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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诗代

爱若干
2002-08-09 11:03   收藏:0 回复:1 点击:753

    荒诞诗代——目睹《中国新诗选》出版暨2002中美诗人北京诗会举办
  
   爱若干
  
   一本《中国新诗选》就这样“荒诞”而生了!
   一个振臂高呼《自白》的人就在北京,当着美国著名诗人罗森伯格、台湾诗人、学者、翻译家叶维廉、吴思敬、林莽、刘福春、刘士杰、树才、车前子、西川、王家新、莫非、殷龙龙、大卫、西渡、瓦兰、蓝野、李志强、艾龙、中岛、赵丽华、李云枫、天乐等诸先、后生面前捧出这根“狼牙”大捧来!
  
   “我一生的理想/是砌一座三百层的大楼//大楼里空空荡荡/只放着一粒芝麻” (祁国《自白》)
  
   我想这本从互联网、纸版媒体和百倍于斯的来稿作品中精选编成的《中国新诗选》或许就是祁国的那座大楼里的那粒小芝麻吧。
   就在叶维廉先生给我们讲《道家美学与美国现代诗》时,我估摸着祁国正抱着这本新诗选匆匆往会场“熊窜”呢。而当71岁的罗森伯格先生手持印第安人的法器靡靡歌吟时,祁国那里,鼾声起!这位心宽体胖若花和尚、怒目睚眦似黑旋风的荒诞诗派首领让在场所有人瞠目,敢“怒”而未敢言。末了,还是数我胆儿大,蹑手蹑脚走过去,一把捏住他那“炮膛”似的鼻孔,才使其偃旗息鼓,止住“悲声”。
   可惜此番石飞沙没来,每每回想起这一员荒诞主义诗歌大纛旗下的急先锋,就为其一身铮铮傲骨暗挑大拇哥。6月28日晚,在《诗刊•下半月刊》月末沙龙上,石飞沙朗诵其新诗《洗手》:
  
   这些天我不停地洗手//我用洗洁精洗/我用香皂洗//我买了猪血洗手/我找烂泥巴洗手//我用雷声洗/我用纪念碑的石头洗//我不停地洗手/洗过之后是闻了又闻//我想我已经洗干净了/接下来我要把这干净洗掉 (石飞沙《洗手》)
  
   朗诵完毕,飞沙很绅士地一鞠躬,随即又潇洒飘逸地向空中一挥撒那篇诗笺,那诗笺便在空中作波浪状划行,好象“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又如电影里阿甘眼前飘飞的那片洁白的羽毛,美丽而轻盈,渐渐轻轻悠悠地滑落……那份诗意的骄傲与轻灵坦荡无遗。
  
   一只大肚子烧杯旁边/是一把黑铁锤//我看到烧杯突然碎了/而铁锤并没有移动(石飞沙《第二眼》)
  
   这是也我最近看到飞沙的一首短诗,其中仿佛有我安庆老乡余怒的诗影,不想,原来不解诗群的智者余怒也是这荒诞主义始庙里的一位性格主持,白眉长老!
  得识祁国、飞沙这两个荒诞诗派的枭雄始于去年的金华诗会上,那是个冬雨风夜,当我和林子仆仆风尘赶到金华时,便是他们引领我们来到荒诞同仁诗人远村的“如意门”宾馆里的。庞然的祁国头前开路,谦谦的飞沙却帮我提携那死沉的皮箱。
   也就是在金华诗会之后,2001年12月28日,世界第一个主张荒诞主义诗歌实验小组正式成立了。中国乃至世界诗歌领域里都独树一帜的“荒诞主义”大旗就这么呼喇喇地扯起来了!
   “……毋庸置疑,中国当代诗歌已落后于一些先锋的绘画、音乐和戏剧等艺术。这是一种不可思议、令人可耻的现象;同时,也标志着当代诗歌内部的整体阳萎。
   “……这个时代的诗歌还缺少什么样的新元素?
   “缺少的就是荒诞。
   “从世界文学史看,小说、戏剧已有了荒诞主义,但在诗歌这种文体上还没有清晰地界定和提倡。而从中国文学史看,除了当代先锋戏剧克隆了几下以外,原创作品严重缺乏,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旗帜鲜明的荒诞主义文学。诗歌的荒诞,虽然有目的地吸收了其它艺术形式的营养,但又不同于其它艺术形式。这,就是诗歌本身的威力。也就是说,荒诞主义诗歌的命名是创造性的,其作品必将由我们这些中文诗人最先呈现出来。”
   在《中国新诗选里》,祁国如是振振有辞地说。
   “不是我要荒诞,是存在要我荒诞。”飞沙也不失时宜地插入狡辩。
   “有存在就有荒诞。”
   “荒诞是存在的本质。”
   8月3日的中美诗人北京诗会上,诗人车前子也忙不迭地“荒诞”了一把。却见他席地而座,从容地从包里取出一堆餐巾纸,慢条斯理并略带自嘲地说:“这是刚从餐馆里拿的。我今天就来一个‘小行为’吧。”他打开这本《中国新诗选》,接着往嘴里深塞进一张餐巾纸,与此同时,诵诗之声起,声音虽然不小,却明显混沌。接着,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张餐巾纸,又含混地念出第二句诗,如此既往,纸愈塞愈多,声每况愈下,直至他满嘴纸花开放,声音亦如蚊子哼哼时止。树才为我笑解这首《金鱼》的“小行为”:“金鱼缺氧于水,呼吸渐促渐渐促,乃至窒息。”
   全场哗然。
   最终,还是人走诗散,我也孑行于湿热的北京街头,而我的眼前竟恍惚出一幕这样的荒诞情景,但见:
  
   我/殁于/一场意外的死亡//奔驰疾过/我/仆伏在斑马线上//眼镜/破碎于/几丈之外//手中紧攥的/中国新诗选/正倒扣在第447页 (艾若《意外死亡》)
  
   我究竟是郁闷地苟活在炎炎的城市蒸笼里,忽地眼见这一丝幻觉的阴凉?还是我在冥冥幽间默默注视这一具正在北京夏日的街头狂奔疾走的行尸走肉?
   荒诞即世界。
   在这个世纪里,在这个星球上,在这个国度里,在这个城市中,诗歌的荒诞竟然姗姗来迟,你说荒诞不荒诞?!你说荒唐不荒唐?!
   这是一个荒诞的诗代,你我正行进在!
  
  
   200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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