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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热带鱼

红拂夜奔
2003-02-27 22:39   收藏:1 回复:4 点击:4518

   
  
   喜欢热带鱼,最初是源自看过的一部韩国电影《触不到的恋人》。里面的女主角通过一个神奇的信箱,穿越时空,送了一只热带鱼给男主角。那只鱼全身黑色,长长的尾巴象帆船的帆,煞是好看。后来才知道那种鱼叫一帆风顺,也叫幽灵。有次无意中逛到花鸟鱼市,看到各种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它们体态优美,无忧无虑地在水中游来游去,有的象在叹息,有的象在睡觉,有的在发呆,有的在恶作剧, 于是喜欢上了这些水中的小精灵。
  
   都说养宠物能避免人得自闭症,还可以培养人的爱心,耐心和责任感。只是一直以来热带鱼于我来说,倒不象是猫猫狗狗那样乖巧的宠物,它们更象观赏的植物,对主人没有什么依恋,人们对它们也难产生感情,它们在另一个水世界里呼吸,存在。人们养宠物也许更多地是想在精神上寻找某种寄托吧!所以我一直没养热带鱼,而是养了一只它们的敌人:猫先生。
  
   有猫先生陪伴的日子,倒也平静而快乐。一天,朋友要搬家,给了我两只热带鱼,一雄一雌,据说是热带鱼中最命贱的鱼,叫红箭。朋友说命贱的鱼好养,于是我收留了它们。先去给它们买了一幢小别墅:是一个很可爱的小鱼缸,一只小熊坐在鱼缸顶部的边沿垂钓,鱼钩上还有一只塑料的小鱼,象是给它们的玩具。两只鱼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好一对红色恋人。有时看着它们追逐嬉戏,它们吐出的泡泡也象是快乐的笑声。
  
   日子就这般平淡如水地过去了。有时工作忙的时候,会忘了给它们喂食,换水,它们似乎对于我的冷落并不是很在意,总是摇着尾巴,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畅游。也许这样的宠物是专门为我这等懒人而生的吧!它们饿了,不会象猫先生般喵喵乱叫,总是安静而害羞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也许是鱼们的座佑铭: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沉默的力量是巨大的:它们的矜持,经常让我感到歉疚。
  
   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雌鱼的肚子大起来了,我想,大概是要生鱼仔仔了吧。朋友说,小红箭是由鱼妈妈直接排出体外的,但是雌鱼快生仔仔的时候,是最不好养的。我呢,没有太多经验,也只能做基本的换水和喂食。后来没等雌鱼产下仔,它还是死了。只留下鱼爸爸伤心地,孤独地在鱼缸里叹息,嘴里吐出的泡泡,也象是伤感的泪水。那段时间在看几米的漫画《微笑的鱼》。喜欢书里那只平凡无奇,带着微笑的鱼,更喜欢几米说的话:也许我们是囚禁在大鱼缸里的小鱼。而我,困着一只忧伤的鱼,我自己好象也不快乐。
  
   于是我决定让那只伤心的鱼快乐起来。我买了标准的养鱼缸,充氧器,消毒水,循环水装置,然后还有各种各样美丽的热带鱼:有喜欢接吻的吻猪儿,有头顶闪着荧光的胖胖的潜水艇,有拖着漂亮尾巴的孔雀,有尾巴象翦刀一样的燕鱼……只是这样做的结果,究竟是我想让它快乐,还是我想让自己快乐呢?
  
    那段时间,我喜欢逛花鸟鱼市,每次都会给鱼缸里增加新朋友。但是渐渐地,我发现了鱼的世界也不是我所想象的与世无争。就象我们小时候听的民间谚语一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虾虾吃泥巴。随着空间的拥挤,我的鱼每天都有伤亡,简直象阿富汗的战场。不是因天热缺氧死掉,就是大鱼把小鱼的尾巴啄得象抹布。变色龙是一种很美的鱼,尾巴象薄纱一样,而且有紫色和玫瑰红色的,因为太美,所以它的尾巴被所有鱼咬得光秃秃的,因为红颜自古是祸水呵!幽灵死了一只,燕鱼死了一只,孔雀一只不剩,月光也没了踪影,只有吻猪儿和潜水艇活得好开心。蓝鼠和清道夫是长得很恶心的鱼,不过没有他们还不行。他们是环保卫士:专吃其他鱼的排泄物。后来买的红箭死得最多,原以为,那只伤心的鱼可以找到新的伴侣,没想到最后剩下的还是它,只是它好象更加沉静了,它变成了一只日夜在水里叹息的鱼。
  
   夏天过去了,天气转凉,热闹的鱼缸里沉寂了许多。娇贵的鱼,受不了寒,死了。只剩下了那只红箭和十几只全身银亮的黄金条。单位上的居家主妇还在劝我,热带鱼怕冷,冬天不容易敖过去,不如等它们自生自灭,节约的电费来年可以买好多漂亮的鱼呢。我还是买了加热器,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它们似乎也明白我的苦心,也在挣扎地活着。活着真不容易。可是,冬天里的停电,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有时接到通知要停一天的电,我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它们能坚持住。下午下了班,总是飞奔回家,看着渐渐不能动弹的鱼,也会难过。也尝试过用温热水救它们,在特殊情况下也很管用。而冬天最冷的时候,鱼缸里只剩下三只黄金条和一只红箭。
  
  
   初春,那只红箭还是死了。它的身体紧紧地靠在鱼缸的照明灯上,象是睡着了一样,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也许,它得到了解脱,走的时候,一定是梦见了它的爱侣。我很难过,很难过。那天夜里,我梦见了那只鱼,全身红艳艳象石榴花一样,带着微笑,游向大海的方向。这样类似的梦,总是一再地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而每当我午夜梦回之时,我总是怀念那只感性的鱼,那只伤心了会哭,高兴了会微笑的鱼……
  
  
  
  
  

作者签名: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原创(2004)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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