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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之末裔
2003-02-25 21:23   收藏:0 回复:1 点击:3453

    故事只是个开始。我相信如此。它的最后,一定还有两个字:待续。只是我暂时还看不到。
  
   认识和泉的5月22日。她只记得是这个日子。是和泉的生日。阳光明媚。
   和泉不是阳光的孩子。他站在阴影下,阴暗的阳光却让他明亮。他皮肤白如同月光。眼神敏锐而温和。头发柔软微微发黄。他是轮廓鲜明的少年。站在树阴下,干净明亮。她的记忆一次一次定格在那里。
   后来她想。干净明亮的是那岁月,那流光。那已逝去的,珍贵。即使是在多年后的现在,当时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到了最近。她也不断怀念过往。想回去那干净明媚的岁月。想回去看那过往。
   看那时侯干净的少年。眼睛里时不时流露出叛逆。那个比今天更苍白的她,站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他。阳光在她身上吻过,却留不下温暖的痕迹。肌肤苍白而柔和的颜色,掩饰不住血液的冷凉。即使阳光明媚,她手指亦冰凉。
  
   和泉走过来握住她得手。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有水滴落下,顺着她的脖子滑下。然后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散去。
   “冷吗?”他贴着她耳朵轻轻的问。他的手握紧她的手。
   她想起以前和泉在她面前作化学实验。她微笑着看他手忙脚乱。他粗长的手指,宽大的手掌,关节突出。而那厚实的手掌现在正包围着她。温暖如故。
   她靠着他。摇摇头。
   “今天阳光很好。出去走走吧。”
   她看见窗外明朗的阳光。一切都会变除了阳光。从一开始到以后都会这般温暖的照耀着。
   她笑。“好啊。”
   他握着她的手。她手指上沾了他的温暖。这样手拉手,是期待多久才实现的梦啊。他们走在街上。她看到有羡慕的眼光。
   “和泉。”
   他停下来。“怎么了?”
   她抱了他。然后微笑。
   “傻瓜。”他微笑。
   如果可能。她希望自己不要肚饿。不要忙碌。不要应酬。也不要面对钱,面对生存,面对生活的竞争。他们可以永远这样走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什么也不去想。
  
   她想回去过往。不断的怀念。十三、四岁的流光。
   只有暧昧的眼神。偶尔在一言不发中交织片刻。她不敢奢求拥抱。可是那样已足够。那样的宁静与暧昧已足够。
   她想那个时候的爱情。单纯的不留余地。或许那样的纯洁透明还不曾灼伤她自己。或许在那之前就应该选择沉默。
   任何美好,都属于开始的简单。她想站到那时侯,重新看那少年。那还没被修饰过的少年。单纯的和一度沉默过的少年。
   
   和泉睡着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乖,快睡。明天还要早起。
   她清楚这样有规律有节奏的生活不是她所预计。
   她把灯光调的柔柔的。看着和泉。她的手拉着他的。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身体深处这空白的寂寞需要和泉的温暖来填补。心灵的不稳定,全身心的寂寞,她需要依偎在和泉的怀里找到最原始的安全。那样的彼此确认。
   和泉脸上的稚气已快消失。曾白的皮肤开始变暗。光滑的肌肤变结实。他眉头已有细细的紧锁过的痕迹。
   如果不会劳心生活。她想。或许我们都不会渐渐感到失望。如果我们都不要长大。一切便会同刚开始般美好不变。可是我们毕竟要长大。要面临许多琐碎的现实。而不像当初那样可以不计一切的放纵,不忧虑生活。像当初那样做梦。是那样美好。
   她靠着和泉。可以这样多少年?或是一辈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出现了细小的磨檫。就像是对彼此的厌倦。即使他们仍相恋。一些小小的矛盾,就像水底细小的波纹。然而水面已不平静。
   “和泉。”她轻轻的唤了声,那沉睡的灵魂。她手指触碰他坚毅的五官。她已不再单薄,不再透明。只是敏感如故。
   她熄了灯。皮肤在黑暗中透着微微的亮。他仍是适合阴暗光线的男人。她这样想时,闭了眼又回到过往的流光。
  
   始终,她记忆中站着的都是那少年。她用着微微心痛爱着的灵魂。她唤他的名字,他就会轻轻转过头来,安静的看着她微笑。
   他给她看他画的奇怪的画。她笑。她在假期中给他打电话。却一直一直无法说话。他猜出是她。她挂掉电话。
   少年的懵懂。却是她最怀念的美好。
   她问。“和泉你爱我吗?”
   “当然。”
   “会爱多久?”
   “很久很久。”
   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吧?和泉长大了。他大概忘了很久很久。
  
   “我想去旅行。”她对他说。
   “过段时间吧。我最近很忙。”
   “我一个人去。”
   “什么意思?”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我已辞掉工作。”她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时会有心痛。
   “那么你要把我也辞掉?”
   他看她的眼神有心痛。她爱和泉,就是因为爱,才显得无所适从。可是她觉得现实让人淡忘了许多。和泉又怎会知道。他是天生就会淡忘的人。
   她摇头。
   “别走。别走……”他抱住她。
   她想她和他或许是宿命的一对。他们不断错过,或是远远看着对方。即使有小刻的相拥,也要注定再错过。他们的爱,想隔了时间。
   但他是她的最美好。她确定。
   “和泉……”她对他说她不走。她要他好好上班。
  
   她在第二天离开。她对自己说。如果到了火车站有1小时内会发出的班车,她就坐它走,不管去哪儿。如果没有,她就回来过这生活。
   这是她最后一次打赌。
  
   她给和泉留下一张纸。那纸上只有两个字:过往。

作者签名:
17岁那年放弃了诺言,不再相信浪漫和永远。所拥有的,只是一夜绽开一夜飘零的樱花。

原创(1003)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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