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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边的木子和木子的边边

妖精七七
2002-06-17 16:42   收藏:1 回复:11 点击:2574

    「未开始的前言」
  
   这是一个故事,安静祥和,但是纯粹的故事。我对自己说,其实不曾错失什么,真的不曾,只是路过,或者把它叫做过去。我们仅仅是温暖的,走了过来,现在很好,很好很好。这是走过才发现的,只是在乎,并非爱过。写的时候忽略了一些故事,其实没有忘记,只是为了更好的记住,不去提罢。
  
  
   「按」
  
   我只是多情,我是个野孩子,我是木子的边边。
  
   边边是我的名字,我是个野孩子,所有的人都这么说,其实没有认为自己是野孩子,可是别人都这么叫,我是容易接受的,我是容易妥协的,我的眼睛很漂亮,木子的眼睛也很漂亮。
  
   「我」
  
   朋友在看我小学照片时,夸张的龇着牙咧着嘴的大叫:这是你吗边边。头发怎么这么短,丑的像只猫。我抓着两个粗粗的麻花辫子捧着他的头说:亲爱的我那是一年级啊猫很漂亮的。他习惯性的颤抖了一下,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吸过毒或什么的,他对猫恐惧到只会颤抖了。
  
   我听朴树的,就是喜欢看他满脸水痘还用半边头发遮住然后穿着红色纽巴伦背着背包在台上跳来跳去的唱:啦啦啦,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啊……身后还有女声在敏感的哭泣,像是没有可乐喝没有苹果吃了。我在酒吧里点燃蓝色希尔顿,然后把它搁在绿色的苏格兰格子布的茶几上,烟灰掉在了格子布上,不一会,一个洞,我扔了烟,快速的离开,我一口也不抽,烟盒子上写“吸烟有害健康”,我是怕的,我只喝可乐只吃苹果。
  
   我上网的时候把袜子脱了光着脚搭在主机箱上,听它咯吱咯吱的响。我的眼睛做过视网膜手术,我不能看久了电脑屏幕,我用的是润洁滴眼露。我有很多奇怪的名字:安眠花,有网友说,你直接叫安眠药得了,那更简便,我说花安眠了才简便呢,一个枯萎什么也没有,剩把骨头。还有暗暗,有人管我叫黑暗的天使,我说我本来就是天使,但是阳光是不经过这里的,我的眼睛瞎了。最后一个苹果边边,我啃着鲜红的苹果,终于有聪明的网友管我叫爱吃苹果的边边,说你就这个名字通俗易懂,本来就俗的和迪厅门口的霓红灯一样,妖精一样的美丽,别整那么多名字啦。我把他拉进黑名单三十七天后丢了句:我就是个妖精。然后就闪了,换了叫做边边的名字。
  
   木子是个男的,木子比我大三岁,木子是穿蓝色木屐和白色短袖和粗布裤子的,木子喜欢秒针,木子也是有漂亮眼睛的。
  
   我是在网上认识木子的。
  
   「木子」
  
   木子第一次和我说话是冬天,干的不下雪,他说:你是我的边边。
  
   木子和我说他长的很好看,我说那我会爱上你的。
  
   我和木子在凌晨四点半聊天,他说他喜欢边缘的故事,蓝色的,颓废的,固执的。我骂他是多情的家伙,他说就是。我开始写一些边缘的,蓝色的,颓废的,固执的故事给他看。我觉得木子是个滥情且多情的人,而不是他说的多情,没那么便宜。他写一些夸张的肉麻的帖子来赞美我,我看的时候笑的像朵花,然后一本正经回复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很快乐。我们回来回去的帖子比聊天室花花的屏幕还热闹,有人说边边你们别酸了,会痛的,我仍然笑的像朵花。
  
   木子和我说他没有女朋友,以前的那个分手了,在远远的上海,他絮絮叨叨说为了她怎么怎么失去,怎么怎么受伤,我听的哭了,然后说木子要怎么怎么坚强,我和他说冬天是冷的,鸟儿都飞回南方了,而我们在北方,夏天了,鸟儿就会回来的。木子说我信你,就这一次。我说恩绝对的,我保证的像是已经买通了飞回南方的鸟儿,它们就要回来了一样。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木子和我说,鸟儿回来了,我哭的一塌糊涂。
  
