抹淡淡的忧伤萦绕心头。把心中种种的疑问埋进心底,我知道是社会和生活把那些我一心渴望的坦诚与纯真一点点的抹去,我知道我只能把曾经一切的美好在心中永远的珍藏,无限的放大。在每个孤单的夜晚,依凭那些在心中极度真实而在生活中极度虚幻的情感,给日渐单薄的心些许的安慰。而每个这样的沉醉的笑容之后却是那浓的化不开的眷恋。
后来孤身一人踏上远去求学的路,我知道我与故乡的距离越来越遥远,我知道我与家的方向背道而驰,而我甚至连转个身的力量都没有。我知道即便是转身向着家的方向奔跑依然无法到达,因为这样的距离在心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座桥能通往人心,因为人心有一道屏障,那是社会与生活多少年沉积下来的结果,凭我一人即使有心搭一座通往人心的桥,依然无法穿越这道屏障。
一个人游荡在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早已学会隐藏心中所有的细腻,所有的依恋,所有的痛苦。心中清楚,快节奏的都市中没有人会有心情关注一个小女子脸上那一抹忧伤,没有人会在你掩面而泣的时候投来一句关切的问候。人来人往中永恒的利益是一种不带一丝感情的关系。这没有温度的东西,却联系着人与人推动社会的不断前进。
日子久了,我与这个城市中所有的人一样坚强也冷漠的生活着。也许,每个人都如同我一样在心中珍藏着一份原始的纯真,隐忍着生活,却用另一种强硬的所谓真实的状态追赶着生活与社会的脚步。
多少个暮色降临的时候,一个人游荡在繁华的街头,望着一个个透着灯光的小窗,我知道我只是这个城市的一个匆匆过客,终究有一天会离开,能带走的或许只是那一段段或悲或喜的记忆;多到个风起的时候,一个人爬上高处,望着家的方向,目光所及的依然是一座座的钢筋水泥的庞然大物,没有那泥土的气息,更没有那记忆中的炊烟缭绕;多少个雨落的时候,一个人在校园的小径流连,冷雨被风吹进怀里,落在心中,隔着雨幕又见朋友熟悉的笑脸,伸手触摸的时候却只有冷雨在手……
日升日落,多少的时光就这样悄悄流走;月圆月缺,多少的日子就这样无声划过;花开花落,多少的记忆被岁月碾过而在心中留下凹凸的痕迹。
喜欢每个日落的时刻,因为我知道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能轻轻推开记忆的门,把整个的人,整个的心投进记忆的阁楼,在每一处温暖的角落里稍做停留。喜忧自理,冷暖自知。夜色的朦胧掩藏着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掩藏着心中的汹涌澎湃。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能够闭上眼睛回到家,回到故乡;才能看到与朋友打闹的身影;才能不为自己肆无忌惮的语言负上任何的责任;才能卸下心中所有的防备与朋友坐在田埂上,满脸憧憬的讲自己的梦想,而不必担心有人会嘲笑;才能站在自家的小院里望着天边那抹火红的晚霞;才能见到那一缕缕透着温暖的炊烟;才能坐在树下仰望开阔的天空中闪烁的群星;才能在飘雪的日子里穿成一个棉花包与小伙伴打雪仗,堆雪人;才能听到母亲唤我回家的声音;才能听到那铜铃般的笑声……
而在太阳升起的瞬间,那一切的一切又飘然远去,我又要同所有的人一样撑着疲惫的身体前行。生活就是如此实际,即使你还有最后一口气你也要向前爬,否则你的身躯你的灵魂就要被千万人踩过,你也只能被一波波汹涌的人潮淹没……
家,隔着漫长的岁月的河流,我无法泅渡;故乡,隔着生活的一座座高山,我攀爬无路……
爱与愁都只能统统深锁记忆的阁楼……
作者签名: 我的文集地址:http://www.9466.com/literature/ebook.php?userid=6955
文字是盛开在我生命深处的那朵紫花的曼佗罗,鲜亮的颜色永远诱惑着我一步步的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