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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冰雁
2004-06-13 20:02   收藏:0 回复:0 点击:863

    通过取景器看到的真实的家庭关系……
   被封闭在记忆深处的梦……
   当两个幻影重叠时,我按下了心灵的快门!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照片……
  
  
  
   “梦?”苏丽娜问着方言。方言没有顾上苏丽娜的疑问。
   “灯光在柔和一些,要有春天的感觉”
   “落花不要洒的太多,就这样……恩!好了”一旁的工作人员正为这个广告公司的摄影棚布景。而方言在镜头前比对着。
   “多么好的一副画呀!”对着布景完毕的场景,苏丽娜陶醉其中。甚至忘记了刚才方言提到的一个“梦”
   “这正是我期望的梦中的画面。就像你和我的小健也在一起……”方言边对着镜头边轻轻的说着。
   “这是为杂志所拍的封面却像专为我亲爱的妻子和儿子拍的,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说完方言看着苏丽娜。
   “方健也同意了吗?他毕竟也14岁了”苏丽娜略带脸红的说着,眼睛漫无目的的向下看着。
   “别担心,娜娜。有了妈妈,他也会很高兴的”方言温和的说着。
   “恩……”苏丽娜清秀的面容有了一丝不容易被人察觉的愁容“我还担心一件事。”
   “恩?什么?”
   “我担心你结婚后还是这么轻浮!”说着苏丽娜迅速的跑开了。
   “你这个家伙!”方言正准备追到苏丽娜,却听到一旁的技术人员在催了。
  
  
   方言家,早上。
   屋子很整齐,声音不是很大的音乐在屋子里产生一种有活力的感觉。要说特色就是屋内的墙壁上有方言的一些摄影作品挂着,但是更多的还是方言和儿子方健一起照的相片,从相片中可以看出父子俩一样有活力、一样调皮。方健正在厨房做着早饭,边随着音乐哼着歌曲。
   方言慢慢从床上起来,那表情好像前一天醉酒一样,半睁的眼睛和睡衣的不整看起来是那么的滑稽。
   “爸爸,早上好,你今天真早呀!你从来没在九点前起床过。”说着方健又炸了两个荷包蛋。
   “啊……你早……”方言滑稽的表情没有变,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我马上就做好了。”
   “啊……啊……真对不起,小健。原来说好轮流做饭的,可现在一直让你做。”方言坐在椅子上道歉着。
   “别在意,爸爸,你晚上睡的晚嘛。我也很喜欢做饭。”
   “是吗……不!可是……你的学习很紧张,不能让你再做家务了。”方言边说边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小健。
   “怎么了?你今天好奇怪呀,以前从不关心。”方健用狡猾的眼神看着他爸爸。
   “哈哈哈哈,这个怎么样?”说着方言手中拿着一个相册对方健说着“我想把它做为咱们家的新相册,第一页贴上这样的照片……”方言指着相册中一对母子的合照对方健说着。
   方健看着相册没有出声,方言紧张的看着方健的表情。方健又看了看他爸爸的表情。
   “怎……怎么样?”方言更加紧张的看着小健的表情变化。
   “我们的相册为什么贴别人母子的照片?”小健用手扶着下巴问着方言。
   “不对。我没说贴这张照片!”方言气呼呼的对小健说着。
   “生什么气呀?”
   “这孩子相当于你。这个是你的……你的……这种照片!明白了吗?”当方言看到他的儿子小健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样子,还有厨房鸡蛋已经开始冒黑烟都没有引起小健的注意力的时候,方言没敢再往下说。
  
   “再婚!?”
   “对了,对方你也认识,是造型设计师苏丽娜阿姨”
   “你在摄影室见过她,也来过咱们家几次的。”
   “你还告诉我她是个大美人呢。”
   “她是爸爸我喜欢的人,你可要好好待她呦。”
   “明天晚上三人一起去吃饭,你放学后到摄影室来……”
   方健上学的路上脑海中都是爸爸方言说的这些话,以至于路上的同学叫他都没有听到。
   “小健,你去哪?”女同学问候着。
   “去上学”小健心不在焉的说着,加快了步伐。
   “小健,早上好!”男同学问候着。
   “讨厌!连人家不高兴都看不出来!”说着方健快速的跑走了,脑海中暗自想着“我们家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不需要别人!”
  
