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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手记(一)

寒水月沙
2004-07-04 11:56   收藏:1 回复:15 点击:2924

   
  我始终坚信,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和所爱的人一起变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
  
   ____题记
  
  我始终坚信,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和所爱的人一起变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
  
  星儿的降临,带给了我们无限的喜悦。从他出生第一天起,生命里就多了一份扯不断的牵挂。
  
  爱好文学,写过些许文字。朋友说,其实你最应该写的是自己的儿子,难道你不爱他吗?
  
  我说,爱!只是这份感情已经叫我无从下笔;爱到深处,就说不口了。我想,我能做的,只是把他的成长过程,陆续地记载下来,直到有一天,他自己可以拿笔写日记为止。
  
  
   (一)第一声啼哭
  
  
  “哈!又是男孩。”
  
  “是啊,这两天生了十个,九个是男孩呀!”
  
  “恩?这小子怎么不哭啊?”
  
  医生小声交流着,接着听到“啪”地一声脆响,“哇……哇……”起伏波动的哭声犹如一段优美的旋律奏响在手术室里,久久不能平息。
  
  我的眼里骤然蓄满泪水。说不清是心疼宝宝挨得那一巴掌,还因为这春雷般的第一声啼哭。
  
  他给护士抱走了,我留在手术室善后。听到医生像缝麻袋似的,用力拽着手里的线绳。钻心的痛楚吞噬了我所有的神经。咬紧牙关,在心里恨恨地想:“要是男人能生小孩该多好啊?”
  
  从那一刻起,这世界又多了一个顽皮的小精灵。我的身体也因为他的呱呱落地,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二)丑小鸭
  
  看见宝宝,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婆婆喜孜孜地将他放在我的臂弯里,蹲下身去小心地扶在侧面。
  
  刚作完手术,还得打点滴,我只能扭头看看他。
  
  看宝宝半睁着眼睛瞅着我,心里怦然一动。便也迎着那双眼睛,细细端详:红通通的小脸,皮肤皱皱的,隐约可见胎毛儿。因为早产,孩子未足月,很瘦,额头上竟然还有皱纹,像个小老头儿。
  
  半晌,终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天呐,怎么这么丑啊?”
  
  婆婆的脸一下拉成了“长白山”,很不满意地干咳了几声。老妈在旁生气地训我:“哪有嫌自己儿子丑的?”
  
  嘎……嘎……
  
  “哇……”小家伙皱着眉头,放声大哭,像是抗议我对他的评价。比起昨天,音量大了许多,一面还张着嘴,过来过去地找。
  
  老公伸出食指,放在他嘴边。立刻,给他试探着,想含到嘴里吮吸。婆婆一把打去老公的手,小心抱他到怀里,离开病房。嘴里还念叨着:“乖孙孙,肚肚饿了嘛?我们去吃奶喽!”那神情,俨然怀里抱着皇太子,老妈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护驾。
  
  看她们出去了,才敢发言。我玩着老公的手指不无遗憾地抱怨:“这小子怎么这么丑嘛?”
  
  “去,没听说过丑小鸭的故事嘛?瞅瞅我,咱儿子以后绝对帅哥没错。”
  
  啊……哦……
  
  
   (三)起名
  
  宝宝出生以前,我和老公又是查字典,又是看书的,给他起了好多好多名字。最后敲定下来:男的叫臭蛋,女的就叫丑丫头!(呵呵,都是老公以前给我的昵称)我暗自得意,即便是龙凤胎,也不用发愁咯!
  
  哪里想到,老公刚说出“臭蛋”两个字儿,就给爹妈们一顿收拾,骂我们没文化!
  
  两位老爸相互推让一阵儿,总算有了结果:爷爷给大名儿,姥爷起小名儿。
  父亲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说叫星星好不好?可大可小。呵呵,袖珍地小,无边地大。”
  
  狂晕!人早准备好了的,让我和老公白臭美了几个月。
  
  大家齐声赞成,一致通过。宝宝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代号--星星。
  
  
   (四)小骗子
  
  星儿长得很快,一天一个样儿。老人们把话说完了:孩子总是自己的好!我呀,越看他越心疼。
  
  婴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基本上有近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保持睡眠状态。侧躺在枕边,欣赏星儿沉睡着的小脸,无异于一种莫大的享受。那张小脸儿,随着梦境不时地变化着,表情非常丰富。看他时而紧销眉头,时而喜笑颜开,我的心也跟着波动,荡漾。
  
  那天,他睡得很不踏实。眉头始终皱着,稍有点动静就醒,张嘴大哭。最有吸引力的奶瓶儿给他推到一边,摸摸尿布也是干的。后来,触到他的腿弯,滚烫滚烫的,这才慌了神儿:宝宝发烧了。
  
  作了剖腹产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只能勉强坐起来,揽他到怀里,不停地拍。婆婆出去买菜,自己又下不了床,只能干急。
  
  看他难受得挥动着小拳头,哭声一声紧似一声,我的心也像是给什么东西揪住了,生疼。不睁气的眼泪止不住地嗽嗽而下,滴在他的脸上。
  
  婆婆踏进门,就给我的眼泪和宝宝的哭声吓了一大跳。问明情况,她立刻给宝宝量体温,喂药。一面嗔怪我:“小孩发烧很正常的。你这么胆小,以后可有流不完的泪了。”
  
  不明白当时自己怎么了,脆弱得不堪一击。感觉他滚烫的身体和哭声像锥子一样扎得我心痛。
  
  这小东西,才十几天,就能骗出我的眼泪……
  
  
   (五)满月
  
  星儿像个小魔术师,时时变化着。满月时,已经白白胖胖的,煞是逗人。
  
  那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夸他会长,取足了父母的优点,好心疼的宝宝。我心里严重后悔,第一次见他时说过的话,幸亏他小,听不懂……
  
  奶奶抱了他,转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说是“认家”,连厕所都没拉下。为了让宝宝更有面子,我取下他的尿布,换了一条嫩黄色的新棉裤。扁了两圈,才勉勉强强露出那双穿了绒线鞋的袖珍小脚丫儿!
  
