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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你在哪个路口等我

问海鸥
2004-10-21 21:03   收藏:6 回复:11 点击:4628

    有一种人,永远在生命的痕迹里无法抹去
   有一种爱,永远在记忆里无法重现!
   --题记
  (一)
   我是海鸥,一个有点自卑又有点张狂的孩子。我在敏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你永远无法想像出来。敏是我最好的朋友,也许她是了解我的,也许她并不了解。我们一起上网泡QQ,一起去敲炸某个倒霉的男生请客吃冰激淋,然后一起在校园里大声的笑。敏比我有淑女的样子一点,班上的同学都说,是我带坏了她,我倒是很得意有此能耐可以带坏一个人。
   敏总是让我唱歌给她听,她总是只听一首歌《独角戏》,她说她的感情世界里永远只有一个人的对白,而歌里的高高低低的音总是唱不上来唱不下去,很是头痛,我用假声唱给她听,为这个曾让我快乐温暖的孩子。
   我和敏不同的是,我对感情是感性的,她对感情是理性的,她的目光总是在追逐着学校的一位体育老师,我劝不回来她,她却不敢向前进。于是,郁闷的时候常常抱着我哭,那年,我们都十九岁,什么都不懂,只是跟着感觉跑,可追不上感觉的时候便想哭。
   十九岁的那一年,我不懂爱情,因为我还没有遭遇到我生命里的那个人。
   和敏照样去学校的舞厅,并不指望碰到某个人撞出某些火花,仅仅只是为了飞的感觉,我学会了男生的舞步,带着敏在舞厅里旋转旋转,清脆的笑声就在我们周围荡漾开来。偶尔也有男生来邀请,我总给敏鼓励的目光,因为我感觉敏有点胆怯,我觉得我有义务给她勇气。我常跟她说,如果我是男生该多好,我会用最绅士的姿态请她跳舞,然后听敏咯咯的笑说:“你臭美吧你。”
   两个寂寞又不甘平庸的女生,就像我和敏。
  (二)
   蛋蛋只是网上的一个网友,那是2002年国庆之后和敏一起去泡QQ泡下来的一个人。并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毕竟网络会带给我们什么,我和敏都还算清楚。现实生活里,并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倾慕的人,我很平凡,所以,我找不到我的王子。敏跟我不同,她有体育老师,虽然她够不着,但至少还可以“望梅止渴”,而我没有。
   蛋蛋,就是这样走进来的。
   是怎样的开场白已经不太记得了,蛋蛋写诗给我,说笑话给我,我在电脑的另一端笑得东倒西歪。敏总说,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吧。然后我就将聊天的记录给敏看,她也跟着我傻傻的干笑。蛋蛋告诉我,他是业余诗人,歌手。我说你吹牛吧,在街上混的说是诗人,歌手,你骗谁来着?我想我很少认真的跟蛋蛋聊什么,跟着他天南地北的胡扯,他常常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一些酸溜溜的诗来,我就笑他,酸文人。
   蛋蛋一直追问着我的名字,我就说:“我叫海鸥。”
   他说:“这是网名,我要你的真名。”
   “这已经是真名了,不信拉倒!”
   “好吧,我暂且先信着。”
   我突然觉得有点莫明其妙,不再说话,不再噼里啪啦的打字,静静的看着蛋蛋的QQ闪个不停。
   蛋蛋的网名并不叫蛋蛋,蛋蛋这个名字是我给他起的,讨厌他总是油腔滑调的,我常常骂他,骂他混蛋恐龙蛋,于是,简称蛋蛋,我说,这是给你特别的荣誉称号。蛋蛋苦哈哈的接受这个“称号”。
   蛋蛋发了很多的信息,我一条一条的看着,有十多条,大致意思是有事马上要出去,单位领导在催,再上网给他打电话,他还是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我到网吧老板那里借了支笔,把蛋蛋的手机号码写在手心里,我总是摊开手掌去看,蛋蛋的手机号码霸占了我手心的三条代表着爱情生命事业的手纹线,我不知道这将要预示着什么。
  (三)
   我和敏依然过着没有太多变化的日子,只是敏越来越无法自拔,我不知道这倒底算是暗恋,还是自恋,我倒是觉得她自恋的成份要多得多。功课不忙的时候,我们去很远的地方吃煲仔饭,去买很多的相思豆来吃,嚼得咯咯作响。还在校门口买棉花糖,只买一个,然后一人吃一半,都用舌头添,然后笑着追着闹着。
   和蛋蛋在网上依然不咸不淡的聊着,我给他说我和敏的许多开心的事情,打过去大大的笑脸,然后总是会收到他许多有点暧昧不清的话,弄得我面红耳赤。
   在那个无聊的下午,我终于用自己的手机拔了蛋蛋的手机号码,纯粹是调戏骚扰,响一下就挂了。过不久就接到了来自蛋蛋的那个城市的电话,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响起蛋蛋磁性的声音:“海鸥?”