   我是有心理准备的, 我说我不会爱上谁,一定不会。
  
   秒针的店员换了好几拨,一直有一个干净短发小眼睛的男孩没有走,我和木子说他的眼睛很漂亮,然后我们一直没有离开网络。从安妮宝贝到挪威的森林,从我蓄了10年的长发到木子喜欢的鞋子,我没有心理准备,就那么说了,我说这不是幸福,是陷阱。
  
   我和木子走出了冬天,虽然我们是刺猬,却温暖了一个世纪。
  
   「春天 有樱花开放」
  
   木子和我说:樱花很美的。
  
   我说木子,你是唯一一个看我帖子每每都回复的人,其他的人说他们喜欢,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木子说我喜欢你的边缘知道吗?像樱花一样。我停顿,那是短暂的啊。
  
   网络里有很多滥情的人,他们说边边我喜欢你的字你的长发,然后复制长长的情书给我。我看着抽水马桶里拉着水闸之后的旋涡一点点的小了起来,我对自己说:木子是干净的,是安静,他是樱花,他不是滥情的。
  
   春天的红富士是暖棚里出来的,不脆,柔柔的,我咬了鲜艳的汁液,和木子说话,看木子写长长的信给我,听他叫樱花的美丽,不知觉的吃完了一个苹果,才发现苹果核里有虫子爬过的痕迹,她褐色的心上有个小洞。我知道,是要有一个生命坚强的在我身体里残留,它会爬过我的心,肝,脏……然后留下一些痕迹,那些痕迹叫做纪念。我跑到厕所呕吐了起来,回来的时候,木子的信被お自残毁灭い的屏保吞噬了。
  
   我发现,自己很多时候,会想起那个虫子。
  
   那是这个春天,让我迷惑的事情。
  
   「迷乱」
  
   我是一个活的迷乱的人,我喜欢上网和去酒吧,很多时候,我在网络里的时间比在酒吧里多,可是认识木子之前,我是在酒吧里的时间比在网络里多。认识离是在木子之前,他唱〈那些花儿〉给我听,在昏暗的夕阳下捡了我的十八罗汉链子还给我,然后让我看见他纯净的脸。
  
   和离分分合合,累的像只发疯的猫。在碰到木子后,离说爱我的时候眼睛让我看的清楚,我根本没有细心看过的眼睛,原来我只是寂寞,而非在乎。于是我做了决定,离开了离,我宁愿寂寞。
  
   木子的眼睛我没有见过,他一直都说那是漂亮的,我想看看。
  
   木子的字很漂亮,他用格子纸给我写东西,是绿色的。
  
   木子的故事不多,但是长,他说他是在乎的。
  
   我和木子说我喜欢扬州,然后说网络里的爱情。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会把这一切扯的这样不漏痕迹但是还联系紧密。我对木子说:扬州有小黄花和甜心的红萝卜。他说我是个孩子,野孩子,想要安稳的野孩子。木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怀里抱着一直熊熊,我想他是明白我的,但是我需要被抱抱的。那只熊熊开始掉毛,我开始哭,我不知道木子在哪里。
  
   我开始迷乱。
  
   「最快的节奏」
  
   妖精一样的五月,已经开始热的要命。
  
   木子的声音在电话里若即若离,我看见阳光杂灰尘里跳舞,它一点也不累。闭着眼睛,我听《寒武纪》。看到了月亮里的小玉兔,还有嫦娥翩翩的舞姿,那是模糊和动人的,看的心被什么痒痒的抓了一般。最初的灰姑娘还没有回忆,不知道小王子有多美丽,然后转眼就听只是踏破了玻璃鞋之后,你的小王子跑到哪里。一切消失起来其实是很快的。月光下数星星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看不到星星的一天,因为它失去的时候是你没有发觉的,等发觉时,已经明白了镜花水月终于还是来不及去相遇。我听完了。木子说:我很想你,边边。
  
   第一次听木子的声音,是流动的苏州河,像首诗,脆弱的要命,木子说:我等你,我要见到你。
  
   于是我努力的让自己睡着。梦里的风越来越大了起来,吹的我的头发散了起来,我说是不是这样就会见到了,一个声音说,你跳舞吧,尽情的跳。我对着镜子开始在尖刀上跳舞,我的心开始流血,染红的尖刀,血迹一点点落墨的在尖刀上狂舞,比我跳的还要快,一阵风过来,我的舞蹈停止。
  