  
   方言家中。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说”方言坐在沙发上对苏丽娜说着。
   “他还是反对我们结婚呀!他忘不了死去的妈妈才不愿意接受我吧……”说着苏丽娜低下了头。
   “娜娜!”方言变的焦急起来“不对,他的妈妈…绝对不是那样的!”
   “反正…今晚的饭是吃不成了。”苏丽娜心情更低沉了。方言看着苏丽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在焦急之间,眼睛一瞥看见了小健正靠着墙站着。
   “小健!你…你终于出来了!去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方言快速走到小健那边用手扶着小健。
   “小健…”苏丽娜也走了过去,神色也是那么的紧张。
   小健微微一笑“你不是真心的吧?是吧?”
   方言和苏丽娜不知道小健说的什么意思。
   “你只是跟她玩玩的吧?我不该这么担心。你不是说‘没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喜欢一个带着孩子的人’所以你只是和女人玩玩的,对吗?”
   “我是认真的。”方言在一瞬间神色变的十分的严肃。
   “但是…爸爸你还说过摄影师和造型师是最差的组合,苏阿姨不就是造型师吗?你还说过彼此都是工作不定时的重体力劳动,即使结婚也很难正常的生活。”
   “小健!我是认真的!”方言的表情已经接近严厉了。
   方言看到小健在一瞬间表情变的那么的绝望和失落。
   “喂,小健,我…”还没等方言说完,小健一转身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小健!”
   “小健!”苏丽娜跟着方言也跑出了屋子。
   准备顺着楼梯向下跑的小健无意间撞到了垃圾箱,“小健…别…”话音还没落,方言被垃圾箱里的易拉罐绊了一下…一下腾空滚下了楼梯……
   “方言!”苏丽娜看到方言即将滚下楼梯时只能喊出这一声了,什么也无法做了。
   “爸爸!!!”小健靠着楼梯的墙壁被这一幕惊呆了……
   苏丽娜扶着方言的头,一抹血从手中渗出……
  
  
   “爸爸脑子受到强烈的撞击,连自己的事都忘了”
   “不过…这样也好”
   “爸爸连她也忘记了”
   方言出院后在苏丽娜和小健的搀扶下回到了家门口。
   “爸爸,小心。”
   “这里是”方言的头上缠着绷带,目光呆滞的看着不熟悉的一切……
   “是我们的家呀,我们两个人的家!”说着小健看看苏丽娜。
   “家…我的?”
   “方言…”苏丽娜想说些什么时被小健打断了。
   “爸爸你过来。”小健拉着方言走进了小屋。
   苏丽娜悲伤的看了一眼被拉走的方言,看着墙壁上小健和方言的照片,突然,她发现地下有张被撕成两半的照片,是她和方言唯一的一张照片……
   苏丽娜看着照片想着什么,不觉得眼泪流了下来。
   一声关门的声响,苏丽娜擦掉了眼泪,转身一看,小健从里面走了出来。
   “方言呢?”
   “躺在床上了”小健靠着门看着苏丽娜。
   “今天你帮助爸爸出院,谢谢了。请回去吧。”
   “我明天再来,家务事也够你忙的”苏丽娜边说边拿起桌子上的提包。
   “不用,我早习惯了。”
   “你爸爸这个样子,你一个人…”
   “我能行,再见!”说着小健大声的关上了门。
   苏丽娜看着关闭的门,手中两半的相片从手中掉了下来,慢慢的离开了。
   苏丽娜走后小健走到方言床前“爸爸,你怎么样?”
   “这不是我的家,不舒服。”方言看着屋里周围一切。
   “你看,这是爸爸的床呀!”
   “可是…刚才那女人是谁?”
   “不要再提她了!”小健生气的说着。
   “可是她很漂亮呀,我喜欢!是你的朋友吗?介绍给我吧。”
   性格还是没变,小健无奈的想着。
   “忘掉那个女人吧!”小健大声喊着,扑在方言的身上,闭上眼睛感受着爸爸的温暖。
   “是呀,忘了才好,不必勉强让他恢复记忆,就这样挺好。只属于我的爸爸……”
  