   “怎么知道是我?”
   “哈哈,除了你还能有谁。”
   “这么自信?”我倒是想知道他凭什么知道是我。
   “告诉我你的真名!”蛋蛋的口气不容人反驳。
   “问海鸥。”我毫不含糊的报上我的网名,我不想告诉他我的真名,虽然他可以通过我的手机号码查到我的真名。
   “呵呵,我知道你会告诉我这个名字。”
   “那你既然知道还用得着问?”我很不客气的顶回去。
   “妹妹,温柔一点啦,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最讨厌的就是他叫我妹妹,虽然我是个妹妹,年龄和人生阅历上只够做他妹妹,我就是讨厌他这样叫我,好像一直被他调戏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特别的不爽,我真的是为之气结,尽管抗议很多次均无效,但我仍然想要发狂。这种人,只配做渣渣,这是我这些日子来对他的评价了。
   电话说了一个多小时,我不知道我那平时可怜的手机,那天却能支撑到一个多小时,真是天助他也!
  (四)
   和敏的聊天里,我提到蛋蛋的次数越来越多,敏总是恶狠狠的提醒我:“小心你网恋啦。”我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渐渐的烙下蛋蛋这个人了,可是我不想承认我是网恋的。我变着花样跟敏说蛋蛋的笑话,说蛋蛋写的诗。敏是个很有才气的女子,她喜欢诗,于是,决定去会会那个叫蛋蛋的家伙。敏加了他的QQ,跟他打起了诗词大战,看得我眼花缭乱,但胃里却翻起阵阵的酸味。我讨厌自己不像敏那样,可以背很多的诗。我看到敏咯咯的笑着,我收起胃里的酸,陪着她笑着,那是笑得最痛苦的一次。
   有时候蛋蛋打来电话,如果敏在身边,她也会跟我抢着电话要和蛋蛋聊天,我在旁边听着听着,心里却难过着。
   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上蛋蛋,爱上这个方方面面都飞扬的人。
   我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也不爱闹了,我静下来了。敏似乎看出来什么了:“你爱上他了?”我挤出点笑:“可能吗?”
   “没有不可能的,海鸥,你爱上他了!”敏一副得意的样子,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唉,也许吧。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我想从敏口里知道,蛋蛋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可靠,太油腔滑调了,你小心别给他骗了。”
   我不再说话,因为敏说的也是事实。我还有一年才能毕业,毕竟太单纯,容易上当受骗,再说,谁知道网络背后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蛋蛋每天都有发短信给我,尽说一些想念之类的话,我渐渐的为功课忙碌起来,不再每天去泡QQ,也不再跟蛋蛋那样尽情的聊天。
   2002年的那年冬天似乎特别冷,长沙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阴雨绵绵的时候,我和敏两个像冻得无法行动的兔子一样,呆在教室的角落,时尔说笑两句,大都是在各自忙各自的。手机“嘀”的一声响,短信息,是蛋蛋发过来的:“海鸥,我明天去长沙出差,希望可以见到你。”我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隔了好半天才回信息给他:“好的,在哪里?”
   “就火车站吧。”
   “嗯。”
   “明天见了,记得打扮得漂亮点。”蛋蛋你这只色鬼!我在心里骂到。
   我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不过,我没有将蛋蛋即将来长沙的消息告诉敏,我怕她会阻止我。因为我是真的想跟蛋蛋见面,我要见见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男子,倒底有什么能耐?