  星儿很露脸儿,一整天只睡了两个小时。有客人看他的时候,他也用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睛审视人家,时不时的,还咧嘴笑。逗得亲朋们笑声不断。
  
  傍晚,客人散尽,屋里恢复了原有的宁静。蓦然想起给他衬尿布的事情,一摸棉裤:“嘿,这小子还挺争气的,一整天都没尿裤子。”
  
  奶奶在旁边很是得意:“给他把了几次尿。我的宝贝孙孙儿,争气着呢!”
  
  
   (六)一百天
  
  按照老辈们传下来的风俗习惯,孩子一百天的时候,大人要在盘里搁置些物品,比方说文房四宝、钱、食物之类的,放在宝宝面前,他抓起什么,长大了就好什么。
  
  中午,公公说要举行一下这个仪式,觉得蛮好玩,就抱了星星去客厅。
  
  奶奶郑重地端来一盘东西,放在星儿面前。全家人围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宝宝的那双小手。
  
  哎!“望子成龙”的说法儿一直备受争议,可天下的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
  
  且看星儿,随意地拨动着盘里的东西,一个劲儿地看着大家咧嘴轻笑,就是不抓,急得爷爷在旁边不停地指挥。天知道他是否能听懂?
  
  终于,宝宝抓起一支钢笔,反拿着,朝大家指指点点的。
  
  爷爷奶奶像是心里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相视而笑。姑姑在旁边儿夸他:“我们家星星长大要当作家呢!”
  
  话音未落,就见这小子吱吱呀呀地往自己嘴里喂去。
  
  还好,老公的速度比他快,一把抢了过去。我吓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把那一大堆劳什子收拾了。
  
  
   (七)长牙
  
  周末,想睡会儿懒觉都不消停。
  
  星星成天想多会儿睡就多会儿睡,几点醒来是他的自由。
  
  清晨六点,他就开始撕着我的头发玩。闭着眼睛装睡,那小手就一阵阵儿使劲,呈不理不罢休的态度。
  
  推推老公,让他去热奶。人嘴里答应着,楞是不见动静。无奈,只好自己爬起来干活儿。深切地体会到了一句话儿:“世上只有妈妈好。”这句“好”不是白落的,得付出!
  
  扶了奶瓶给星儿喂奶,这小子狼吞虎咽几下,就把一瓶奶灌到肚子里。
  
  我往下取奶瓶,他叼着不放,还吱吱呀呀地嘟囔着什么,就冲着他搞了几句,老公在旁抗议:“大清早的,你们娘俩儿把人吵死了!”
  
  白了他一眼,继续跟儿子说话,一面擦他嘴边的奶渍。没提防,他一口叼住我的手指,下劲儿地咬。
  
  折腾了好半天,才取出自己的手指。仔细一瞧:老天,这小子才四个月,竟然长出四颗小牙儿!
  
  我像发现了新大陆,推醒了老公,又冲到院子里广播。于是,大清早六点多,全家人围着星儿争相查看。
  
  老公抱着星星呵呵大笑:“咱儿子就是能!”
  
  (八)母子连心
  
  星儿七个月的时候,我就开始值夜班,现在想想,觉得挺对不起孩子的。
  
  天一黑,宝宝就开始找妈妈。晚上,谁都甭想把他从我身边抱走。
  
  第一个夜班,漫长又心酸。
  
  晚上九点,我就开始心神不宁,如坐针毡。偶尔,听到附近家属楼谁家的孩子哭几声,心里就发酸。一秒一秒地捱时间,感觉这个夜晚过得太慢,有如一个世纪的漫长……
  
  熬到十一点多,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老公拿起电话,没来得及发声,话筒彼端就传来星儿如雷般的哭声。
  
  撂了电话,就往家跑。那时候,跟婆婆住一块儿,离单位很远的。回家要路过一条深巷,附近没有路灯,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焦灼让自己忘记了害怕。刚下过雨,又赶得比较急,不留神儿滑到路边一个很深的垃圾沟里。躺在布满砖块、石头的废墟里,半天才睁开眼睛,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停地旋转。
  
  耳边仿佛又传来星儿的哭声,像是一股无形的动力,催促着自己挣扎着起来,往上爬。
  
  半个小时以后,终于挪到家里。样子很狼狈,裤子破了一个大洞,胳膊和腿上擦破好多地方,往出渗血。全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星儿看到我,小手手立刻伸开,扑着找我,哭声也随即停止。
  
  灯下,宝宝安静的睡着了。我的泪,不期然间,沾湿了枕巾。
  
  第二天上班,就给领导停了工作。
  
   (未完待续)
原创[文.浮 世]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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