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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听雨
□ 胡杨林老大
2004-07-07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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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自雨声中醒来。温暖、干爽的被卧中听雨声的淅沥,初醒来的微倦、慵懒,有一种长途跋涉之后终得休憩的适意。
雨,是昨夜开始下的吧?淅淅沥沥的反覆述说了一夜的事,是不是我梦中的经历?亦或是前世未了的情愫的哀叹?我听不懂,但,昨夜,梦中那三次听雨,该是从前世跋涉来的罢?
初见,我是五陵陌上的惨绿少年。穿最软薄的织锦缎袍子,骑最膘健的青骢马,持一柄象牙骨的洒金素娟扇,一派的风流倜傥的模样。斜倚着马,故作一脸的惆怅游过最繁华的石板长街的时候,我看到了她。二八佳人初试薄罗衫是何等的撩人?!她,依窗,远眺,熏人的春风把她的纱巾直吹成了一只预飞的蝶。有意?无意?纱巾直撞撞的跌进了我怀里,我上了歌楼,在红烛中入了那轻烟罗帐……那夜,也有雨,我在帐里听雨打阶前的芭蕉叶,一点,一点,却毫不悲伤。
再见,我是泛舟江上的落拓逍遥客。雾气缭绕的江上,水鸟嘶鸣,船工的号子荡漾开去,说不出的悲戚。晚秋时节的风,分外的疾,分外刺骨的寒,我饮尽杯中的浊酒,春竟就那样的过去了。云压暮色,一只孤雁蹒跚掠过,一声一声悲鸣,叫断西风的凄厉……那夜,也是有雨,我在船舱中对坐孤灯,隔窗望去,一梭,一梭,竟像不会断开的。我,仰头,再进一杯浊酒,咽下一声叹息。
三见,我是借居寺院僧房的一介老翁。古佛青灯前,木鱼声声,一缕轻烟里我什么也看不见,老眼已昏花。悲?悲是什么?古佛庄严的面容却是那三月春光里,她的娇艳……那夜,还是有雨,窗棂上有一只躲雨的粉蝶儿,翅上的磷粉已教雨水濡湿了,瑟瑟的抖着。阶前的雨,滴落中,天色渐亮……
多少时候,爱着的时候,不懂得恋慕也可以残忍;离开的时候,不懂得记忆会如此如影随形;失去的时候,不懂得如何争取与挽留;拥有的时候,不懂瞬间将一无所有。
醒来,原来窗前的雨,滴落中,一夜已过,天色已亮,人生已过。
原猪:小南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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