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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故事----《坎大哈》

红拂夜奔
2002-08-22 21:22   收藏:0 回复:7 点击:2657

    坎大哈
  
  导演:莫森 马克马巴夫 Mohsen Makhmalbaf(伊朗)
  获第54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如果你认为这样苦涩的话题和你甜蜜的生活无关,请你不要读下去。”
   ------莫森 马克马巴夫
  
  坎大哈,阿富汗的一座城市,它犹如阿富汗的人民一样,充满苦难。
  
  影片讲述了一个已经以难民身份逃出阿富汗定居加拿大的女记者Nafas,接到仍在国内的妹妹的一封信,妹妹因为不堪忍受痛苦的生活打算在二十世纪最后一个月蚀到来时,自杀。Nafas为了救妹妹,不顾艰险,开始了重返坎大哈的生死旅程……
  
  < 边境 >
  伊朗和阿富汗的边境地带。
  Nafas的旁白:30%的阿富汗女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从我妹妹身上的遭遇可以看出所有的她们,你可以从这样的环境之中发现这些人的存在。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所有的女人都在寻求一种生活,我相信你也在寻找希望,这样的旅程会给你一个全面的了解,对我也是一种巨大的震憾,在二十世纪的今天竟然还这样维持着存在着残酷的事实,被证明了的事实……
  
  Nafas乘坐的直升机在伊阿边境上空飞行,放眼望去,除了沙漠,还是沙漠。飞行员在指定地点空投下了假肢。白色的降落伞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在荒芜的沙漠上空缓缓降落,地面上一群拄拐杖的人在争先恐后地捡拾,都是被地雷炸毁了腿的人们,他们已经等得太久,一年,或者不止。
  
  边境的一所学校。一位老师正在给阿富汗的女孩子们上课。老师说:”这是你们最后一
  堂课。你们即将回到阿富汗,那里没有学校,女孩子是不能读书的。但是你们不能放弃希望
  。因为如果围墙很高,那天空就会更高,这样,世界将会看到你们的处境。如果不是这样,
  请你们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只蚂蚁,如果你们是一只蚂蚁,也许房子就会变得更大一些
  ……”这些女孩子的最后一课的内容竟是如何在沙漠上识别地雷。老师将象征地雷的洋娃娃放
  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上去,然后洋娃娃发出爆炸声,女孩子们光着脚仔细地听老师讲解,一
  张张或者瘦削或者黑黄的小脸,好奇而惊恐。不远处的屋角,一个小女孩在哼唱一首听起来
  和年龄不相符的几近忧伤的歌……
  
  Nafas的旁白:在几乎每天都面临死亡的日子里,你时刻都感到深深的沮丧,失望,在乎的仅仅还是你自己。
  
  Nafas找到了一个还算可靠的人家,她给了他们两百美元,冒充成男主人第四任妻子,她穿上了阿富汗的成年女人特有的服饰Burka,和这家人一起上路了。
  
  < Burka >
  在阿富汗,你可以见到穿着各种颜色Burka的女人们,她们象一座座美丽的雕塑,全身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只留口鼻呼吸的位置用精美的刺绣,绣成缕空的小网,我以为这或许是小小的仁慈,以防她们窒息,毕竟她们要在炎热的天里辛苦地穿着它劳作呢!应该怎么称呼这种美丽而残酷的服饰呢?Burka,中文的译音是布加,也许该称作布袈,因为这种服饰对于阿富汗的女人们,就象袈裟于僧人一样,是一种信仰,一种荣耀,当然这种所谓的荣耀是被强加的;也许最贴切的称呼应该是布枷,象枷锁,尽管美丽,没有人会愿意穿上美丽的囚服的。这是阿富汗女人们的终身的囚衣。穿上了它,暗无天日的生活就此开始……
  
  Nafas的旁白:我不清楚为什么女人一定要穿成这样?你甚至看不到她们的表情,这样穿着还要去生活,她们的内心一定很复杂。
  
  一行人挤在简陋的车里,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前进。路途中的小憩。收音机里最新的月蚀报导:20世纪最后的月蚀将在两天后发生,将从西经伊朗,阿富汗,在印度次大陆结束。
  
