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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十六)

葆儿
2004-09-07 01:29   收藏:0 回复:0 点击:5537

    我刚走一到门口就觉得不对劲了,整个人像在坐云霄飞车一样天旋地转的,我低头一看脚底下多了几节楼梯,我当时就恼了,谁这么缺德啊,在这种鸟兽乱窜的洞口安一楼梯,不是存心想摔死我嘛?我可没做什么坏事儿,就是酒喝多了点就得肉尝?!也太缺德了.
  不过我是真的喝忒多了,一连盯了好几分钟都没看清那楼梯到底有几节,最后门口一服务生整了句让我吐血的话,诶!你是不是药嗑多了,要不要送医院啊?
  我回头一瞧,那女的长得还挺漂亮,怎么说出的话这么丑恶呢,那事儿借我仨胆我也做不了,这是一什么光怪陆离的世界啊,只要是走路东倒西歪点儿目光呆滞点儿都是嗑了药的?敢情嗑药还成了社会活动了?我越想越生气,居然一口气蹦了下去,虽然我知道那台阶不高,可当时我连走路是什么感觉都忘记了,还能抵得了那一蹦.果不其然,我脚一落地就栽成个四仰八叉.我趴在地上,一点也不觉得疼,就觉得舒服,刚想就这么睡过去算了,可身后那服务生又整了句让我吐血的话,完了,她真晕过去了,赶紧送医院!
  我听了那话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那身轻如燕得就跟走在月球上一样.可刚走几步就撞到了路边的铁栅栏上,这么一撞我的胃立马就有了反映,呼声还特高.里面翻江倒海的一直不停的叫嚣着,于是我也不顾什么形象不顾什么影不影响市容了,对着马路就呕吐,肚子里的面条差点没从鼻子里窜出来.正在我吐的尽兴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人站在身边,我想不会这么倒霉吧!城管这就听到动静了,不会是找我罚款吧!可也没听说过喝醉酒吐要罚款的,估计是我的声音太大了,影响了广大民众的休息.我赶忙止住了我那天籁一般的嗓门,光做出张嘴闭嘴的动作.可那城管还不走,我当下就火了,他如果要罚款就快点,我都憋着嗓子吐了也碍着你什么事儿?还是你就喜欢看人这惨样儿?正当我要发作的时候,那人倒先开口了.
  “晓晓,你生我的气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旁边的压根不是什么城管,是叶辰.
  “你跑出来做什么?还不进去做你的寿星去?”我转过身扶着栏杆看着叶辰,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他,我看得出他的脸写满忧伤,可这都不再跟我有什么瓜葛了,因为我看得出素娴喜欢他,素娴跟我那是什么关系?就像她说的,苏晓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那叫一瓷实!所以,不管叶辰是好是坏都别再跟我扯上任何关系,我可就这一个好姐妹.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都吐得满地都是.”
  嘿!这话听的新鲜,人酒喝多了当然会吐,我不吐在地上,难道跟我的xx女友一样,吐在你头上?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今儿我高兴,你生日嘛,大寿星!酒我也敬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喽!”瞧我说的多洒脱,甩开栏杆就蹦到马路中间去了,末了还冲他拜拜呢!好在路上没什么车,不然我可真做了反面教材.
  我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每一步都能听到特别清楚的回响,十二点的秋夜少了夏虫的嬉闹,风里也少了阳光的热潮,我抬起头,天空闪烁着钻石的光芒,可是却变的很高, 感觉自己特别特别的渺小,想到这觉得就特忧愁.这世间有多少事是人无法掌控的,很多人却费尽力气的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命运的脉搏,其实他们只是个不停旋转的陀螺,终究还是逃不过生死的轮回.
  我又无缘无故的想起了许恋易,那天也是在这条路上,我拼命的找他,全身都湿透了也不觉得冷,可我找到了又能怎样,他还是离开了,他根本就不属于我的轮回.
  我浩浩荡荡的摇摆于马路中央,呈s形路线行走.叶辰一直跟在我后面,跟鬼影子似的.我实在忍不住了,猛地一转身,由于幅度比较大一时间没法站稳,正当我要呈大字形倒下的时候,叶辰的大手抓住了我,从而阻挡了我下滑的趋势.他把我扶到路边,我又再一次的靠在栏杆上,虽然已经全身乏力,但我的嘴还有说话的力气.
  我说,你呢,就别跟着我了,你要是有点同情心给我叫辆车,成不?
