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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闹心，近日来临近的几家饭店都是门庭若市，出现了一年中少有的旺季。可他，牛记饭店越来越冷清，前天卖了10元钱；昨天只卖了一碗面条；而今天有几个顾客走到门口，往屋只探了一下头就缩回去了，不管怎么热情招呼，却都扬场而去。
　　简直气破了牛二的肚皮，不由得将恨移到了妻子身上，不是他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往饭店弄，哪能出现这个局面。你看七大姑那个闺女，五短身材一脸横肉，顾客不用说吃，看一眼就够；再看八大姨那个侄女，脸憋瘪的、牙黄黄的、走起路来屁股还撇撇的。哪有一个有点性感的，就凭这两头“烂蒜”还能招来人。
　　这回，牛二可真拿出了一把手决策的气魄，不管七大姑如何骂没良心、八大姨如何说没人味，两个丑妞是坚决辞退了。同时，在门前贴出了一张招聘广告。
　　柳林镇待业青年有都是，愿到饭店服务的有都是，脸蛋漂亮的姑娘有都是。招聘那天，牛二眼睛专往脸蛋上盯，一气淘汰了足有30人，最后选中了在本镇不说数一也得数二的两个娇艳的姑娘。一个叫山花，一个叫野草，两个好赫亮的名字。第一天上班这两名姑娘就给了牛二极好的印象，她们不谋而合，打扮得贼摩登，像孪生姐妹。弯弯的眉儿描得似月牙，嫩嫩的脸蛋擦得像熟蛋清，薄薄的嘴唇涂得如红樱桃。
　　太棒了！这样的服务员，看一眼就会有好胃口，他妈的这下子可给我争了口气。几天来牛二第一次脸上露出了笑容。
　　“how are you(你好)!”门外有一人刚探头，山花立即冲了出去，刚学会的一句英语也跟着甩了出去。
　　“こんしさしよ（你好）！”野草也不示弱，紧随着出去，才学会的一句日语也随着嘣出来。
　　紧接着山花野草的四肢白胳膊紧紧夹住了那名顾客的两只黑胳膊，使那位顾客不由自主地坐到了桌旁，忘记了点菜而端啥吃啥，一个人一顿就甩出了五张“大团结”。几天来牛二第一次乐得张开了嘴。
　　此后，山花与野草经验渐丰，男的一律叫大哥，女的一律称大姐。对常客还给以特殊奖赏，时不时来个飞吻，不少顾客不图饭味，还图个看新鲜。使牛记饭店也确实红火了一阵子。几天来牛二第一次又哼起了过去常哼的“东北二人转”。
　　不知从哪日起，柳林镇传出了风言风语，说山花和野草不是正经货。于是乎老婆看起了丈夫，母亲管起了儿子。哪人沾一次牛记饭店的边，家里仗就干翻了天。此镇外来客极少，本地人不吃，那就算“玩完”。
　　究竟山花和野草是不是正经货，反正被牛二辞退了。从此，牛二的脸上又罩上了阴云。
　　
　　1993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