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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之天堂地狱

蓝色
2002-08-17 20:57   收藏:2 回复:3 点击:1035

    什么样的人能够住在天堂里?什么样的人只能游荡在地狱里?天堂是什么颜色的,地狱是什么颜色的?
   时常问自己这样的问题,问久了,问烦了上帝,上帝索性给我所有的答案,浓缩在一个夏天里。
   蓝是个严重表里不一的人,正如她的名字,有天空的明朗,大海的宽广,也有夜空的深邃和忧郁,这样的女子,敏感而聪慧。蓝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正如安妮说的,喜欢穿黑色的人,是有太多的伤口,而黑色能够掩盖所有的伤口。蓝喜欢夜,喜欢夜的一切,她说,光天化日里,到处都是面具和外套,不知道什么是脸,什么是肺,什么是心。而夜却不同,所有的美丽,丑陋,痛苦,欲望都变的清晰而透明,虽然不是冠冕堂皇的,但却是真实的。
   蓝说,爱情是神话,是人们觉得世界太丑陋,太不可理喻编出来安慰浮躁的人群的。
   人生是无法预测的,有些事情,是宿命里的星星,闪亮在遥远地方,无可逃避,也不能躲闪。不管它的光是温暖的还是冰冷的。
    
   天堂
    
   蓝和非爱情中的糖是那致命的五天,在煲了无数次电话粥后,非来到了蓝的城市。蓝在接到非的电话后,很平静。她望着窗外新长出的叶子,新新的绿,轻轻地对听筒说,坐了一夜的夜车,你也去休息休息吧,午觉后你再打来电话吧。
   蓝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出现在非和他的朋友面前,蓝望着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非,笑容浅淡。蓝从来没有仔细地想过非的摸样,因为她知道,想象是无极无穷完美至极的,她不想让自己失望。见面仪式很简单,然后三人商量去滑冰。走到马路对面,非的那穿黑衣的朋友对蓝说:你的听力怎么会这么差?蓝惊谔地回头,原来,黑衣的才是非。蓝以为,能让不相信爱情的她心动如初的非,不会有任何欺骗和伪装,以为电话那头未曾谋面而深情无限的非,是值得她付出全部的信任的。蓝的心底微微一颤。非说,用来拨电话的手指都快断了,我整整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却很悠闲地睡着午觉。非说话的时候,眼睛傻傻的,样子很可爱也很委屈,蓝笑了。
   非滑冰滑得很好,灵活而轻巧,蓝靠在黑色的栏杆上,静静地望着非的身影,感觉一点点地聚拢,非轻轻地拉起蓝的手说,我们一起滑吧。非的手温暖而干燥,蓝的手却一片冰凉,在这之前,蓝始终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同电话里的声音完整地统一起来,当非轻轻拉起她的手时,蓝才感觉到,这就是非,让她心动的男人。
   蓝和非都是喜欢夜的人,夜晚,他们去了“天堂”迪厅。天堂里人影散乱,灯光迷乱地撒在人们的身上,蓝依偎在非的身边,非是个帅气的男人,在喧嚣的音乐里,非略带忧伤,非说,好不容易才遇到你,我会加倍地珍惜。非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眼睛里含满了忧伤定定地望着蓝,蓝想,有着这样眼神的男人是不会欺骗和伤害别人的,蓝固执地相信自己的感觉。然后,他们跳上了迪厅的台子,蓝的舞跳的很好,闪烁的灯影里,蓝的长发飞扬得很夸张也很美,脱掉黑色的外衣,蓝穿着一件蓝色的紧身衣,象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蓝蝴蝶,随时都会飘飘而起,DISCO过后,上一段舒缓而忧伤的曲子,非轻轻地搂着蓝跳起了舞,非记得,蓝曾经说过有家迪厅的中场抒情很美,蓝说,当我一个人坐在偏僻而黑暗的角落里,聆听曲子的时候,我想,有一天,我一定要到着我的爱人到这里来,闭上眼睛跳完这曲舞。非的心底柔柔的,因为他实现了蓝的愿望。爱一个人,就是让她幸福。非望着香汗淋淋的蓝,定定地望着,灯光忽然转成了幽幽的蓝色,蓝和非的身上洒满了蓝色,幽蓝里的蓝,忧郁而美丽,蓝的眼睛微微地闭着,一脸的虔诚与恬淡,非亲了亲蓝的脸,蓝的脸冰凉而潮湿,蓝缓缓地睁开眼睛,黑眸明亮,非觉得蓝的眸子里波涛汹涌,而他是那只有着白色的帆的小船,溺在了蓝的眸子里。
   幸福的底片是蓝色的。
   迪厅离非住的地方有三站路,非让朋友们打的先回去了。夜色浓重而迷蒙,夜深了,虽然是初夏,却已有丝丝的寒意,霓虹灯朦胧而温暖,非和蓝慢慢地往前走,蓝轻轻地唱“慢慢地陪着你走,慢慢地知道结果……”凌晨两点,他们回到了非住的地方。非抱着蓝,坐在沙发里,没有开灯,房间里漆黑却温暖,非说,蓝,想对你说句话,虽然很俗,但是我的真心话。我——爱——你。黑暗里,蓝的眼睛亮亮的,有一些晶莹的东西缓缓流动,非吻干了蓝的泪水,说,别哭,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你悲伤所以我疼痛。
   五天的时间太短,这五天里,非和蓝几乎没有休息过,每个夜晚,他们都在“天堂”里。蓝说,我要把它当做五个世纪去过,然后,我就拥有了五个世纪的甜蜜和幸福。
   送非的时候,蓝的笑容花般盛开,灿烂如金黄的葵,非始终不敢抬头看站在车窗外黑衣的蓝,非怕,自己会流泪。火车离去了,铁轨漆黑得那么醒目,一片模糊。蓝的泪,溢满了眼眶。
    