  (五)
   第二天,恰巧是周六,不用上课,我跟敏撒了个谎从学校逃也似的出来。跟蛋蛋约在十点钟见面的,我却早了一个多小时,我在火车站瞎逛着,天暗暗的,像要下雨的样子。
   蛋蛋迟到了,原来他早已经到了长沙,只是怕耽搁我上课,没有告诉我。当他从西站赶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不停的发信息给他,问他穿什么样子的衣服?蛋蛋说,他穿黑色夹克,白色裤子,白色波鞋,光头。我一听光头,晕了。是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是个光头?后悔一个人出来,早知道把敏也叫过来那要好得多。我四周打量,留意,如果让我先看到光头,我就会逃为上策。
   我告诉蛋蛋,我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在火车站售票厅三个字下面等他,我不敢走开,一直在原地打转,看能不能先看到光头的人。可是直到我手机上闪烁着他的名字,我都没有看到光头,蛋蛋在电话里说:“你向右转。”我很想闭着眼睛向右转,如果真是光头,逃都逃不掉了,因为他先看到我了。我还握着手机,慢慢的把身子向右转过去,看到他,蛋蛋,黑色夹克,头上戴着衣服上的帽子,黑边框的眼镜,白色裤子,波鞋,大约一米七五,长得还不错。我默默的打量他,心里却在祈祷:“上帝啊,这么帅的人千万不要是光头呀!!!”看到他诡诡的对我笑着,我真的狠不得立刻消失。
   “海鸥。”听到他戏虐的叫法,我真的很想揍人。
   “蛋蛋。”我抿抿嘴,不敢多说一句话了。可是看到蛋蛋似乎要爆笑的样子,我又有点来气,我跳起来摘掉他的帽子,看他是不是真的光头?原来他是骗我的,不是光头,一头略卷的头发乖乖的在他的头上。我气呼呼的吐了一口气,准备听他的解释,等他站在那里笑够了之后才说:“逗你玩的,这么可爱的小丫头。”
   “你没事干嘛逗我玩啊,我很好逗是吧?”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个人,不知道时候才能正经一点。
   “好了好了,妹妹,别生气了,请你吃饭,赔罪,好不好?”
   我没有拒绝他搂着我肩的手,因为我是真的需要温暖,而敏给我的温暖是不同的。蛋蛋的大手温暖着我的手,我突然觉得我在寒风中多等他一个小时也是值得的。
   我们走进一家规模还不错的西餐厅,我要了我一直喜欢的煲仔饭,蛋蛋也要了一份,笑呵呵对我说着话,而且毫不掩饰的打量我,活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样,很不自在。
   “我说你不要这样子看人行不行?”我很想拿筷子去戳他的眼睛,尽管他有四个。
   “好好看看嘛,怕不记得了。”我撇撇嘴角,哼,我现在还在你面前呢。
   “你爱看就看吧,我吃饭了。”没顾及什么淑女形象,我大口大口的吃饭,哼,让我冻了这么久,这是应该要吃的。
   “妹妹,吃相要像女孩子样嘛,瞧你。”蛋蛋突然冒出一句话并伸过手来,在我的下巴抹下一粒饭,并拿给我看,我刚喝下去的水差点就喷出来,这号人,连吃个饭也不让安静,就不能让我吃完了再说。我举着筷子,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动,我想,我一定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蛋蛋夹了点菜我在碗里,“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决定继续跟我的煲仔饭战斗,先把这个人丢一边。我低下头再去吃,有点食之无味了。
  (六)
   吃完饭后,再走出去,外面居然飘起一丝丝细雨,我除了带了个小小的收音机以外,什么都没带。我摊摊手,蛋蛋也学我的摊摊手,还耸耸肩,我白了他一眼。
   “走吧,好久没淋雨了。”我对蛋蛋挑了下眉毛。
   蛋蛋把手伸给我,我也不客气的把自己的手放进去,让他牵着。我们沿着五一大道一直一直的向前走,说了些什么都不太记得了。蛋蛋唱了歌给我听,背了许多诗给我听,我在旁边呵呵的傻笑着。
   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我挽着蛋蛋的手一直走呀走呀,真想永远的那样走下去。走到五一广场,在广场上转了两圈,又开始往回走,蛋蛋指着人行道上一道特别的条纹砖,问我这有什么作用?我看了一下,这样的条纹砖形成一条路,跟着人行道延长延长,蛋蛋说:“给你五次机会猜。”
   “嗯,是指明路的方向的。”
   “不完全对。”
   “用来排水的。”
   “不对。”蛋蛋没考虑就否定了我的答案。
   “防滑的。”
   “也不完全对。”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蛋蛋,你告诉我。”
   “你还有两次机会,继续猜。”
   “我猜不着了嘛,让我再想想。哦,我知道了。”
   “是什么?”