   秒针,最快的节奏。我看到了木子,那是像节奏一样快的他。你是边边。我在强烈的阳光下,看到了木子,是有漆黑的头发和漂亮的眼睛,其他的,我想已经是流动的白云,夺目的让我刺眼。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想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秒针。
  
   秒针在滴滴答答的走,那么快的节奏。
  
   「只是一刹那」
  
   那天,我没有和木子说过多的话,他竟然是安静的。
  
   一切继续。
  
   在一个寂静的没有阳光的午后,我在散散的青苔石头的小巷中走过,手里拿着一章叫做《心动》的片子,剧中的金城武和梁咏琪都年轻的单纯,爱的脆弱。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可以有一个人像金城武一样,用大衣裹着我的头,不用亲吻,不用说话,就那么一直,直到天亮,那是怎样的一种温暖啊。
  
   我看着木子的样子。檀香的味道在心里弥漫,我看着手心出汗,于是喝水喝水,不停的喝水,拼命的喝水。我喝了很多的水,然后准备很久不再喝水,我会迷失的,我会枯萎的。
  
   手心的纹路乱的像灰尘里飞舞的阳光,那是宿命,我对自己说。
  
   「第二个 第二个」
  
   再次见到木子的时候,我迷上了莫文蔚,木子说她漂亮的一塌糊涂。想找找她丑的时候。却把她拿着白纸和笔找爱的人画心的镜头反反复复的放,直到谍片卡住。
  
   于是我也拿出白纸画啊画的。
  
   一直不要人陪我看电影,有人说我哭的时候像在笑,笑的时候像在哭。木子说陪我。影院门口有那部影片的宣传单,不怎么好看的,但是我们还是进去了,第二排的第二个位置。
  
   我没有怎么看的进去,眼睛困的厉害,我听到木子开可乐瓶盖的声音,像自行车瘪气一样,我的眼睛也垂了下来,木子捏着我的手指,我突然觉得它们喘不过气来了,然后就睡着,木子说边边靠着吧,我在这里。我被木子捏着手指然后闭着眼睛,他的呼吸沉重但是美丽,像是蝴蝶。那是温暖的手指和眼睛,我知道,自己没有爱上它们,仅仅是沉沦。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散场的喧嚣。睁开眼睛时:木子看着我的眼睛说:边边,你是我的边边。
  
   我站在闹市区的街道上,对自己说: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这是一个恋爱的街道。我绕着闹市区开始瞎转,我说:等我回来的时候,这样绕一周,一定把手指放在一个人的手心里。
  
   没人以为什么,其实我并不爱的,我明白自己。
  
   「palingenesis」
  
   莫名其妙的和木子开始淡漠,没有苹果吃,也不喝可乐。
  
   木子的眼睛我忘记了,他手心的味道我忘记了,他说:你是我的边边。我忘记了,其实我知道,他也忘记了。
  
   我做了一个梦:偌大的花园里,我种了怒放的玫瑰,看着它们含苞,看着它们开放,看着它们凋零。沉沉的看着它们的过程,摇摇欲坠。干瘪的花茶没有生命的颜色和气息,我把它们用滚烫的开水冲泡,然后看它们伸展,像是沉睡了百年,被摇醒的孩子,摇摇曳曳的开放,它们是不会枯萎的,竟然有这样一种花,枯萎之后还可以盛开。
  
   我对自己说:是不是枯萎之后还会开放呢?
   我对木子说,我对自己说,那就这样吧。
  
   我睡觉了,我听到木子说:边边,野孩子边边,你是我的边边。
   我看着故事里的边边和木子,那不是错失,也不是结局,更不是爱情。
  
   只是心痛,一个朋友一边抽烟一边对我说:我永远的失去了他,他也永远的失去了我,仅仅是一个朋友,一个过程。
   其实仅仅是这样的,木子。是我们枯萎了,而不是故事。
  
   故事里,边边永远是木子的边边,木子也永远是边边的木子。
  
  「那是一段迷惑的日子,我喜欢看着漂亮男子的眼睛,那是美丽的诱惑。直到后来,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注定今生不再拥有。但愿我们曾经熟悉,或许我们不曾相识。只愿今后不再陌生,没有受伤更没有错失。愿都好的。边边很好,木子也是。只不过是路过的樱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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