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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孤独同眠的我

栩哲
2002-07-31 13:40   收藏:2 回复:6 点击:2372

    听过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于是在孤独吞噬我心灵的同时开始怀疑起我的人格来。几经体会,只觉孤独反映的不是人格,而是人性。
  
   我并非大俗大雅之人,免不了俗雅之间庸人的尴尬。大俗之人可做孤独的杀手,大雅之人可做孤独的导师,而我,却只能做孤独的受众。给自己定义为庸人,是有根据的。一个叫做周国平的大雅之人说过,“一个人忍受不了寂寞,就寻求方便的排解办法,去会朋友,谈天,打牌,看电视,他于是成为一个庸人。靠内心的力量战胜寂寞的人,必是诗人和哲学家。”其实庸人也有逃避不了孤独寂寞的时候,只有面对。没有享受的乐趣,只有捏着鼻子锁着眉毛闭着眼睛如服中药般一口吞下,任其在腹中云雨。
  
   我也曾学着哲人的样子,端过孤独,正准备美食一顿,不想一不留神,成了孤独的俘虏。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怖——心完完全全被恐惧和无助占据,满满的,没一点空间作为整理心情的缓冲,没一丝勇气为自己增加一点希望。一切来得悄无声息,却来势如洪。象极了二十年来时常将我惊醒的梦魇:静谧诡异的空气中,我独自站在山坡上。四周平和,鸟语花香,有婴孩和母亲的欢笑声远远传来,甚至和谐。远远传来轻微的声响,如婴儿轻鼾。片刻,声响猛烈增强,越发沉闷浑重。我在恐慌中回头,背后一个雪球远远从山坡高处滚来,但似乎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声响加大,我心恐惧激增。蓦然回头,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近,体积的飙增和距离的顿减如喉管的一把利刃威胁着我,我不能思维,只有逃跑。巨响淹没了一切,包括我的嚎啕和心跳。几十、几百倍巨大的雪球就在我身后翻滚,最后一瞬我总是在痛苦和绝望中惊醒。
  
   如果孤独真的只是梦境的缩影,总是能得到解脱的,但事实上我这个庸人正在被孤独大口吞食着:我可以清晰的听到孤独撕掉我的皮毛,咀嚼我的肌肉,舔舐我带血的瘦骨时的声音。当我只剩一副躯壳,孤独把厉齿伸向我的紧张跳动的心的时候,我的心脏滴着血,也滴着泪。我说了一句话,孤独摇着头退去了,拯救了我殆丧的心灵。这句同样出自那位哲人之口,很为我所认可的话是:“孤独源于爱,无爱的人不会孤独。”与其说是这句话救了我,还不如说是爱的光芒将我拯救。爱以其神奇,经常将我从十八层地狱引上九霄之上。我总觉得爱和孤独本是一对深爱的情侣,有过缠绵和灵性的交流,以至合为一体;但孤独给爱的空间太有限,于是孤独从爱的体内痛苦的剥离了。但无时不刻你都能从一方身上看到另一方的影子。当你和爱人如胶似漆,尽情享受幸福时光的时候,孤独无时不伺机成为爱的替补;当你一个人静坐于黑暗之中,紧闭双眼任孤独环绕你身体,爱却紧守你心灵,你成了爱与孤独的共同体。孤独张扬着,爱幻化着,你坚持着。直至曙光投进窗来,撕破黑暗,给你新的生之希望。我体悟着而非享受着,也许庸人和哲人有时就在这一念之隔。
  
   当我在我的笔记本上敲打这些方块字的同时,四周的光线迅速暗淡下来,液晶面板的亮度迅速提升;白天的喧嚣如流沙般随光线划落,只剩得我敲打键盘啪啪作响的声音。楼道里传来隐约的男女窃窃私语,还有并步上楼的声音。我知道人性开始撕去白日的伪装,弱点逐一暴露在夜的黑里;我听到孤独喘息着从我的背后环绕我胸膛,于是缓缓回过头去,送她深深一吻——今夜,我将与孤独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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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无所谓长短,无所谓欢乐,哀愁;无所谓爱恨,得失。一切都要过去,像那些花,那些流水……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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