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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十九)

葆儿
2004-09-18 03:10   收藏:0 回复:0 点击:3455

    素娴硬是敲开了巷子口小卖部的门要了10听啤酒,害得我一直点头哈腰的跟小卖部大妈道歉,谁叫我们都是街坊邻居的,看着大妈满面愁容的样子心里真过意不去.
  我赶紧领着素娴来到小桥边,我们坐在桥墩子上.半夜里的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我不禁缩起脖子,打了个冷颤.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月光撒在潺潺流动的河面,泛起银色粼粼的波光,就这样无缘故的忽然想起,母亲与我都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致,不禁感慨万千.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正要大发感触的时候,素娴吧唧丢下一句话把我那一定点儿兴致活生生的扼杀在喉咙里.她说,嘿!这地方可够凉快的哈!凉的我半截子都快入土了.我特愤愤的扭过头,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衬衫,这丫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啊!我连忙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说,你丫的出来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啊?她还不服气,特不屑的瞪了我一眼说,是谁害的?谁那么心急火燎.谁那么要死要活的?还不都是因为你丫的,我能这么狼狈?你看你姐姐我多好啊,多么通情达理啊,多么火树银花啊?她越说越来劲,眼泪花子都要出来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连忙求饶,还火树银花呢!其实也就一大萝卜花.
  我赶紧开了听啤酒给素娴赔罪,素娴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一巴掌特重的拍在了我的后背上,呛的我一口酒差点儿没从气管里吞进去.我捂着嘴,酒还是从指缝里喷了出来,可素娴面对我这一惨状居然视若无睹,还大言不惭的说,妹子,.今个儿我可是豁出去了,就待这儿跟你混一夜,你可知道我要冒多大风险嘛?说不定明天学校的黑名单上就有我的大名了,上面赫然然的写上,白素娴你丫的夜不归宿,通报批评.然后看学校那些老尼姑躲在眼境片后头笑话我.
  说实在的我们学校校风还是有那么严的,比如隔三差五的会到操场上或者空旷的地儿挥舞一下手电筒,周一再到全校大会上训训话,道貌岸然的大说特说不准谈恋爱之类的问题,其实这不过是些形式而已,大家心知肚明,都是些沉谷子烂麻子的事儿,说得多了也就没人听了.
  就拿素娴他那位曾经的霸王--唐磊的一句特经典的话说,别太当回事儿了,就当耳屎多了掏了它吧!我们这年岁,纯一杂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虽然比喻得不是很文雅,却也很贴切的反映了现代大学生的真实一面.但如果实在太背被逮个正着,也只能自认倒霉,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跟老师领导乖乖认个错也都没什么,就因为学校这么姑息养奸才生出唐磊这一号败类.
  不过,学校最狠的一着就是冷不丁的查查寝室,只要是发现没有正常假条而又不在寝室的话,那可是要通报批评而且纪录档案的,这一规定不是开始就有的,是因为学校的高层们发现,野草很有可能发展成绿油油的草原的趋势时推出的,当时真是哀声一片,这可把我们素娴乐坏了,她就是一幸灾乐祸的人,记得当时她笑的那一花枝乱颤的,也没曾想到会有今天吧!我看了一眼素娴,一脸愁容的样子,好像已经判了死刑的犯人一样.
  我说,白姐姐,你也别把学校想的忒黑暗了,怎么说得跟集中营似的啊!我说话的当头素娴已经喝下两罐啤酒了,样子比我痛苦.
  少废话,姐姐我今天心里特堵的慌.说完有咕嘟下去一口.我看着眼前的素娴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心想还是把心里的郁闷搁一搁得了,正当我琢磨着怎么把喝醉的素娴整回去的时候,她特深沉的说了一句话,晓晓,我看我这次真的栽了!
  我听了吓一大跳,手里的酒差点掉在地上,素娴是多么一刚强的女性啊,UFO在她眼里也就小菜一碟,让她承认自己是失败者,得出多大的事儿啊?我咕哝着,明天不会是世界末日吧!于是大气都没敢出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那口气听起来特绝望.
  素娴放下酒,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夜空,她的头发很长,平时披在脑后让多少男生撞破电线杆子啊,而今却胡乱的散在肩后跟长发魔女似的.加上她满脸忧郁的样子让我着实的吃一大惊,似乎感觉她乌黑亮丽的头发正一点点的变白,然后挥舞着独门武功对我诡异的怪笑….我敢紧灌了口酒制止自己恐怖的幻想.
  “晓晓,我真的爱上他了….”我看着素娴,月光下的她看上去好凄凉.我忽然由衷的感慨起来,平时多么雄壮一母老虎也能歇成这样,爱情的魔力真是无可限量.
  “是谁啊?这么能耐,白姐姐可是千年的道行也整成这模样?”
  “还能有谁?叶辰喽!”
