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李长瑜-个人文章】
戈壁。聆听或者呼吸(组诗)
□ 李长瑜
2004-05-30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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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沟双人坑葬
土穴里一对舒展的骸骨
眼窝里的历史依然幽深
我推想久远年代的一场大火
燃烧在他们下葬后的早晨
或是他们自己平静地走入墓坑
顶替一位熄了火种的老人
而我更愿意
把他们想象成一对恋人
因为我无法知道的原因
自掘的墓坑终于成为最奢侈的洞房
五千年或八千年的大风
为他们歌唱新婚
●面对一滩石头
石头是坚硬的生命。风很软
很软的风把石头吹得很瘦
吹得很透
林染说石头是新的经济增长点
罗马六队的致富越来越和石头有关
头发很乱的那天
我假装很在行地思考
有几只黄羊就离我们不远
一边漫不经心地走走
一边问寒戈现在是什么时间
竟被一块出彩的石头绊了一跤
寒戈说它的生命可能已有几亿年
想想自己其实没有必要活得太久
茫然间我陌生地胡乱望了一眼
●一只乌鸦口渴了
外衣遮住太阳
我躺在荒滩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
正好看见一株在风里摇晃的草
还有一片顺风而来的羽毛
我忽然莫名地想起一则广告
广告说一只乌鸦口渴了
一只口渴的乌鸦衔着石子
丢进一只盛水的瓶子
一只乌鸦口渴了
回家的念头让我站起来
站起来望了望很久以后
望不见乌鸦也望不见瓶子
世界是一滩无尽的石子
●戈壁访草
风总让我忧伤
草才给我力量
我知道这是一个旱季
可我不是云
带不来一滴雨
只能用多汗的手
握一握草的思想
我盼望生命里有些季节
能和草活在一起
一起思考一起张望
我能把胸膛紧紧贴在地上
在草的间隙里
看夕阳变红
看月亮升起
●瞬间花开
把一枚石子
抛进最热的那个酷夏
爱情忽然疼了一下
忽然想起
一朵忧伤的雪花
冷风一吹心一抖
一串锋利的句子划破手指
一朵。两朵。三朵……
雪地上
绽开火热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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