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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砺山桥的小路上二春蚕般蠕动的小草筏

梦漪繁
2004-06-03 22:09   收藏:0 回复:5 点击:3623

    越来越高,江南的清柔全都淹没在了闷热的气温中。
   晚饭后,踏上引路向桥两边一看,才发觉桑树已完成它这一季的使命,舒展的油绿的桑叶和小葡萄一样深紫的桑果都可以在农家庭院里安心地静卧了。少了桑叶做屏风的土地像少了一份充实,好在地里还留着半米高的被修检了的桑干,它们还可以发出新枝新叶,供夏秋两季的蚕宝宝们食用。
   这个时候,家乡才播种不久啊,这里却已有收获了。真是南北大不同。
   没有了桑叶的绿,这不足300米的桥面变得没多少生机,光秃秃地延展着。桥下不时而过的行船或缓或疾地行进着。视线顺着上游来的船只目送它们向下游行进,一直到无法追随为止。那顺着船缓缓流动的河水,也牵动视线,虽然不知道它的终点在哪里,但我知道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就会离家越来越近。
   走下桥面,船的隆隆声还在耳边。长长的104国道让心里空荡荡的,这条路不是通往家的路。站在这,只能远眺和欣赏,像在看一条蜿蜒爬行的蛇。
  总是在这样的心境下原路返回。
   无聊中顺手一扬,弄断了一棵路边的草,折下来,看看,稍有别于家乡草的模样。南方许多生物都纤小灵弱,这种草是较北方同类粗壮的物种之一。
   一手捏着麦穗一样的草的稍头,一手轻抚着草杆,慢慢地舒卷着。路两旁的砂厂和玻璃球厂的工人跟白天一样上下在架子船周围,而这一幕在家乡已很少看见了。不觉中,拧断了草的稍头,让那带着草籽的一段回归泥土,也许明年,哦,不,也许今年的下一季吧,就会长出新的来,就像桑树,每季都会迎来新的生命。
   用手比量着,把光光的草杆很快变成了长约3公分的9小段,剩下的这段长约15公分,不想再重复刚才的动作,我就将这较长的一根单拿在右手,左手是那9段小的。
   又走回到桥上,看着悠悠的河水和前行的夜航船,我一下子知道了这几小段草杆可以承载什么了。
   匆匆地返回驻地,找郭师母要了针线和剪子、小刀,把9小段并排地串在一起,很快地一个草绿色的小小的手编草排扎好了。那根长的草杆做了船篙,剪下杂志上一个北方模样的小女孩儿沾到船篙上,一个粗糙的草筏即告完成。
   找来一只浅蓝色的大瓷盘,装满水,放这个草筏到水面,用手牵动着控制船篙和握着船篙的小女孩儿的红丝绳,慢慢地草筏向前行进了,如刚刚破茧的春蚕蠕动着。
   画好坐标,对着家的方向,我开始牵动草筏,它的航程是极有限的,但只要每天划行一段,就会离我心中的方向近一段。
   小小的手编的草筏,承载着一个小小的心愿,每天都会在傍晚启航,朝着同一个方向划行一小段,尽管航速慢得像春蚕在蠕动,但它每天都在航行,无论风狂浪高,不会停留。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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