    
   在路上
    
   没有非的日子,白天,蓝总是懒懒地坐在床上,也不去上课,怀里抱着非送的白色小海狮,夜幕降临,蓝习惯地背起背包去“天堂”,来到公车站的站口,也冰冷地包围,心渐渐地变冷,蓝才明白,非,已经走了。
   阳光明媚树影呻吟摇动夜色温柔冰冷地笼罩这座城市没有你
    
   学校的生活太模式化,蓝觉得闲的慌,而且很孤独,蓝找了一份兼职,在一家叫“蓝影”的水吧里做服务生,每天晚上从6:00到10:30.水吧新开业,很冷清,蓝时常坐在蓝色的水晶灯下,摊开那本名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本子,写心情和对非的想念和牵挂。蓝在水吧里,平静而忧伤,所以的人都知道,蓝有男朋友,而且很爱很爱她。日子一天天的过,本子上秘密麻麻的字,蓝仍然固执的穿着黑色。老板很年轻,有一双忧伤的眼睛,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一天,老板说,今天我请客,大家都不要回去了,我们玩通宵。蓝笑了笑,下班后,收拾东西,老板轻轻的挡在蓝的面前,蓝,留下来吧,你很少快乐,和大家一起吧,领班和酒水部长都走了过来,对呀,留下吧,蓝。蓝望着他们,那是有着真诚的脸。蓝说,我不喝酒。老板笑了。
   这晚,老板醉了,喝醉了的他,眼睛忧伤而迷茫,他对吧台后的蓝说,蓝,出来陪我说说话,好吗?老板的女朋友不在,老板说其实他一点都不爱他的女朋友其实他真的很爱蓝从第一眼看到蓝的那一刻起……
   蓝在“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中写了,非,我需要你给我勇气和力量让我相信生活中有阳光,让我坦然地去拒绝诱惑。让我相信爱情是真诚的。老板的女朋友很漂亮,漂亮和美丽是不同的,漂亮的女孩子很难聪明,而美丽的女孩子聪慧而善解人意,蓝是美丽的女孩子。老板的女朋友玩出很多花招和技巧来,蓝总是冷冷地看着,忽然觉得厌倦。蓝辞了职。蓝的日子又归于平静,非的电话成了蓝的食物,蓝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非的电话,日子还会剩下什么。这几日,蓝总是觉得不舒服,懒懒的,有时候还止不住的想吐,去了医院。医生说,蓝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蓝很平静。好友李说,应该让非知道,他有义务也有责任。蓝固执地摇摇头,说,我不会告诉他的,告诉他了又怎么样,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不想给他填麻烦。李问,那你就不打算告诉他了?蓝定定的忘着白色的墙壁,说,也许会,在我们分手的那一天。也许,永远都不会告诉他。蓝的眼神空洞和美丽,穿透墙壁,很远很远。当冰冷的机器进入蓝的身体时,蓝的心一点一点开始收缩,一阵冰冷地钝重地疼痛,蓝的眼泪轻轻地落了下来,医生是个慈祥美丽的女人,她对蓝说,疼就哭吧,大声的哭出来。蓝闭上了眼睛,泪如饱满而结实的果实,非的脸浮现在空中,苍白而忧伤。蓝轻轻的说,非,我想你。你在哪里?
   做完手术的蓝,迅速地消瘦下去,蓝不肯吃东西。如果没有非的电话,蓝会整夜抱着白色的小海狮,坐在窗台上,静静地盯着窗外的梧桐树,不知道黑夜里,梧桐树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凝望着某处。非的电话渐渐的少了,一晚,李醒来后发现蓝不见了,在阳台上李找到了蓝,蓝穿着浅蓝色的睡裙,抱着双腿坐在冰冷的台子上呆呆地望着前方,漆黑的四壁阴郁的阳台流泪的眼睛幽灵般的蓝。李的心隐隐地痛了起来,她抱起冰凉的蓝,蓝,你怎么了?有什么可以对我讲,你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我以为,有一个人保护,就可以不用自我保护。蓝的声音幽幽的,阴森而遥远,李的心头一颤,蓝,不要这样,非是爱你的,你相信我,也相信他好吗?蓝的眼神冷冷的落在李的脸上,大大的眸子里盛满了绝望,是吗?告诉我,怎么样去相信他,相信我们的爱情?一刹那间,蓝的眼里溢满了泪水。
   深夜,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是非。非温柔的声音一丝丝的传来,蓝,还好吗?我好想你。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好想你,想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蓝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蓝幽幽地说,我也很想你。日子就这样地消逝着,非不多的电话仍然会响起,蓝时常会想起,医院里,托盘上那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蓝的肚子便开始一阵阵地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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