  时间不多了,Nafas很焦急,这样的行进速度,是无法在月蚀前到达坎大哈的。她找到那家的男主人,希望他快些启程。男主人见她摘了布枷,很严肃地让她戴上。他对Nafas说:布枷,不是装饰品,这是荣誉问题,我们是虔诚之人,除了我自己,没人能看到我妻子的脸,你如果不遮住你的脸,别人会笑话你。布枷,是丈夫荣誉的象征。
  
  临行前,Nafas看到了永远不会忘记的情形:妻子们隔着布枷,和女儿们一起在涂色彩艳丽的指甲油,一双双手,满是褶皱,又黑又脏。但她们象着了魔似的,戴上各种花红柳绿的手镯,又美丽又可怖。
  
  路途中的车厢里,Nafas摘下布枷,透透气。她发现那家男主人的一个妻子正向另一个妻子要镜子,然后,拿着一只口红,在布枷里给自己化妆。也许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吧,即使别人看不见她鲜艳的红唇。
  
  这样还算平静的旅程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就被荒漠中的匪人洗劫一空,连车也被抢走。一个年迈的男人,三个女人,还有七个孩子,就这样被扔在了杳无人烟的沙漠中。男主人最后决定打道回家,去坎大哈之路太危险了。Nafas极力肯求他:我必须去坎大哈找我妹妹,我可以为你死去的亲人背可兰经。男人说:如果你要背可兰经,就为自己先背吧!
  
  Nafas目送一家人远去,自己被扔在了半路上。
  
  < 塔利 >
  塔利,在波斯语中是指神学学生。导演曾经说过:”我们从心理学出发来分析塔利班,其实这不过是一群饥饿的孩子,也许只是为了三餐,在学校进行洗脑式的教育,最后拿起武器,成为军人。”而据联合国2001年统计,阿富汗五岁以下儿童的死亡率超过25.7%,人均寿命为40岁。
  
  村落。一群包着白头巾,摇头晃脑的男孩子们在认真地背可兰经。那情形,很象是中国古代私塾里背诵三字经的学生。所不同的是,老师的提问。
  
  老师问一个男孩:什么是马刀?
  
  一男孩用最快的语速回答:执行真主命令的武器。用来斩贼手,砍杀人犯的头。
  
  老师又问:什么是卡沙什尼科夫冲锋枪?
  
  另一男孩回答:半自动武器。具有反复射击的威力。用来杀人和毁伤已死之人。
  
  一个叫哈克的男孩,因为背不好可兰经,而被开除了。这使他母亲感到绝望:不背可兰经,也就不能成为真正的塔利,而丈夫又已经被地雷炸死,连吃的也没有了。
  
  走投无路的Nafas碰上了走投无路的哈克。Nafas给了哈克五十美元让他带她到坎大哈去。按一美元兑换五万阿富汗尼的市价,这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男孩子和她上路了。
  
  面对无法预知的旅程,因为一路上小男孩纯净的歌声,Nafas不再感到迷惑,天空出现少有的蔚蓝,柔美的沙丘,大自然的一切呈现出片刻地宁静,转瞬即逝。
  
  不久,Nafas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哈克从一具风干的死尸的手指上硬生生剥下一枚绿宝石戒指。并不厌其烦向Nafas兜售。他说:她有和这宝石一样颜色的眼睛。Nafas感到恶心。哈克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很单纯的一个孩子。因为长年的战乱,困苦的生活,只为了活下去,可以让一个单纯的孩子变得狡黠而世故,冷漠而麻木。一切都归咎于战争。
  
  又惊又累的Nafas在一个水井边停下,她讨了些水喝。
  
  Nafas的旁白:我不知是否能坚持这样的旅程,也不知该不该喝这里的水,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发现无论到哪儿,更象是一场游戏,我想一切都源于战争吧。心对心,残酷对残酷,仁慈对仁慈……我记得很清楚妈妈死的那一天,爸爸给了妈妈很多的关怀,临终的关爱。记得那天一切如此平常,人们多了些欢乐,顷刻又沉默了。爸爸是一家之主,他教育我直至我顺从他。直到他去世,我才离开了家,获得了自由……
  
  <沙漠中的上帝>
  “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你们将要痛哭、哀号,世人倒要喜乐;你们将要忧愁,然而你们的忧愁,要变为喜乐。------约翰福音16章20节”
  