  
   “爸爸肚子饿了吧?虽然做了早饭…幸好春假开始放了”小健放学后一直小跑着向家的方向跑着。
   “咦?门开着”
   “爸爸!”
   “你回来了,马上就吃午饭。”苏丽娜揉着眼睛温和的对小健说着。
   “你怎么在这里?”
   “哎?你爸爸让我进来的。”
   “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来”说着小健推着苏丽娜向门走去。
   “小健!你爸爸是病人,你上学期间谁照顾他呢?”
   “不要说了,你出去!”小健不由分说的关上了门。关门的一瞬间,小健看到了苏丽娜红红的眼睛……
   “像个偷吃的猫似的。她眼睛怎么这样红?得眼病了吗?别传染给爸爸。”
   “爸爸,我说过别放人进来。”小健推开小屋门,看到方言的床上堆满了照片,而方言安静的一张张的看着。
   相册,爸爸拍的照片。原来她是想让爸爸恢复记忆。真是无懈可击!
   “这个…是你吧?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方言指着一张照片问着小健。
   “咱们是父子呀!”
   “父子?”方言看看照片。
   “那刚才那女人一起照的!我们是夫妇吧?”说这些的时候方言笑的像个孩子。
   “不对,她是外人!”说着小健一把抢过照片“肚子饿了吧?我去做饭。”
   方言无言的坐在床上“那女的好漂亮呀……”
  
  
   “这是?”
   “去年夏令营时照的”
   “这个…”
   “寒假去滑雪时!”
   “你该明白了吧?我们是二人家庭”小健解释完后笑着看着方言。
   “恩,好像是别人的照片。找不到真实的感觉,我们真是父子吗?我不像有孩子的年龄呀。”
   “爸爸!”小健看到他的爸爸的眼睛…不,这不是爸爸的眼神,把我看成别人…看成别人…用这种眼光看我…爸爸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变成孤身一人了。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呀!睡梦中小健一直在向下坠着,“我没有家了!别抛下我一个人啊!”
  
  
   早上起来小健的脸色不好,“我太爱哭了,眼睛都哭红了……昨天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小健对着镜子想着。
   “怎么了?不舒服了吗?”方言推开洗手间的门问着,眼神还是那样的陌生,仿佛关心的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般。
   “她也是受不了…受不了爸爸那冷漠的目光…”小健想着想着,一把推开了方言“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喂!小健,你怎么了?”方言奇怪的问着跑开的小健。
   跑出洗手间后,一抬头看到了苏丽娜正站在门口,那眼睛…也是红红的…
   小健忍不住抱住苏丽娜,大声的哭了起来…
   “让爸爸…让爸爸恢复记忆吧”
   “小健…”苏丽娜将小健的头搂在了怀里,也哭了起来。
   洗手间内,方言看到了这一幕,他什么也没说,双手捏的紧紧的,他恨自己为什么记不起这两个亲人……
   