   “我不告诉你。”
   “是你没猜着吧,哼,小丫头也会耍小聪明了。”蛋蛋伸出一只手来敲我的头。“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是盲道,给盲人用的。”
   “哦--”我故意拖长声音,真的是让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样的道是给盲人用的。啧啧,瞧我笨的。回头却看见蛋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啧啧,原来有人比我更得意。
   再走回到火车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蛋蛋说,我再请你吃晚饭了再回去吧,我说还是不用了,我想回学校去了。蛋蛋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吧,我送你回去。”
   蛋蛋和我并排站在停车场,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口袋里说:“你上车吧。”我说:“那我上车了哦,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送你了啊。”我们都站着没有动,“我会想你的,海鸥。”
   “嘿嘿,真是荣幸啊。”我都不知道我的笑容是真还是假。
   “你也会想我的,对吧?”蛋蛋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我很讨厌这样,让我摸不清他的情绪。我点点头,是的,我会想他的。
   蛋蛋拉拉我的手,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我把手从他的口袋里抽出来,我想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我怕自己会流泪,其实在张狂的外表我是多么的动情,我不想让看见我笑的人会看见我哭,所以,我要笑着离开。
   我在公共汽车上跟蛋蛋挥手说再见,我对他笑着,假装快乐的笑着……
  (七)
   蛋蛋在车上给我发的短信说:“海鸥,瞧你多么要面子的丫头,舍不得我为何不告诉我,挥手说再见的时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何却不肯掉下来?”我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蛋蛋,我答应过自己不哭的,所以,我不能让你看见我流泪。”
   我红着眼睛出现在敏面前的时候,轮到敏抓狂了:“海鸥,你太没良心了,一天都不见人影,你小子跑哪去了?干嘛干嘛,还红着眼睛,喂喂,得跟我说说,你干嘛哭了?”
   “敏,我想哭行不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了?”我摆脱敏像放炮似的追问,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告诉她,那天,我去跟蛋蛋见了面。
   敏是了解我的,当我不想说的时候,我是不会说的,所以,敏这个好孩子没有再问下去。我倒是很感谢她在适时给我一份安宁,一份自我宁静的空间。
   和蛋蛋的见面并没有改变我太多的生活,我一样的学习,一样的和敏去舞厅里疯。只是我的世界里,蛋蛋,渐渐的侵占,我不再将手机到处乱扔了,也不会随便关机,在图书馆的时候,便将声音调成震动,我怕他找不着我而着急。
   我跟敏说,我恋爱了,对象是蛋蛋。敏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只是将我抱了抱:“如果他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我知道这是场看不见终点的长跑,很多的不同注定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长跑。我自己心里也没有了底,可是我仍然愿意每天听蛋蛋跟我说想念,跟我说爱我。我沉侵在这种奢侈里,找不到回头的路。
   2002年的圣诞节,长沙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像天使一样的洒落下来,我在雪花中旋转,和敏在雪花里追逐,我让蛋蛋听我在雪花里快乐的笑声,觉得快乐和欢笑都是无极限的,蛋蛋是个懂得倾听的人,他总是默默的听我说着笑着,然后对我说:“海鸥,我愿意你永远这样快乐,你是我快乐的天使,我愿意每天听到你这样的笑声。”接着我便对着电话放肆的笑,我变着各种笑声笑给蛋蛋听,蛋蛋在那头听得哭笑不得:“丫头,你卖笑呀?”我说:“是啊,你买不买?”“我买,你只能卖给我一个人。”我就更加大声放肆的笑。我想,在我的世界里,有蛋蛋,我永远是快乐的。
   蛋蛋说:“海鸥,我不想看到雪融化,可是它会融化的对不对?”我的心疼得不得了,我说:“蛋蛋,今年的雪会融化,明年它还会再来,它永远在我们心里,我们把它记在心里好么?”我感觉到无法呼吸,而此时,蛋蛋的声音似乎离我很遥远很遥远,好像在天边……
  (八)
   2003年的元旦,我没有接到蛋蛋的电话和短信息,新的一年,我需要他的祝福可是却找不到人,打他的手机,总是有个人说:“你拔的电话已停止呼入,请选择另外的通讯方式。”停止呼入?什么意思?我问敏,敏也不知道。“停止呼入,也就是不让电话打进来,是这个意思吗?”我的泪水慢慢的流下来,我拉着敏:“敏,我的心好痛好痛。”敏安慰我说可能他这几天有事呢,你别想那么多。我能不想那么多吗?蛋蛋就算是出差在外地,也会发个短信或打电话告诉我的,这一次,却没有。我的心渐渐的下沉,沉到看不见的深渊,我隐隐的感觉,有些东西会舍去了。
   几天后,我接到来自蛋蛋办公室的电话,只是打电话的那个人不是蛋蛋,是他的同事:“请问你是海鸥吗?”