  “啊!!!”其实,我早该想到,也早该有这个心理准备,只是一直逃避,不去接受,逃避去承认这个事实,所以听见素娴亲口说出的时候,还是很吃惊.
  “你嘴巴整那么大做什么啊?血盆大口的吓死人了!”素娴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又喝了一大口酒,接着很惆怅的说,你说你姐姐我怎么沦落到这地步啊?我是一什么人啊?我可是一老虎,多么….
  “知道,我都知道,您就是一伟人!”我赶忙制止了她说出那些成语,要是让她一说出口,那激昂的份儿不让我痛哭流涕还不行呢!可她还大言不惭的回我一句,那可不是,我这么一伟人也能沦落到这地步,哎~~真是丧尽天良阿~~~~我看见她沉沉的叹了口气,估计心里挺慎的慌,也就没把丧尽天良的真正含义说出来.
  “既然这么痛苦,那就别想了,反正想也是白想!”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我无法躲避的遇上了素娴杀人般的目光.
  “这能说不想就不想的么?那就不叫爱情了,那叫玩弄爱情!”瞧那丫认真的劲,说完还愤恨的将手里的空酒罐扔得老远,深巷里飘来易拉罐撞击地面的咣铛声,像把空气震碎了一样.我清晰的感觉到素娴跟以前不一样了,起码不会像对唐磊那样,没心没肺的推搪着让我去安慰人家.这次可能是动真格了.我忽然不知该怎么办,我不想掺到他们中间去,可又没法摆脱这样的纠葛,庆幸的是如今我还在暗处,她并不知道我跟叶辰之间的关联,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丑恶面目会被暴露在阳光之下,总之,不论是什么时候,我的下场都很惨.
  “这么痛苦,干脆换一个得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开了瓶啤酒递给她.
  “所以,我说这次我栽了嘛!我试过,就是忘不了那丫的!”素娴端着酒又对着漆黑的夜空长叹了一口气,特惆怅的说,算了,不想了,喝!喝死算了!说完死劲的撞了一下我手里酒瓶,然后仰头灌下去.
  就这么你来我往的10听酒一会儿功夫就被扫荡一空了. 都说喝酒要看心情,素娴心情好与不好的时候,酒量真是天壤之别,虽说大部分的酒都是素娴喝的,可这会儿她已经不行了,要在平时,她连眼皮都不会跳一下.现在….她的头一直向前倾斜,还一颠一颠的做呕吐状.我赶忙拍拍她的后背,原本好心想帮她顺顺气,谁知道她顺势就吐了起来,啤酒夹带着白色泡沫从她嘴里咆哮而出,那声势叫一壮观啊!可这时也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老太太,正从桥上经过,见到我跟素娴跟见鬼似的撒腿就跑,我心想多怨哪,还指不定谁吓谁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一老太太还出来到处溜达.于是,我特不服气的冲那还没有走远的那老太太喊,您别害怕,我俩就是喝多了,在这吐一会儿,吐完就走了阿!
  而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我的酒劲都过了,素娴还呈现昏迷状,我只好无奈的连拖带拽的把她拾掇回去.
  路上心底一直很郁闷,原本是要跟她诉诉衷肠,然后追忆一下我们相处的难忘时光,最后再告诉她我即将离开的噩耗,(对她来说应该算是噩耗了),为此我还对自己的说话语气表达方式琢磨了很久,可这些都因为素娴的酗酒导致的烂醉而夭折于襁褓之中,我越想越忧愤,于是在我将她丢在床上,擦干脸上汗珠的那一刻,我对她说,你丫的,醒醒!明天可是世界末日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妹妹我明天要走了!我看着她,5秒钟过去了,她才缓慢并困难的转过身,眯着一双眼睛说,嗯??妹妹你要去哪儿啊?我要跟我爸爸走了,去别的地方.我在她旁边坐下,这会儿她也坐了起来,瞪着双大眼睛看着我,白炙灯发出的昏黄光线照在她的身上,感觉特苍凉,我真没想到左算右算,就没算着话说出口心里会这么难受,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一想到要跟一直保护我的素娴分开,心里就涌起说不出的酸楚,这会儿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们对视了很久,正当我的眼泪要奋勇而出的时候,素娴冲我扔出一句话,让我顿时失去了流泪的冲动.她说,你丫的骗谁呢?你哪整出一爸爸来了?你有爸爸么?别给我瞎掰了,嘿!我看你是酒喝高了吧!妹子,赶紧睡吧!别跟我瞎扯谈了…她不顾我一脸的惊愕,特洒脱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倒下去继续睡了起来.
  我看着她硬是半天没回过神,是我的表情不够诚恳,还是这消息太像一谎言了?大概我有爸爸在素娴的眼里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实,或许是太突然的缘故,让人无法相信.我躺在素娴的身边,感觉到她炙热的体温,我环着她的腰,比上眼睛默默祈祷,明天的她能够接受这个太过突然的事实.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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