  喝了不洁净的井水,Nafas生病了。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庄,哈克为她请来医生。隔着一块帆布医生给Nafas检查口腔和眼睛,并询问了她一些情况。Nafas习惯性地用英语回答了医生。医生很吃惊,用英语和她进行了交谈。医生让她把小男孩打发走,因为这样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子是很难到达坎大哈的。Nafas又给了哈克五十美元打发他走,哈克直到临走之时都还在游说她买那枚死尸上掳下的戒指,Nafas拒绝了,但最后哈克还是送给了她。
  
  小男孩走了,Nafas等着医生给她去坎大哈好的建议。谁知医生摘下了胡子,拿出了手枪。一瞬间,让人以为她陷入了危险之中,因为太过于轻信陌生人。不过还好,只是一场误会。枪是用来防身的,而医生竟然是美国人乔装改扮的。在这样的贫穷落后的村庄里,医生与其说是为人治病,不如说是在救济贫苦的人们。他给他们开出的药方常常是:面包和坚果。也许在这里,人们最大的疾病就是:饥饿。
  
  医生送她去不远处的国际红十字会的一个分部,再想去坎大哈的办法。一路上,两人在马车上开始交谈起来。
  Nafas:为什么到这里来?
  医生:我来寻找上帝。
  Nafas:找到了吗?
  医生:没有。
  Nafas:为何要留下来?
  医生:我要不停地寻找。我自己能处理很多事。起初我寻找上帝就是为了和其他邪恶作斗争。只有打败他们,才能找到。他们说上帝已经不存在了,我跟随他们很久了……可是,有一天,我发现几个孩子病得很严重,快死了,他们一个扶着一个,我突然发现寻找上帝之前,一定要把这些人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国度,在这里不重要了,只记住自己叫Nafas就够了。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
  Nafas:为了妹妹。她决定在月蚀的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要来救她。
  医生:人活着是有理由的,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希望是活着的力量。
  
  途中,两人遇上一个去红十字会给妻子换假肢的男人,三人一同前行。男人说,他为了给妻子等一双完好的假肢,已经一年了,以前的那双简易的,妻子根本无法使用。
  
  红十字会。一群瘸腿的男人围着护士诉苦,希望护士能给他们假肢。但护士也无能为力。因为被地雷炸掉腿的人太多,所以只能排队等待。
  
  一个炸掉了手的男人问护士要一只假手,护士告诉他,这里只有假腿。因为腿才是走路必须的。那男人又缠着护士给条假腿,因为到处是地雷,留着备用。护士拒绝了他。因为很多人在排队等待属于自己的假肢。
  
  一个男人在自己家的地里被地雷炸毁了一只腿,而他举目无亲,一贫如洗,由于药品缺乏,只给他注射了两瓶青霉素,他疼痛不止。假肢也必须排对慢慢地等,这让他无法入眠。
  
   一个男人苦苦央求护士给他一双假腿,因为他的老母亲双腿被炸,无法下床。护士给了他。
  每个瘸腿的人,都有一个凄惨的故事……
  
  空中再度飘荡着无数的降落伞,那是直升机投下的假肢。风沙中,一群拄着拐杖的瘸腿男人在奋力奔走,那纯白的伞下是他们的天使,他们的希冀。
  
  Nafas一行来到了红十字会。由于行程的安排,红十字会的人不能马上带Nafas到坎大哈。Nafas只能和那个给老母亲领到假肢的人,一起去坎大哈。
  
  男人很精明,想把给老母亲的假肢卖给Nafas,他说:反正母亲年龄也大了,也不需要了。留一条假肢,给自己也就留条后路。Nafas拒绝了。
  
  Nafas和医生告别。
  Nafas的旁白:我把我的灵魂给了这位先生,我以前从未有过。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我艰难地从沙漠中穿过,那些路上的人们,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真诚地希望他们梦想成真。现在,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现在开始相信,一个人不能光为了自己而活。
  
  在陌生男人的帮助下,他们混进参加婚礼的人群里,顺利地到达了坎大哈。
  Nafas的旁白:我梦想唯一的动力是太阳。一直伴随着我。但我们每一个人又都渴望一片绿荫。从这一点来说,根本没有必要需要太阳?我的梦想降落了,现在我必须珍惜每一次机会,把我妹妹从死亡的边缘救出来……
  
  影片的最后,漆黑的天际,太阳遮住了月亮的清辉,月蚀出现了。画面定格,淡出。
  
  月蚀即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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