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窀穸-个人文章】
孤注一掷
□ 窀穸
2002-10-09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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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吵闹的校园里
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有些困惑
他们疯打在楼梯间,脸上堆满单纯的笑容,因为一根土豆串而争吵不休
突然想到了那个雨天,我和捷在教室的后面用火机点燃她的初恋,满满的蓝黑色钢笔水写满了发黄的稿纸,我们都认为那些记忆可以烧掉,长大后才发现是暂时的。有些人有些事情是永远住在我们心里,那个角落很隐蔽。
风很大,阳光也刺的让人睁不开眼,我眯着眼睛,看着手机费力地闪着蓝光,突然想起来,我和陈一起来是为了找到捷,给她一个惊喜。我一直是个喜欢让人吃惊的女孩子。是的,捷经常这么说我。
有时候我总在想,也许捷和我会是一个灵魂的两种形式。她喜欢我,喜欢我做事情的勇气。我自己当然知道,那是孤注一掷,有些壮烈,结果总是悲惨些。捷是很少去做这样的事情,也许看着比经历着要安全许多。可是她是疼我的。
我站在实习老师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趴在桌上的捷抬头看见我,先是一愣,即而大叫着飞奔向我,在我的印象中,她很少有这样的举动,总是沉稳又从容。她紧紧地抱着我。然后用亮亮的眼睛看着我,是的,她说很温暖的话,“你回来了。”我知道我走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心一直在漂,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徒然掉泪,原来自己一直那么辛苦地在出走。
坐在办公室里,她的同事看我,和所有人一样用诧异的眼光,盯着一个憔悴又微笑的女子。捷告诉我明天她就真的走上讲台了,有点紧张。她问我是不是一个人来的。怎么知道这个偏僻的地方。我只是笑,因为我答应陈不告诉她我们是一起来的。捷的两颊被风吹的干燥,我细心地拿出唇膏一点点地给她涂上。我很快乐,因为看见捷笑起来眯眯的眼睛。
那些最最难过的日子里,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那个眯眯的眼睛会不会也一样消失了呢?我知道我过得不好,她会难受。就好象春天的一个下午,她陪得了重感冒的我坐在KFC里喝热腾腾的榨菜肉丝汤,很奢侈,她希望我能幸福。
终于还是让她看见了校门口的陈,那是她意料中的。相爱的人总是心灵相通,我一直相信。看着陈满脸笑意地看着她,想起高一的物理晚自习上,是个礼拜四。我们在纸条上对话,她说有人算命告诉她,将来还是会嫁给一个姓陈的。我说,很多事情是注定的,你和他也许还没有结束。她看着我眼睛又眯眯起来。也许真的被我们言中,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就好象陈,转了那么久还是转回了捷的身边。我有些嫉妒捷的幸福。我也是很认真地去爱,却从来没有结果。有人曾经说过我有迷茫又认真的眼睛,任何一个懦弱的人都会逃避这样的眼睛,可惜我遇到的都是懦弱的人。我没有办法得到完满的爱情,哪怕被好好珍惜一次,所以我习惯伤害自己,是的,习惯而已。也可以说我的爱情是符合我的性格的,孤注一掷,忘了留下后路。我以为只要很认真地去爱就会被爱,有人说认真的女人最美,我却越来越憔悴。也许爱始终是种负担。我遇到的都是懦弱的人。
还记得今年初,见到捷,给她讲我爱的人。她说,我们常常容易爱上同一个人。是的,所以她一直不肯把她的男友带给我看。我们没办法预料将要发生的事情,所有预防也是徒劳。也许陈是例外吧。那个从小就认识同学,我相信这次捷一定会放心了。因为那时侯她说以后会嫁给姓陈的人,我就想以后千万不要喜欢姓陈的人。很幼稚,当时只是想让她高兴,谁知道世界上竟然那么多姓陈的人。
在凯威吃自助一直是我想做的事情,那样的地方可以自由的聊天,不用担心菜会凉掉。陈很照顾我们两个,感觉很好,象回到了初中的时候,只是大家的心里都已经刻了很多东西,不再透明。在捷面前,我一直任性地撒娇。我可以说所有无理的话,可以提所有无理的条件。她知道,我不过是个容易孤独的孩子。见到陈,我突然发现又多了一个让我可以任性的人,这个人一定不会讨厌我,因为他爱捷,也要接受捷喜欢的一切,包括我,孤独可怜的孩子。捷告诉我,陈的大学过的很单调,真难想象。我说,那是因为他有心里寄托。谁都知道我说的寄托是捷。捷问我,难道没有心里寄托的人就会乱跑吗?我点头,嚼碎嘴里的蛇皮。是的,寂寞的人都会乱跑,比如我。捷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很多时候我不愿意告诉捷我过的不好,因为好与坏都写在脸上,她很容易便知道,我不喜欢敷述,因为讲出来一样不能让不好的东西变好,只是会多一个人为你担心。不如就这样安静地过去,我知道很多东西会过去的。我们总是在火焰中挣扎地接受洗礼,然后逐渐成熟。妈妈批评我,太过幼稚,是的。我承认。因为我没有成年人那种把握感情的能力,我不能让感情收放自如,不能让对方觉得轻松自然。对于爱情,我不懂欲纵故擒,不会全身而退,我只会孤注一掷。
我们一直从凯威走到街道口。经过亚贸的时候有卖百花的,我不知道它究竟是种什么花,味道和栀子花很像。捷说象征纯洁和美丽,执意要送我一束。其实长这么大真的没人送花给我,因为我一直鄙夷这种浪费金钱的做法。可是突然收到捷送的这样一种花,心里突然感动。很大一束,只要两块钱。陈说不如买两束,一束给我一束给捷。捷细心地挑着花朵和枝叶,看起来很有研究。最终她把那束花苞很多的递给我。其实我知道也许她才更适合要这束,因为我根本不懂如何让花长久地香气四溢。这也是我一直不养动物不种植物的原因,我害怕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在我手里死掉。真的害怕。
看见光鲜的精品店,走进去,寻找你一直要我送的相框,在Q-GEN里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相框。玻璃很脆弱害怕你的长途跋涉把它弄碎,但是实在可爱,忍不住买下来,我以为你可以放上我们两的合影,在异国的小屋里,你可以每天看到我的笑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们在Q-GEN里买下的三个小小挂牌。我一直留着。我是那样一个敏感又在乎细节的人。所以不容易快乐,不能怪罪别人。
走出店子,我手里已经多出了那个相框,花掉了我仅剩的35元钱。
我说过,我的爱情孤注一掷。我已经身无分文。
『原创』(9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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