  
   方言的摄影棚工作室内。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
   “你能想起些什么吗?”苏丽娜扶着方言。小健靠着墙看着苏丽娜和爸爸。
   “看,这是你爱用的照相机!”
   “恩”
   “看来不行呀…”方言对着苏丽娜表示无奈。随后自己在摄影棚周围边走边看。
   “我以为在这里能使他想起些什么…”
   “我讨厌这里。我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哎?”
   “这是你和爸爸的世界,以前我不愿意看到你们俩亲密地在一起工作…这里没有我的位置…”小健气呼呼的说着。
   正当小健和苏丽娜想着如何让方言恢复记忆,方言兴冲冲的抱着一堆照片跑了过来。
   “看哪,不愧是摄影棚,这么多裸照!我能拿回去吗?”
   “……”苏丽娜和小健都变的气呼呼了。
   从这是一个起点,苏丽娜和小健每天都陪着方言到曾经去过的海滩边、公园、树丛、草坪去四处寻找记忆。但是没有丝毫起色,无论让他看什么都没用。时光飞快的流逝,小健新的一学期就要开始了。
   “好累呀…”
   “是呀。”
   “该做的都做了…”小健坐在沙发上低下了头。
   苏丽娜看着小健,随后看着家中那些墙壁上熟悉的照片。
   “这里是你和你爸爸的世界…全是你们俩的照片。和摄影棚相反,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小健听着,悄悄的看着苏丽娜。
   “怎么没有妈妈的照片呢?你讨厌我是因为还没忘记妈妈吧?”
   “我不认识爸爸的妻子,好像很早以前就死了……”小健随口回答道。
   “咱们去郊游吧?”苏丽娜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哎?”
   “天气很好,又是春假最后一天,忘掉恢复记忆的事吧!”
   “恩!好吧,我立刻准备!”
  
  
   “真美呀!今年的桃花已经盛开了。”苏丽娜春意盎然的感慨着。
   不同的是方言和小健两个人,这些花瓣使我不安…随风飘落的花瓣。我们各自想着心事…在靠着树的地方铺上了单子坐了下来。
   “啊,他睡着了”说着苏丽娜给方言盖上了衣服。
   “他也累了,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拼命回忆往事。”
   “他和我们一样难过,什么也回忆不起来…”说完小健起身向一旁走去。
   “小健?”苏丽娜跟了上去。
   “爸爸的记忆永远恢复不了该怎么办?我们就不再是父子了!”
   “别胡说了。你们是父子,有血缘关系的!”
   “别安慰我了!他不是我亲生的爸爸!”
   “哎?”小健的这句话真的让苏丽娜吃惊不小。
   “爸爸告诉过你吧?我是爸爸的哥嫂的孩子!”
   “……”
   “是爸爸把我抚养长大!亲生父母在我小时候就死于车祸。”
   这一瞬间,苏丽娜想起了小健曾说的话“我不认识爸爸的妻子”。
   “我不知道…不是你亲生父亲?”
   “哎…”这回吃惊的是小健。
   “爸爸没有…告诉过你?”
   “他一直说…你是他的儿子。在找到真正能做你母亲的人之前,他是不会结婚的。”
   “…………”小健吃惊的程度更大了。
   方言盖着苏丽娜的外套靠着树酣睡着,样子就像是失去记忆之前早上的表情一样的滑稽。
   “爸爸…像个傻子似的…”说着小健流下了眼泪。
   一下子,小健扑在了苏丽娜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苏阿姨,我…我…”
   周围的桃花花瓣慢慢飘落下来,片片飘在小健、苏丽娜的身上,一片飘在方言的鼻子上,使熟睡的方言一个喷嚏醒了过来……看着这一切。
   “即使爸爸的记忆不能恢复,你也当我妈妈好吗?”
   “小健……”听到这些,苏丽娜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爸爸、妈妈还有我”
   “很好啊…对了,照相机…多美的画面,这正是我期待已久的画面。”说着方言用双手打起了方格。
   “照相机,照相机在哪儿?趁着梦还没醒,赶快拍下来。我梦中的景象……”
   “爸爸!”
   “方言!”
  
   
   家里一切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连那到处都是的照片还是散乱的放的到处都是,不同的是相册中的照片除了两人的结婚照以外,都是三个人的照片,真正家的照片……
  
  
   还有一点是老样子,我说就不合适了,让小健自己说吧……
   “还说我学习辛苦呢!还说轮流做饭呢!”
   “我快要考高中了,也不想想!”
   “摄影师和造型设计师真是最差的组合!”
   锅里的荷包蛋这次没焦,不会影响小健爸爸妈妈的睡眠——方言和苏丽娜的睡眠。

作者签名:
飞絮如我漫天舞,寒冰深处娑双玫。
雁游九天急揽月,云海之处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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