   “我是。”我颤着声音回答他。
   “哦,好,我是蛋蛋的同事,他现在不方便再使用手机,他托我打个电话告诉你,请你不要为他担心。”
   “他为什么不能使用手机?他出了什么事么?可以告诉我么?”我急切的追问着。
   “没事,他说过段时间会跟你联系。”
   “那他现在有什么联系方式可以联系到他?”
   “嗯,他说如果你想念他的话,可以给他写E-MAIL,他会抽空去看的。”
   “哦,好的,谢谢你,还有,麻烦你转告他,我会想念他的。”
   “好的,拜拜。”
   “拜拜。”我挂了电话,一种不详的感觉更加强烈,蛋蛋一定是出事了,他却要求他的同事帮忙隐瞒事情真相,我急于想知道真相,可是我却不知道从哪里挑起这个真相的头巾。
   敏看着我的样子问:“海鸥,怎么了?”
   “敏,蛋蛋可能出事了。”我忧心忡忡的看着敏。
   “是你想多了吧,人家只不过几天没打电话给你,你就急成这样子,范不着吧?”敏还是一副给我泼冷水的架势,因为敏一直反对我跟蛋蛋谈这种虚无飘渺的恋爱,她比我要实际得多,理智得多。
   “不是啊,敏,不是这样简单的,我的感觉越来越不好,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急得想哭。“算了,敏,要不要去上网,我去上网给他写E-MAIL。”
   “你去吧,我不去了。”
   “那好吧。”我急急忙忙的朝网吧的方向跑去。
   外面的风很大,天气变得格外的冷。我才发现,蛋蛋好长一段时间一直是用手机跟我联系的,几乎很少用他办公室的电话打给我了,我怎么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呢?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九)
   我打开自己的邮箱,开始给蛋蛋写信,写了删,写了删,不知道要如何言语。
  
   蛋蛋:
   我想念你!你在哪里?为何不跟我发信息过来?为何你的同事又说不方便使用手机?蛋蛋,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等你好不好?我在我们来时的路口等你好么?在开满黄花的路口等你。
  海鸥
  
   并没有想把这封信发出去,可却点击了发送。我像个给抽了魂魄的活死人,晃悠悠的从网吧回到教室,一切都没有了生气。我趴在桌子上,敏过来拍拍我的背:“你没事吧?”我迎上敏关怀的目光,勉强的笑了笑,摇摇头,其他的都不想说。
   敏说:“出去走走吧。”我无言的跟在她身后,感觉很需要一个人来支撑我的体重,我把手搭在敏的肩上:“敏,我想找个地方坐坐。”“去T形教室吧。那里现在没有人。”
   到了T形教室,我重重的把自己丢进椅子里:“敏,蛋蛋出事了,肯定是的。”
   “海鸥,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不要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这样折磨自己,是吧?”我苦笑着打断敏的话,敏这样子跟我说了很多次了,就像当初我劝她后退还是前进一样。敏白了我一眼:“他也许正在跟另外一个女子正在花前月下呢,他也许已经结婚了呢?他也许是在考验你,或者说是想几天不联系你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倒底是什么样子的,海鸥,你看也快要考试了,你也别想那么多,就当是一场考验,好不好?等考试过后,再去花时间和精力去想这个问题,去研究他的真假,好不好?有时候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蒙蔽了事实,你对他了解多少?你们的感情基础又有多少,你自己要想清楚。海鸥,你不笨,你应该明白网恋的成功率是多少?不要傻了,现在还是学生,明年才毕业,毕业后还要面临着找工作,先把这件事搁下来,给自己一个清醒的时间。听我说,海鸥,你不要哭,哦,我知道你难过,来,我借肩膀给你用用。”我抱着敏,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我除了哭,我还能做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也许这个时候,需要的确实是冷静下来,当热情退去的时候,我和蛋蛋之间,什么都不会存在。