  我看这叶辰一脸痛苦样子,象是逼他吃砒霜一样.他看了看手表说,都快一点了,这会儿很难叫出租.要不我背你.
  你背我?我宁愿爬着回去也没这个胆,你可是素娴相中的人,就让我过几日舒坦日子吧!我要再不跟你叶辰划清界限,将来我可真就生不如死了.我瞅着眼前的叶辰,多俊俏一男的呀,怎么我越看越觉得那水深火热的生活指日不远了呢?!我赶紧挪到一边,抱着栅栏说,你离我远点儿,谁要你背了?你当我是谁?别说神仙他不用脚走路,我要走起路来,神仙都会觉得那一双脚丫是多余的.我想我真是喝高了,说的那话叫一语无伦次,不过表情还挺专业,声情并茂跟朗诵似的.可话还没说完全呢,就一脚卡进路边的排水管道里.你说我有倒霉阿,还好叶辰及时扶住了我,不然我要真顺势倒下了,腿非折了不可!
  我东倒西歪的把脚从坑里拔出来,膝盖以下的裤子已经看不出本色,更别说鞋子了.我一边忙着甩掉裤腿上的淤泥,还挺幽怨的整了一句,这么多水泥盖都盖着,怎么偏偏踩到没水泥盖的沟里,忒背了点!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激动,我也只能踩那没水泥盖的沟儿,要能直接就这么踩进沟里,我立马上山学艺去!
  我一抬头看见叶辰,那表情堪称经典,好像我整一个人刚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一样,我说,你想笑就笑吧!反正人倒霉喝水也塞牙.可他居然不做声,只是一个劲的拉着我走.那一刻,我好像看到另一个人,不是那个儒雅斯文的叶辰,眼前的这个人陌生得让我觉得恐惧.我死劲的挣脱了他的手,由于惯性太大,我转了个身一头撞到了铁栅栏上,那叫一疼啊,我连喊疼的劲都没有,就觉得眼前星光闪烁的厉害,我抬手一摸额头鼓起一特大的包,还冒着热气.这么一嗑我的酒全醒了,可头却越来越昏,我捂着脑门惶惶悠悠的站起来,叶辰这会儿才过来搀住我,我估计他一定吓蒙了,不然他也不会整出这么一句话,他说,晓晓,你不会撞出脑震荡吧!你看看我,知道我是谁么?
   我看着他一脸特严肃的表情,怎么就不明白,现在这年头,人怎么都变这样,非得把人往死里想,没事也被你说出点事儿来,可不就是这样,我当下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思想没以前灵敏了,而且头昏的厉害,眼睛也开始模糊不清了,满心里还嘀咕自己会不会瞎阿.我说,你还是赶紧送我回家吧,我头昏的厉害..
   “不会吧!还正嗑出脑震荡了?要不去医院吧!”他那口气就跟我已经确诊了似的,连拖带拽就往医院走.可我是最怕进医院的,一提起医院我的心底又好像吹过一阵冷风,血液都快要凝固了.自从妈妈走了之后,我再也不能去医院那地方,我受不了,我不愿再想起母亲闭上眼的刹那,我更恨那个地方,因为妈妈在那跟我诀别,因为有无数人的生命从那消失,它就像个吸尘器,将我的快乐吸走了,留给我无数个思念的夜晚和流不干的泪水.
   “我不去!我要回家,让我回家…”我是坐在地上是耍起赖来.
   “好好,我们回家,你快到我背上来,我背你走.”
  叶辰正要蹲下来的时候,我连忙拒绝了他,我可是很重意气的人,挖墙角的事儿绝对不做.我摸了摸脑门,那包已经肿得跟窝窝头似的,估计再耗下去肯定得躺下,于是,我很坚决的说,要不….你就拖着我走,我一闭眼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要不脸朝下的整就成.”
  我看着叶辰,对他报以信任的微笑.月光下的叶辰又回到了原先的样子,一脸忧伤.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总是这么清澈这么透明,还水汪汪的,我一定是快昏过去了,谁会说一男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阿.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表达得特有水平,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一全身颤抖跟筛糠子似的,抖着抖着眼睛就看不清的.可我仍然对着他的一脸忧伤笑着,那场面姗情得,让我想起台湾某某作家那腻死人小说场景,我看着他忽然间好像有一阵风从他的眼底吹过,一颗光点从他的眼角滑落,像一个圆润的珍珠,银白色光辉清脆无声的划破黑夜的尽头,我看傻了,居然想伸手去接住它,可手才刚出去一半,眼前就一抹黑,真的失去了知觉……..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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