   和敏上网的时候,我慢慢习惯先开邮箱,而不是先开QQ,蛋蛋的QQ图像始终是灰色的,蛋蛋没有上QQ,我的QQ便没有一点意义。我搜索一点点的快乐都把它写给蛋蛋,我想让他知道,我依然过得很好,可是发出去的邮件,一直等不到回音,我几乎绝望了。
   我决定让这段如空中漂浮的感情暂时沉淀。忍着被欺骗的感觉,我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学习中,课余的时候,去图书馆看书,去学打乒乓球,去打蓝球,周末的时候还是去舞厅里跳舞,敏一直陪在身边,唯一变化的是,我不再使用手机,我把它关机锁进了箱底。
  (十)
   放了寒假,回家过年,然后再开学,回到学校。关机了一个寒假的手机,我又把它重新打开,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手机里存储了许多来自蛋蛋的短信息,我一条一条的翻看着,事隔两个多月,如一场梦。我从那个绚丽的梦里醒过来,却找不到爱情的真实。站在窗前,我无言的握着手机,突然“嘀”一声,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时间是2003年1月28日发过来的,隔了半个月之久,短信是这样的:“你好,我是蛋蛋的同事,我这里有一个包裹是要寄给你的,请你将你的详细地址告诉我一下,关于蛋蛋的情况,你将从这个包裹里知道。”我颤抖着手指,把我的地址发过去给他,可是手指却那么的不听使唤,十几个字的短信却写了五分钟,发过去之后,一会儿就收到回信:“好的,我将尽快给你寄过去。”我已经无力说谢谢,我已经感觉蛋蛋就在那个包裹里。
   五天后,我收到蛋蛋同事寄过来的包裹,方方正正的,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没有勇气打开。敏倒是一脸好奇的围着包裹打转转:“海鸥,打开嘛,看看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呀?”我递了把剪刀给敏,“帮我打开。”看敏熟练的拿着剪刀剪开包装纸,似我的心一层层被撕开,鲜血淋淋并痛彻心扉。
   包裹打开了,并没有敏所说的什么礼物,而是厚厚的一叠信封,每只信封上面都有注明时间,我一封的向下翻看,有的一天两封,有的一天一封,到最后面,是几天一封,而且信封上面的字,一天比一天无力,苍白。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但是泪水还是如泉一样涌了出来,滴在第一封信上,信封上的时间是2002年12月25日,我记得,那是圣诞节下雪的那天,我那么放肆的笑给蛋蛋听,却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蛋蛋已经因为肺癌晚期住进了医院,而且病情恶化的非常快,到元旦的时候,医生说已经不能再让他使用手机了,所以,他的手机才被迫停止使用。于是,他就每天写一封或几封信给我,我发给他的邮件,都是通过他的同事读给他听的。我一封的看,敏也在跟着我看,跟着我流泪,原来我们都误会了他。
   看到后面几封,我觉得我已经呼吸不过来,我睁着泪眼,看着最后一封,时间是2003年1月25日,那上面有蛋蛋歪歪扭扭的字,曾经他那么飞扬的字,已如他的生命,渐渐的逝去……
   “海鸥,我答应你,在开满黄花的路口等你的到来,请你一定要记得我的模样,今生我无法再牵你的手,但我永远记得与你在长沙牵手走过的那段路,海鸥,请为我好好的活着,不要哭,丫头说过答应自己不哭的。海鸥,记得,下辈子,我在开满黄花的路口等你……”我再也哭不出声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完)

作者签名:
问一声那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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